见面前的男子眸光微动,她笑着问道:“玉山哥,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如意,白如意。”白如意笃定眼前之人就是康玉山。
虽然她已经二十七年未曾见过康玉山了,但那么在乎她姓氏之人,在整个暗流,怕也只有康玉山了。
更何况,眼前的男人和康玉山的年纪也正好相符。
这不可能是凑巧。
康玉山没想到白如意竟然能直接认出他,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夫人怕是认错人了,在下暗魂。”
“是暗流的副门主。”
白如意身旁的少年勾了勾嘴角。
若是他没有记错,师父的本名就叫康玉山。
看来这位夫人和师父是旧相识。
而且还是那种多年未曾见过的旧相识。
既如此,那这位夫人怀中的小奶娃,就不可能是师父的女儿。
他饶有兴致的端详着白如意,暗暗猜测她和暗魂的真正关系。
同时,糖糖也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端详着康玉山。
【原来他就是玉山伯伯呀?】
果然和书里描写的一样,是个整日就知道板着脸的硬汉大叔。
【看玉山伯伯这模样,估计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也是,白家对他有恩,对他爹有恩,对他康家的祖上有恩。】
【他和他爹都最是尊重白家之人。】
【不想在白家人面前承认自己就是康玉山也正常。】
【毕竟他现在是杀手。】
【他觉得做杀手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能光宗耀祖,还会让康家的祖上蒙羞,让白家蒙羞......】
【所以,在成为杀手的那一天,他就觉得,康玉山死了,彻底死了。】
【活着的人只是暗魂,杀手暗魂。】
穆良在心内冷哼一声。
做杀手怎么就不光彩了?
怎么就让祖上蒙羞了?
别人想要做他们暗流的杀手还做不成呢!
更何况,暗魂还是暗流等级最高的杀手,是他们暗流的副门主。
如此荣耀之事,又怎会不光彩呢?
白如意:不,她一定要让康玉山承认自己的身份。
康伯已经那么大年纪了,怕是再也等不起了。
“不知这位夫人点名要见在下有何事?”
“若是想和暗流做生意,可直接找门主。”就在白如意愣神时,康玉山看着她开口问道,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白如意直直的迎上了康玉山的目光。
“玉山哥,你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没关系。”
“但有句话我还是想要告诉你。”
“康伯年纪大了,怕是等不了你几年了。”
果然,听了白如意的话后,康玉山的眸中有了片刻的闪躲。
【娘亲,你说错了。】
【不是等不了几年,是等不了几天。】
【大舅舅和二舅舅遇到暗流的杀手时,康伯忠心护主,被暗流的杀手砍死了。】
【足足挨了好几刀,死状凄惨,死状凄惨呀。】
【所以康伯要死了,后天就要死了。】
白如意和穆良都猛然变了脸色。
特别是穆良,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师父的父亲将会被暗流的杀手杀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真是如此的话,怕是师父这辈子都走不出来吧?
等等,后天?
这个小奶娃怎么会知道后天发生的事情?
后天不是还没有过吗?
难道她是乱说的?
“这位夫人,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玉山哥。”
“若你只是来这里找那个叫康玉山的人,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康玉山的眸中已经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
白如意目光直视眼前的男子,朝着他走近了两步。
“你既不是玉山哥,又怎知玉山哥姓康呢?”
康玉山眸中再次闪过一丝慌乱。
穆良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师父一向冷静,没想到竟也会自乱阵脚。
看来只要涉及到他至亲之人的事情,他也只不过是个寻常人,会乱了心。
心乱了,脑子自然也就不清楚了。
白如意见康玉山不说话,继续问道:“若你不只是玉山哥,又为何因为一个姓氏来见我呢?”
“据我得到的消息,你早已经不过问江湖之事,不过问暗流之事了。”
“难道你不是听到了我姓白,才来见我的吗?”
康玉山此刻早已恢复了冷静,他面无表情道:“夫人怕是误会了。”
“我之所以知道你所找之人姓康,是因为夫人方才特意提到了康伯这个人。”
“若是我猜错了,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至于在下亲自来见夫人,和夫人姓什么没有关系,而是和夫人带来的金子有关。”
“夫人既了解过我们暗流,自然也应该知道,我们暗流是收钱办事的地方。”
穆良在心里为康玉山暗暗叫好。
师父就是师父,这都能圆过去。
白如意见康玉山坚持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看来她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
“既如此,那我就直接说明我的来意了。”
“我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也就是南城白家兄弟,后日要从京城返回南城。”
“但我听说,有人雇了你们暗流的人,准备在半路上截杀他们。”
见康玉山面色微变,白如意补充道:“康伯也在其中。”
“他对白家一向忠心,届时怕是也会难逃你们暗流的毒手。”
康玉山猛地攥紧了拳头。
他想要细问什么,却只觉得喉头发紧,什么话都说不出。
努力平复了好几次情绪,他才看向了穆良。
“近日可有人来做这单生意?”
“截杀白家兄弟的生意?”康玉山特意强调道。
虽然他已经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可穆良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师父的心,还是乱了呀......
“回副门主,有,就在今日。”穆良抱拳回道。
话音刚落,耳边又响起了奶声奶气的小奶音。
【呵呵,这穆良,装下人还装上瘾了。】
【果然是个玩心很重的少年。】
穆良:......
不要总是时不时的揭穿我一下好不好?
这样我会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失败......
“雇主是谁?”康玉山的嗓音有些发颤。
穆良坏坏的勾了勾嘴角。
“副门主,您忘了,我们暗流从不过问雇主的身份,只看雇主给的银两足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