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夫人并不知道换子的事情,也不知道沈煜心中的想法。
听到沈煜答应下来,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煜儿,你在说什么呢?”
“星泽可是公主的儿子呀?”
“你怎么能让白氏带走公主的儿子呢?”
“公主不会同意的,她不会同意的。”
“你不能让白氏带走公主的儿子呀!”
沈煜见老夫人情绪有些激动,很想告诉老夫人,沈星泽并不是柳依依的亲生儿子。
可碍于白如意还在,他也就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扶着老夫人道:“娘,依依一直都不喜欢星泽这个孩子,你不是也知道吗?”
“她曾亲口和我说过,星泽这个孩子和他命里犯冲,想要把星泽送走。”
“当时我没有同意,她还因此和我生了气。”
“如今她做了公主,若是再不同意,怕是会惹怒她呀。”
“不如就让白氏将星泽带走吧,这样也算是随了依依的心意。”
沈老夫人依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煜儿,你在胡说什么呢?”
“哪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呀?”
“你肯定是弄错了。”
“不行,不行,不能让白氏带走星泽。”
“一定不能让白氏带走公主的儿子。”
“不然公主回府后肯定是怪罪的。”
沈煜见沈老夫人坚持,开始有些急了。
他趁着白如意没注意,冲着沈老夫人使了好几个眼色。
沈老夫人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
再加上她之前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沈煜曾为了柳氏换过孩子,心中更是有了几分猜测。
难道星泽不是柳氏的亲生儿子?
如若不然,煜儿怎会让白氏带走他呢?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星泽确实不能留下,不然肯定会碍了公主的眼。
至于沈家的血脉,自然是要由公主来生的。
公主出生皇室,血脉高贵,生的孩子自然也是高贵的,这样的孩子,才配做他们沈家的子嗣。
而白氏所生的孩子,血脉里自带一股子铜臭味,确实不配做沈家的孩子。
就算沈良谦如今坐上了尚书之位又如何?
那也是他抢的煜儿的!
等煜儿坐稳了驸马之位之后,肯定能把尚书之位要回来的,到时候沈良谦依然什么都不是。
不,不只是尚书之位,煜儿还能封侯拜相,成为这京中真正的贵族。
如此想着,老夫人便看向白如意道:“既然煜儿都这么说了,那就听煜儿的,让你把四个孩子都带走。”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沈煜和白如意都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白如意,嘴角还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但面上,她还是装的很无奈,一副为了沈家牺牲自己的委屈姿态。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既如此,那老爷现在就赶快派人去把族老请来吧。”
“开宗祠,请族谱,将我和四个孩子的名字从沈家的族谱上划去。”
见沈煜的眸中闪过一丝犹豫,白如意很怕沈煜会反悔,哽咽着嗓音继续道:“将,将柳姨娘,不,是公主,将公主的名字加到族谱上去。”
“如此一来,公主就是沈府真正的主母了。”
“老爷也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了。”
听到“驸马爷”三个字,沈煜眸中的犹豫瞬间一扫而空。
是呀,只要在族谱上加上依依的名字,依依就彻底是沈家妇了,而他自己,自然也就是驸马了。
就连老夫人也坐不住了,恨不得立马将柳依依的名字加到族谱上去。
“白氏说的对,去接族老,去接族老来。”
到手的公主不能飞了,一定不能飞了。
一定要尽快把柳氏的名字加到族谱上去,以防夜长梦多呀。
就这样,沈煜找了最快的马,找了最厉害的车夫,用最快的速度将族老从老家接到了沈府。
族老起初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听说是沈煜要和白氏和离,顿时不乐意了。
“这日子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和离呀?”
“若是有什么矛盾,说开就好,何必走到和离这一步呀。”
他并不是真心劝和,而是舍不掉白氏。
准确的说,是舍不掉白氏的银子。
自从白氏嫁给沈煜后,可没少帮衬他们这些老家的宗亲,让他们一个个的过上了好日子。
对于他们来说,白氏就是他们的库房,就是他们的摇钱树。
他们怎么能让这棵摇钱树跑了呢?
若是摇钱树真的跑了,怕是他们又要过回之前的苦日子了。
沈煜见族老不悦,连忙将族老拉到了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
族老一听沈家要做皇亲国戚了,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他拉着沈煜的胳膊,嗓音激动道:“和离,必须要和离。”
白氏的钱再多,能有皇室多吗?
更何况,只要成了皇亲国戚,还愁没有钱吗?
怕是村长都会日日想着孝敬他们吧。
如此想着,族老便颤巍巍的拿出了族谱,将白如意、沈良谦、沈言青和沈星泽的名字都从族谱上划了去。
至于沈棠的名字,本就没有上过族谱,所以也就没有划掉一说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还冷眼看着白如意道:“从今往后,你便再也不是沈家的人了。”
“速速带着你的东西,带着你的孩子,从沈家离开吧。”
白如意见状,只觉心寒不已。
她虽不常和这些族中的老人打交道,但每每听到有谁需要帮衬时,她都会出钱出力,尽力尽力的帮衬。
她是真的把这些族老当成家人的。
却没想到,帮衬了他们十几年,竟没有换得他们一丝真心。
沈家的人,当真都是无情的,都是自私的。
还好,她再也不是沈家的人了,她的孩子也都不是沈家的人了。
沈家如何,日后都与她无关了。
而她,也无需再陪着沈煜演戏了。
她看着族老,笑的那叫一个肆意。
“好,好,族老说的好,族老说的对!”
“从此以后,我和孩子们,就都不是沈家的人了。”
“无论沈家如何,也都和我们再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