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沈云锦就感觉到车子里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几分。
她差点扇几下嘴巴,真是嘴在前面飞,脑在后边追......
行程在沈云锦不断的祈祷中,终于到了王府。
“臣妾下车从侧门进去。”沈云锦对着一直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齐王说。
萧敏慎没有睁眼,敲了敲车子,“直接进府。”
福禄在外面低低的诺了一声,马车又开始动了。
“王爷,这不符规矩。”沈云锦有点不安。
“在王府,本王就是规矩。”萧敏慎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
今天齐王送王妃回门,却半路丢下王妃接了侧妃回府。
这也就罢了,齐王还带着侧妃从大门直接进府。
沈云锦可以想象,宁汝嫣这个正妃,一定有一大堆的招数等着她。
唉,王爷不能得罪,王妃又虎视眈眈,沈云锦为自己的小命哀叹。
果然,沈云锦刚到明月轩,王妃身边的丫鬟就来传话,说王妃召见。
“跪下!”沈云锦刚走进花厅,就传来王妃的命令。
“妾身拜见王妃。”沈云锦走过去跪下来行礼。
上首的王妃没有叫起,沈云锦敏感的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听说王爷专门去沈府接你回府?”宁汝嫣带着傲气的声音质问。
“回王妃的话,妾身不清楚王爷的行程,只是王爷忽然出现在沈府,也把妾身吓了一跳。”
“你是说,王爷是临时起意?”宁汝嫣转了转手腕的镯子。
今日回门,她着急找母亲说事,并不知道王爷中途走了。
直到中午用膳,父亲才道出王爷说有事处理,先走了。
母亲埋怨齐王不给女儿脸面,哪有女婿抛下妻子自己提前走了的?
父亲也一脸疑惑,质问宁汝嫣是不是做了什么,惹齐王不高兴了?
宁汝嫣是百口莫辩,他父亲转头将母亲训了一顿。
说什么慈母多败儿,头发长见识短。
还说,不要以为齐王会一直不受宠,还说,皇上已经给了差事给齐王做。
宁母急忙追问是什么差事,宁父沉吟半晌才说是司府司巡检。
宁母当即就笑得前仰后合,一个比九品芝麻官还不如的职位,还好意思拿到台面上来讲。
宁父大骂宁母目光短浅,接着两人就吵了起来。
宁汝嫣不好相劝,最后只有提前回了王府。
结果,就听见下人说,齐王带着沈云锦从正门进府了。
宁汝嫣坐在上首,打量着下方跪着的沈云锦。
姿色不如她,家世也不如她,齐王究竟是看重她什么?
“妾身不敢妄猜王爷的心思。妾身只知道,王爷一来就大发脾气,差点掐死妾身的姐姐....”
这时,只见司琴附在宁汝嫣的耳边说了什么,宁汝嫣点了点头。
原来,送沈云锦的马夫将沈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司琴。
宁汝嫣看沈云锦没有说谎,心里不禁盘算。
未必是齐王不满意皇上给的差事,所以故意在父亲面前那番做派?
他想利用父亲对她的疼爱,让父亲去皇上那里求个更好的差事。
宁汝嫣觉得一定是这样,她决定改天和父亲说一声,坚决不能让父亲掉进齐王的算计里。
“你身为侧妃,是不能从正门进府的,这次是你僭越了,本王妃罚你抄《女戒》五十遍,你可服?”
即便不是沈云锦的错,宁汝嫣也不打算放过她。
今天,母亲告诉她,一定要管住王爷身边的莺莺燕燕,特别是侧妃。
“妾身遵命。”沈云锦不假思索的应允。
抄书,对她来说就是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宁汝嫣看见沈云锦面色平淡的离去,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罚轻了?
可是,对于她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就是写字。
以前看母亲罚妾室抄书,哪个不是愁容满面?
沈云锦回到自己院子,稍吃了一点点心,就准备开始抄《女戒》。
“明明是王爷不让侧妃下马车,怎么到头来,王妃却要罚主子抄书?”
金枝一边摆放笔墨纸砚,一边抱怨。
为什么?就因为两个大老板不高兴,所以她这条池鱼遭殃了呗。
沈云锦走过去,“放心,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家侧妃的本事?”
沈云锦从小就喜欢读书,沈父也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沈父书房里的书籍,沈云锦都读过。
甚至,沈父还专门从其他地方找书回来给沈云锦看。
沈云锦的字,也是沈父一手一脚教的。
沈云锦为了讨沈父喜欢,每日刻苦练习。
她不仅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还能左右手同时写不同的字体。
沈父当时还感叹,可惜沈云锦不是男儿身,要不然,他就后继有人了。
可惜,沈父书房那么多的书,没有陪嫁过来。
沈云锦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动。
“红柳回来没?如果回来了,让她过来一趟。”
金枝应了一声,出门找人去了。
今日,沈云锦带着金枝和红柳回门,她让红柳回去和她父母说说话,让她迟些再回府。
隔了半晌,金枝才带着红柳一块进门。
“侧妃,您找奴婢?”红柳满脸是汗,
沈云锦小心的放下手里的毛笔,上下打量红柳。
“你这是跑回来的?本侧妃不是说让你不用着急吗?”
“侧妃,府里出大事了,奴婢是被老子娘赶回来的。”
沈云锦一脸疑惑,她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侧妃你走后,老夫人就责怪是夫人教女无方,夫人当即就怼了老夫人,说老夫人是看在老爷有出息才走动。还细数了老夫人往日刻薄老爷的事情,差点将老夫人气晕过去。”
“然后呢?”沈云锦坐下来,吃着点心,饶有兴趣的问。
“然后,老爷就打了夫人一巴掌,说要休妻,夫人不干,两人就打起来了。”
“奴婢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安平套车出门。”
“父亲母亲打起来,大姐和姐夫可还在?”
“当然在啊,大小姐就知道在一旁哭,至于姑爷,说是一直就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得很难看。”
红柳说完,一口气喝干了金枝递给她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