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岳微微要去将军府,肃宁一路陪伴。
“肃宁,今天委屈你了,景儿受了刺激,变得不可理喻。”岳微微先开口说话。
肃宁显出一丝诧异,马上又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说:“明娘子,您说哪的话,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说罢,她看一眼岳微微的脸,又接着说:“您可不知道呢,这个景儿仗着您对她好,一天好吃懒做,我就让她提个桶子,弄出这么大动静,还吓到了您。”
“好吃懒做”这四个字引起岳微微的注意,景儿当真已经这般不堪了吗?
“你今天差点跌倒,没伤到吧!”岳微微看着她,关心起来。
那一刻,她被抱住,充满安全感。
肃宁傻傻地摇头,慢慢低下头去,又回忆起那一刹那。
到了亲顾门,岳微微向往常一样,让肃宁回倾香阁,她一人走去芳华苑。
肃宁站在亲顾门中央,凝视岳微微的背影,直到她转弯消失,还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终于回过神来,她才想起倾香阁还有一堆事情等她去处理,便又张望了一眼空空的亲顾门,才转身走了。
岳微微走到芳华苑门口,看到早晨给她带路的侍卫,问:“太尉夫人辛苦一早晨,可去休息了?”
那侍卫回答:“太尉夫人还在芳华苑里,并未经过此门。”
岳微微想这母女俩在一起待这么久,会不会起争执?
她来到门口,贴着耳朵先听了听屋子里的动静。
静谧无声,一无所获。
“咚、咚、咚。”
她抬手敲门,等待太尉夫人发话,让她进去。
“明露,你来了。”
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岳微微一惊,赶紧转头去看。
只见太尉夫人站在廊道上,向她招手。
岳微微小步跑上去,赶紧问候起来:“母亲,一早晨陪着桁颖,享受天伦之乐,看您容光焕发的样子,真幸福啊!”
她轻轻一笑,向廊道深处走去。
岳微微赶紧跟在后面。
“明露,原本计划恒安与你九日后去青远山的。”太尉夫人边走边说,看到一株抽芽的小树,驻足观看。
岳微微心里早有准备,所以不算失望,李桁颖这一病,青远山之行要泡汤了!
她陪着太尉夫人一起看那小绿芽,生机勃勃的,充满力量。
“明露,你还想去吗?”她突然发问。
岳微微一愣神,心想:我还能选择吗?选错怎么办?
“母亲,桁颖生病,这才是太尉府的大事,等到她身体逐渐恢复了,回到昕瑶阁再说吧!”岳微微脑瓜子一转,话要挑着重要的说嘛。
她听了,很满意,笑着说:“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儿媳,虽然这次桁颖的病来得凶险,但是离计划还有九日,你们能按时启程。”
短短两天,太尉夫人在李桁颖面前哭泣过两次。
刚才之语,又尽显乐观坚强之意!
岳微微有点吃惊。
不过她快速回过神,笑道:“母亲,桁颖的病情定是好转了。”
太尉夫人没有言语,看一眼那株小树,继续向前走。
岳微微便尾随其后,她觉得李桁颖的病没有想象的乐观。
心中一阵阵失落袭来,看着不言语的太尉夫人,岳微微憋不住了,问:“母亲,桁颖睡着了吗?”
“她睡了,折腾一早,我都累了,更何况她呢?”
岳微微听出了这些言语之间的疲惫,她有点担心李桁颖。
走到廊道尽头,太尉夫人站在那里,张望远处,过了半晌,突然开口说话:“明露,我乏了,现在回诚赟院休息,今日就有劳你了。”
“母亲,您跟明露客气什么呢!您安心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
与太尉夫人待的这一阵子,岳微微感觉压抑,她想立刻离开,换个环境与空间。
太尉夫人转身离开,岳微微送她到芳华苑门口,二人告别。
看着太尉夫人走远,岳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想立刻去看李桁颖。
到了门口,她静悄悄地推开门,看见李桁颖睡着了,心便安下来。
再细看,那眼角挂着泪痕,岳微微的心又揪起来。
这母女俩果然发生了冲突!
“哎!”
她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嫂子,你来了。”
身后响起李桁颖的声音,岳微微怀疑她是否真的睡着过。
她赶紧关门转身,小步跑到床边,说:“我把你吵醒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母亲说你睡着了,我不应该……”
她摆手,接着咳嗽几声,说:“别说了。”
岳微微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科教片,动物在危急时刻装死,从而躲避危险。
人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