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一大一小两个乞丐身影走进了长安城。
“这是哪里遭灾了?”
“真可怜啊。”
“看那孩子饿得,好像还不会说话。”
“啧啧...”
这两道身影太残破了,一走进长安,就吸引了周围视线。
有个好心大爷,从扁担中掏出两个烙饼,上前递去,被那满脸泥黑的中年人一把打飞,
怒道,
“老子用你施舍?你打发乞丐呢?!
我两个儿子是最大的武官和最大的文官!我是来吃山珍海味的!”
“疯了...”
好心大爷摇摇头,走远了。
两个烙饼飞到地上,在霍仲孺身边的小身影,就像一道黑影窜出去,扑到烙饼上,也不顾脏,捡起来就啃。
霍仲孺见状大怒,
“小黑!你再吃!没出息的东西!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进长安就能吃山珍海味了!”
上前,一把扯过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孩,伸手就要把那孩子手里的烙饼拽走扔了,那孩子剧烈挣扎,把烙饼全塞进嘴里,往外直喷沫子,
见被强咽下去了,
霍仲孺气得给这孩子一脚,
“兔崽子!吃!吃死你!”
那孩子暗翻了个白眼,又捏住嗓子,真被噎到了,划拉起地上的水,捧起就喝,把烙饼顺下去后,倒在地上狂喘。
这副穷酸样,真给霍仲孺气乐了,指着这孩子骂道,
“你真是天生的穷命!”
那孩子侧过身,也不说话。
也不知是先天还是后天,霍仲孺从来没听过这孩子从嗓子发出过声音,别提说话,就连“啊啊呀呀”的声音都没有。
“唉,我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废物?”
霍仲孺提起小黑,循着记忆方向,
“罢了,去卫府吧。”
霍去病还在外打仗,京城内的霍家人只有霍光和霍三妹。
一到卫府,霍仲孺就被拦住,给他点钱直接就把他打发了,对上小儿子满眼轻视的眼神,霍仲孺脸上羞怒,大闹道,
“你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儿子来了,把你们都砍了!”
“唉唉唉!干嘛呢?!”
正巧,来卫府打秋风的公孙敬声走过来,霍仲孺皱眉看过去,
两人一对眼,竟有种惺惺相惜的宿命感。
“公孙大人,他说他叫霍仲孺。”
公孙敬声一震,他没见过霍仲孺,但不可能没听过霍仲孺,
“你是霍仲孺?!”
“正是!”
霍仲孺负手而立,要不是身上带着浓烈恶臭,还真带点高人风范。
“快进!我派人去叫殿下!”
“哼!”
小黑满眼惊骇,愣在原地,
没想到,他爹真没吹牛逼!
霍仲孺一脚踏进卫府,回身看向小儿子,
“愣着干什么?!进来!”
刘据、霍光、霍三妹、小黑,
四人来回大眼瞪小眼。
屋外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霍去病亲娘、霍光亲娘、霍三妹亲娘,一起打骂着霍仲孺,给他一顿胖揍,管生不管养,纯畜牲,
霍仲孺说了两句后,骂声竟然缓了,
刘据再看过去的时候,吓得差点没摔倒!
霍仲孺竟把三女人情绪都安抚下来了,
“我去...快拿笔来!”
公孙敬声在一旁看傻了,满眼崇拜的看向霍仲孺,要把霍仲孺的一言一行都记下来!
霍三妹两个小冲天辫左右乱晃,圆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二哥哥,那是我们的爹爹吗?”
霍光叹口气,揉了揉霍三妹,
“是。”
霍光是霍仲孺孩子中,运气最好的一个,他是唯一感受过霍仲孺父爱的。
像霍去病、霍三妹,之前就没见过自己亲爹是谁。
至于眼前这个小泥娃,虽说是在霍仲孺身边,但肯定是自力更生活下来的。
霍光凑到殿下身边,
“殿下,这孩子说不了话。”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嗓子没事。”
刘据点头,暗道,
这孩子说不出话,若不是天生的,又没受过伤,那大概率应该是心理问题,心理问题可就麻烦了啊
小黑眼睛滴溜溜的转,
他明白了一切,一切都是真的!
之后,便是设宴吃饭,霍仲孺和小黑在桌上狼吞虎咽,众人也都笑着让他们先吃。
卫子夫皱眉看着霍仲孺,
忍不住喝道,
“慢点吃!也不怕噎死你!”
平阳公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眼神和卫青吐槽,卫青哈哈一笑,示意别在意。
“是!娘娘!”
霍去病亲娘卫少儿,和卫子夫说道,
“让他吃吧。”
卫子夫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二姐,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酒足饭饱,霍仲孺揉着肚子,看向卫子夫,
“娘娘,我不多留,主要是想把这孩子送来,后日我就走了。”
卫子夫冷哼一声,
“卫府是给你带孩子的地方?!”
霍光亲娘皱眉道,
“这么大岁数了,还来回走什么?我存了些钱,你在长安干点小买卖,我还能帮帮你。”
霍仲孺笑了笑,望向天空,露出帅气的侧脸,
“我是鸟儿啊。”
整这一死出,感觉自己老帅了。
霍光低下头,想必霍去病在这,也得跟着低下头,
二霍再厉害又能如何?
有个这样的亲爹,是他们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
后日,给霍仲孺弄了匹马,
他真就没多留,
刘据、霍光、霍三妹、小黑四人都是面无表情。
“我走了!”
霍仲孺牵着马上驰道,
走了,
给公孙敬声留下了一本泡妞秘籍,给卫府留了个孩子。
公孙敬声也哭了,踉跄追出去,
“霍叔!把我也带走吧!”
刘据实在看不下去了,转头看向霍仲孺的小儿子,
正要说,会给他看好病的。
只见小黑满眼厌恶,朝着霍仲孺背影重重吐了口痰,
声音清亮道,
“可算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