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山风掠过山岗,随着空间一阵微微晃动,只听噗通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山坡滑落而下。
砰!
幽海司冥舟在陡峭的山坡上擦着地面滑落,直接卡在了半山腰的歪脖子树上。
嗤嗤…………伴随着一阵白雾激荡而起,幽海司冥舟表面的符文随即黯淡下来。
我动了动脖子,从幽海司冥舟内探出头来。
此刻的山风吹在脸颊之上显得格外清爽,银盘般温润的圆月犹在眼前。
“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ωω
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山野,我忍不住激动的蹦了起来。
咔嚓!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歪脖子树的树杈直接被压的断裂而开,幽海司冥舟噗通一声倒扣了下来。
“呸!刚出来就翻船,真是晦气。”
我抖了抖身上的杂草,骂骂咧咧的从幽海司冥舟下爬了出来。
这幽海司冥舟虽说能够在幽冥黄泉之地肆意驰骋,但也不知道在人间还能不能驱使。
不过眼下我手里的灵珠早已经消耗一空,也只能先将这破船收进阴山符内。
不管怎么说这玩意可是件无价之宝,就算用不到将来拿到鬼市去卖,也一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只是不知道钟馗若是知道我此刻的盘算,心里会作何感想。
呼!
随着阴山符泛起一阵微光,知秋一叶虚幻的身形随即显现而出。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知秋一叶转身朝着我望来。
我心念一动,将寒冰妖蝠唤了出来,随即掠了上去。
“白山天池!如今既然另一半玉玲珑已经到手,红袖终于能够重见天日了。
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啊?”
知秋一叶转了转眼珠,却是摇了摇头。
“我有那么不上道嘛?你们小年轻久别重逢,免不了干柴烈火,噼里啪啦。
我这个人一向很传统的,修行几百年,至今守身如玉。
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可没兴趣观摩,更没兴趣加入。
正好我还有些俗事未了,就不陪你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若非这家伙只是元神之躯,非得在他屁股上踢上两脚不可。
“大明都亡了几百年,你的那些亲人朋友怕是坟头草都长成大树了,你还能有什么俗事?
你这家伙不会是想要借机跑路吧?”
知秋一叶咂了咂嘴,露出一脸不满之色。
“当年我走的太匆忙,还有几百两银子私房钱和一些法器道经和几本绝版的春宫玉女图录,藏在一个十分秘密的地方要不要告诉你啊?
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暂时帮你执掌阴山符,自然不会变卦。
况且这该死的符箓,居然强行摄取了我的一丝魂念,我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等我事情办完了,自然会回来找你。”
说罢,知秋一叶挑了挑眉,手捏法诀。
“天地法灵,遁。”
呼!
随着地面激起一层落叶,知秋一叶的身形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咱们也走吧!”我摇了摇头,朝着寒冰妖蝠命令道。
呼!
随着寒冰妖蝠双翅一震,朝着郁郁葱葱的山林外飞掠而出。
“红袖,我来了。”
………………………………………………
云州城,阴阳济世堂。
繁星满天,一只浑身黑毛的老猫正趴在窗台之上,忽然睁开了一对浑浊的老眸。
“这股气息,难道是…………”
黑猫师祖的身形瞬时化作一团黑雾,掠到了医馆的阁楼之内,幽绿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供台之上的画轴。
只见原本空空如也的画布之上,一层浓郁的道韵气息正在悄然复苏。
原本只有一个轮廓的画像竟然开始缓缓浮现,一把铁骨折扇率先浮现而出,紧接着一道仙风道骨的青袍身影随着显现。
“老东西,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
黑猫师祖的身形微微掠动,毛茸茸的爪子摸了摸画像上的铁骨折扇,幽绿的双眸不断闪烁。
“看样子那混小子已经从炼骨窟逃出来了,居然还把你的御魂扇也带了出来。
时光荏苒,匆匆三十年,我早该想到你去了那个地方。
当年你曾说过三十年后麻衣门将会面临一场浩劫,让我替你守护麻衣门道统。
可近日我隐隐有些惴惴不安,恐怕我那宿敌不日便会寻来。
届时生死难料,恐难再护麻衣门周全,但愿这一次麻衣门能够化险为夷。
有些事情还需早做安排为妙…………”
与此同时,邪月教总坛地宫内。
大魔神的法相屹立在内殿之中,一名蓬头垢面的身形半躺在石像之下,手里举着一壶烈酒不停地猛灌着。
轰隆隆…………
随着地宫的大门打开,一名身披黑袍手持骨杖的苍老身影和一道中年儒雅男子徐徐走来,朝着石像下的落寞身影微微躬身。
“属下幽骨,属下君山,参见教主。”
面对君山和幽骨的参拜,玉沧溟恍若未闻,继续仰头猛灌着酒水。
自从天池一战后,玉沧溟遭受重创,道心受损。
深锁地宫之中,终日借酒消愁,已有月余未曾理事。
君山似乎明白天池一战对于玉沧溟的打击巨大,看着玉沧溟颓废的模样,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幽骨老人蹙了蹙眉,却是将声音放大了几分,继续朝着玉沧溟开口禀报道。
“属下幽骨,奉教主之命前往东南之地重立圣教之威,暗中积蓄力量。
这一年来吸纳教徒三千五百余人,以秘药培养血侍两百三十八名。
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打算,还请教主示下。”
玉沧溟闻声,缓缓的倚靠在魔神法相之下,手中的空空如也的酒壶随之滑落。
“呵呵…………如何打算?
幽骨尊老劳苦功高,沧溟不胜感激,只能先干为敬。”
说着玉沧溟将地上的酒壶举起,朝着嘴里猛灌起来,可惜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
“酒呢,怎么没有酒了。来人,拿酒来,我要和幽骨尊老把酒言欢。”
幽骨尊老蹙了蹙眉,朝着玉沧溟厉声喝道。
“教主,我等苦心经营力排众议将你推上教主之位,只盼着有朝一日你能带领圣教重现旧日雄风。
如今那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道步步紧逼,势要将我邪月教众尽数斩灭。
圣教万千教徒翘首以盼,只等着你出面主持大局,可你却醉的如同死狗一般。
输一次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你如今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老教主,又如何对得起圣教的历代先辈。
玉沧溟,你还打算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