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宫女双膝挪动,面对皇后和侯爷跪下:“奴婢给侯爷请安!”
岳微微和李嬷嬷也有样学样,赶紧移动方向跪好问安。
李砚承信步走来:“皇嫂,这几个人犯了什么错?”
“太尉府的人,怎得不知礼仪?目视冲撞!”
李砚承来了兴致,走到岳微微面前蹲下来:“那她就是明娘子喽!”
皇后诧异:“你们认识?”
“几天前有一面之缘,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岳微微见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侯爷,上次小女不慎挡了您的道路,深感不安,您大人大量,还望海涵!”
“小事!都过去了,不必再提!”
皇后皱眉怒目:“太尉府的家教向来严格,怎么娶的媳妇横冲直撞,到处招惹贵人?”
李砚承站起来:“皇嫂有所不知,明娘子也是命苦之人,曾在府中摔倒。”
蓦地,他歪头靠近皇后,悄声说:“失忆啦!”
皇后一愣,表情狐疑。
“您大寿之日,太尉府告假一人,就是她!”
李砚承嬉皮笑脸地围着岳微微绕了半圈:“皇嫂,你还有什么教训的话,一并说了,让她长长记性!”
皇后盯着她,一言难尽。
早先听说过太尉府的大公子是个情种,养着外室,现下来看,与那妾室争斗不易,这女子更像遭人暗算!
罢了!
“既然失忆了,那就从头学起,不可荒废礼仪。”
岳微微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异常激动:“小女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勤加学习!”
“起来吧!”
听到这句话,如遇大赦一般,岳微微胆小慎微地站起来,眼睛盯着地面:“谢娘娘!”
李砚承看着这张桃花般粉嫩透白的脸蛋,又露出狡黠之色。
这个先皇之子打完仗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连高官家眷都惦记上了,真是纨绔不化!
皇后看不得第二眼,赶紧上前来:“侯爷,你说有稀罕物,快给本宫看看。”
李砚承回过神:“皇嫂,咱到您的宫里欣赏!”
看着皇后和侯爷渐行渐远,岳微微终于定下心来,她立刻催促:“宫女姐姐,莫要停留,咱们去看望贵妃娘娘吧!”
安全地走进储秀宫,岳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懈怠!
皇亲国戚高高在上,生杀予夺,只在一念间!她决不能马失前蹄,栽在这里!
那宫女微笑引路,岳微微乖巧地跟着她碎步前行。
走过宽敞的门廊,看见一名女子婷婷而立,玉石翠钗,古朴清雅,端庄大方,与皇后的华贵婀娜大相径庭。
“小姐,快请安!”
岳微微听到指示,迅速小步迎面而去:“贵妃娘娘,明露给您请安!”
容贵妃微笑着向前走几步,伸手扶起她:“明露,看到你真高兴!上次见面还是你大婚之时,一晃过去这么久,皇后寿宴时也未能见你一面,让人想念。”
到底是太尉大人的亲妹妹,感觉就是亲密一些,岳微微放下几分戒备。
“在太尉府,明露总听人提起贵妃娘娘,李嬷嬷也与我说起您,明露大婚那日,您身体抱恙,还是坚持到太尉府送上祝福,让我分外感动!”
“明露这个孩子,嘴巴就是甜,你与恒安大婚,如此喜庆之事,本宫怎能不去?”
容贵妃拉着岳微微向屋里走:“你来的好似迟了,路上遇到磕绊了?”
一提这档事,岳微微还有些心有余悸:“回贵妃娘娘,明露来时遇到皇后……”
说到这里,她羞愧地低头:“说来怪我,失忆后对很多事好奇,便抬头想看皇后的尊容,谁知触怒了她。后来西城侯爷路经那里,与皇后攀谈,我便显得不重要了,这才逃出生天!”
岳微微说起困难,总是轻描淡写,还幽默风趣,引得容贵妃轻声一笑。
“明露,皇宫与太尉府不同,凡事多留个心眼,这里规矩繁复,若如你从前那般,可不是头疼的事情,只是现下……”
容贵妃犹豫片刻:“你失忆了,规矩礼仪得重新学起来。”
岳微微谦虚地笑一笑:“贵妃娘娘说的是,皇后放我一马,也这么说的。”
“她知道你失忆的事情?”
看贵妃对此颇感兴趣,岳微微只觉得祸从口出。
“嗯……侯爷告诉她的。”
“侯爷怎知你失忆了?”
其实,岳微微也奇怪,她与李砚承只有两面之缘,并不熟悉。
“娘娘,纸包不住火!明露失忆,总会有爱嚼舌根的传话出去,风言风语,真真假假的,达官贵人们知道此事也不稀奇。”
容贵妃叹息一声:“总之是你受了委屈!林苑哪里好呢?本宫也想不明白,还让她先怀了恒安的骨血!你这心里头怎能好过。”
昨日才确定的消息,这么快已经传到了皇宫中!
岳微微内心震惊,面色从容:“娘娘,您别为我忧虑,当心自己的身子。父亲母亲一直想抱孙子,奈何明露不争气,林苑能生下子嗣,对太尉府是一件大喜事。”
容贵妃拉她坐下来,让宫女倒茶:“兄长的眼光就是好,千挑万选才看中你,果然没错,事事以大局为重。”
她不争风吃醋,个中自有内情,岳微微心虚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