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浓烟滚滚的村子东北,我匆忙的把账本交给郭金富后,就跑到他厨屋里掂了一只水桶过来向着周金昌的烟炕跑去。
开会的邻居们见我掂着水桶救火去了,他们都跟在我的后面跑去救火。
按照一个烟炕可以炕五亩烟的容量,周金昌种的10亩烟叶他盖了两个烟炕。那个烟炕刚点火没两天,烟叶还在变黄期阶段。这烟炕基本炕好了,明天下午一闭火,后天上午烟叶就可以出炕了,不知道烟炕为啥就着火了。
周金昌房屋附近连水塘都没有,最近的地方就是村子西边陈天达门口有个水塘,田冲里的老观塘离村庄有半里多地,天黑路窄又不好走。
我掂着水桶直接就跑到了陈天达门口的水塘里,提了一桶水摸黑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周金昌的烟炕跑去,路上,还有几次险些摔倒了。
一桶水掂到烟炕那里只剩下小半桶水了,邻居们看我掂着半桶水过来就摇摇头说:“没用的国勇,烟叶不像其它的东西那样,烟叶本身含的就有焦油,而烟竿子又是竹竿做的,这两样东西见到火就像似火上浇油样的越烧越凶,就是把火扑灭烟叶也已经被烧毁了。”
我看着浓烟夹杂火苗从烟炕的屋顶上窜出来,犹如橘红色的丝带在烟炕的上空飞舞。看着有一丈五尺多高的烟炕,人工是很难把水泼到屋顶上的,我和其他的邻居一样也都无奈的放弃了救火,任凭大火吞噬着烟炕……
好在烟炕的四面墙都是一尺多厚的泥巴墙耐烧,加之今天夜晚又没有刮风,才使着火的烟炕没有到处乱飞火苗,否则可能危及到第二个烟炕。
火苗逐渐熄灭后,我就问垂头丧气的周金昌:“我来喊你开会的时候,还嘱咐过你把烟炕的事情交待好再过去开会,结果你还没有到会场,这烟炕咋就失火了呢。”
陈少菊生气的说道:“这个周金昌跟八辈子没有喝过酒似的,烟叶技术员今天在闫凤启家里吃饭,闫凤启喊他过去商量一下明天到烟站里去卖烟叶的事情,他就跟着喝酒去了。他走的时候连给我交待一声都没有,我到烟炕那喊他吃饭时,闻到一股烟叶子着火的味道。我连忙跑到烟炕那里掀开烟炕门一看,一杆烟叶子已经掉落在火道上面在燃烧了。还没等我进到烟炕里面去救火,烟炕下面一棚烟叶子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我险些也跑不出来了。这一炕烟叶子全是中部的好烟,这个不成事的周金昌一下子让我们损失2、3000块呀,我的三间平房就被他给烧没见了……”
说着说着陈少菊就掉下了眼泪,看着周金昌也懊悔、心疼的样子,我劝慰了他们一番后,我就对邻居们说,今天就不开会了,明天晚上咱们继续开会……
第二天晚上吃了晚饭,我把邻居们都喊到郭金富门口继续召开调整土地的社员会。
开会的邻居到齐后,我简单的说了一些开场白,就请大家献计献策怎样把这次土地顺利的调整下去。
邻居们听我今天说话的用辞不一样了,前两次开会我说的是请大家商议怎样分田地。而今天我则说让大家献计献策把土地分下去,从而表达了我这次要大动田地的决心。
邻居们交头接耳的议论了一番后,周关兵说道:“这次要大动田地,我也没有意见,我赞成陈奉魁说的,对于那些没有能力种田种地的农户,这次就不能给她分田地了。她自己没有能力种田,把自己的田地转给别人种植,她就是狗拦扒堆食,站着茅缸不拉屎。”
周关兵跟周金昌是同一个宗室宗亲的自家,他比周金昌高一个辈分,他有3、40岁的样子,他和妻子生育了两个儿子,大的15、6岁,小的也13、4岁了。他和妻子一家四口人已经有了4个人的田地,而且他的田地也分的相当不错。
他觉得自己没有啥事了,计划生育的这一关他已经过完了,有了那种万事不求人的傲气,所以,他就是那些抵触这次大动田地的农户代表,就想把大动田地的事情给搅黄。
他的头虽然难剃,但他的户族太少了,整个大闫塆只有几家姓周的,所以,即使他有点混混的,但他在大闫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人们都没想到,陈奉魁却是幕后的操纵者……
周关兵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他是若有所指,其目的就是针对红霞和顾秀莲,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看着周关兵笑而不语,就是想看一下有多少人支持他的观点。
会场上也有几个邻居随声附和着支持他的邻居。
这时,闫学家气愤的说道:“陈奉魁说的怪排场的,他老了种不动田地了,他的傻孙子铁牛,和他的瘸腿儿子陈天达都没有能力种田了,这次把他一家三口人的田地给拿掉归公,问他愿意不愿意。还有你周关兵你不要以为你分的田地不错,又不打不进的,你说的这个方案中个雄。你爹跟你妈年纪大了没有种田能力了,这次把他俩的田地也收回来归公,不给他们分田地了,你愿意不愿意?”
王家奎一直在心里暗恋着红霞,处处都想护着她,他知道周关兵的意图就是针对红霞的,他想鼓动一些邻居,不给红霞分地。他就忍不住怒火恶语相向道:“周关兵,你和陈奉魁说的简直不是人话,人家没有种田能力,人家把田地转给别人种了,只要人家交公粮和提留款,你凭啥不给人家分田地呢,想让人家饿死吗?他陈奉魁幸亏还是个五音不全的家伙,他自己的家庭还是残缺不全的样子还在到处乱咬……”
会场上的情绪一下子被王家奎的这番话给带动起来了。邻居都在指责周关兵说的不对,包括刚才几个支持周关兵的邻居,也被等着进地的邻居们含沙射影的辱骂了一番……
陈少梅和曹辉,他们听着王家奎对她们家的恶语相向,她们也没有底气反驳,她知道她爷爷可能会在后面鼓动别人捣乱分地的。
她们想不到她爷爷竟然会在背后出这样的瘦主意,也都气的直埋怨她的爷爷 ,心里想着回家了得好好的说说她爷爷……
我看了会场的局势后,为了打击那些那些抵触大动田地的人的气焰,不让他们在后面刁难和阻拦分地。
我就大声的说道:“以后,谁在提意见之前先要过过脑子,别提那些瞎巴意见了遭大伙反对,刚才周关兵说的意思就是红霞。红霞虽然没有能力种地,但她的田地我种着了,我除了完成他的公粮后,还给她的有粮食吃,如果不给她分田地,你让他一家四口吃啥东西呢。你不要笑话人家的劳力弱,人往前走,都是黑的,谁也不知道谁以后会出啥事,所以,大家不要只看到脚尖上一点儿,都把眼光放远一点,人家外面都在调整土地,咱们也要顺应潮流,不要再出瞎巴主意阻挠调整土地了。”
这时,闫学宽说:“国勇,咱就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既然有一大半邻居同意调整土地,咱今年一定得调整土地,现在你就把你的分地方案说给大伙听听。”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清清嗓子说道:“我分地有这几个方案:第一,先澄清分地人口,看看村子里有多少进地人口,还有多少退地人口,把总人口搞清后在进行分地。
第二,大家推选几个人出来当分地小组,明天开始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