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掌柜的训斥。
“掌柜的,隔壁铺子的老板娘和我们店里的客人吵起来了!”
几人一听,都急忙走出来看究竟。
“不行,你今天不赔我五十两银子,不许走!”
“你这妇人,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给赔偿,你怎么能狮子大张口讹人呢?”
“谁说我讹人了?我这东西就值这个价钱!你不赔,我就去国子监找先生说理!”
“你这妇人也太无理了,明明就是你故意往这边凑,他才撞上你,而且他已经说了赔偿你,你怎么还咄咄逼人呢?”
“怎么回事?”周掌柜问。
伙计见掌柜的出来了,嘴快的三两下就说了经过。
原来,因为明天要沐休,所以国子监的学子都过来买糕点,准备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有个学子左手拿着书袋,右手拎着糕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却一头撞到了隔壁的老板娘。
老板娘手里的茶壶一下子掉落到地上,摔碎了。
老板娘拉着学子,说茶壶是祖上传下来的,要学子赔偿她五十两银子。
学子当然不愿意,表示最多赔偿一两银子,两人就拉扯起来。
“刘家嫂子,我老周做个和事佬,你看学子求学也不容易,现在茶壶也碎了,要不,你就高抬贵手?......”
“姓周的,老娘要你做和事佬?我这茶壶虽不值钱,但是是祖传的,没有五十两,想都不要想!”
老板娘态度很强硬,顺手拖了一张凳子过来坐下,一副今天不如她的意就别想走人的架势。
“老刘呢?我和他说,我们做生意呢,要以和为贵,你这样做,今后还怎么做生意?”周掌柜准备进隔壁的店铺去找刘掌柜。
“你可别进我家的铺子啊,到时候缺个啥或者少个啥,可别说老娘没有提醒你。”
周掌柜尴尬的停下了脚步,“那麻烦刘嫂子喊掌柜的出来一下。”
“你想得美,想支开老娘,好让罪魁祸首离开?依老娘看,你们都是一伙的,今天不赔钱,想走,门都没有!”
“刘嫂子,这个茶壶应该是前几日刘掌柜的才买回来的吧?做人啊,适可而止。”
掌柜的看刘家嫂子油盐不进,也来了气。
围观的诸多学子一听,不乐意了。
“这老板娘心真黑,几文钱买到的茶壶,想讹人五十两!”
“就是就是,难怪生意不好,原来是人品不好!”
“我开始来国子监的时候,在他家定过成衣,价格高不说,做工还极差,这个老板娘还骂我说是泥腿子穿不了好衣裳,后来我就再也没来过了。”
“对对对,我也是,我在他家买过一件成衣,穿一天就坏了,找他们要个说法,老板娘直接让伙计把我扔出来了。我都告诉同窗,千万不要买他家的衣裳。”
“这家成衣店这么黑啊?我还正准备在他家买一件夏衫,还好没去。”
有个学子拍着胸脯,一脸庆幸。
刘家老板娘听到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加气愤。
隔壁的糕点铺子天天人来人往,而成衣铺子却门可罗雀,让她嫉妒得眼睛发红。
她曾经想趁乱给铺子里的糕点里加点料,可是铺子的伙计太给力,她还没有靠近,就有人过来招呼。
她天天诅咒糕点店有人吃了东西过来找茬,可是老天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许愿。
糕点店的糕点都是当天制作,即使每天有少数没有卖完的糕点,掌柜的都是让伙计们分了,拿回去给家人吃。
伙计的家人们都知道店里的点心很受欢迎,都是拿来送给亲戚朋友。
新鲜的食材,加上新鲜的制作,不仅没人吃坏肚子,还吸引了更多的人来购买。
老板娘日复一日的看着隔壁的铺子人来人往,气得天天骂人,闹得店里的伙计纷纷不干了。
刘掌柜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决定重新找地方。
今天一大早就出去找店铺去了,老板娘坐在隔壁无所事事。
她看隔壁今天人特别多,心里有了一个坏主意。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趁着人多,将水浇到糕点上面,这样,看谁还买?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刚刚凑近,就被人群里挤出来的学子撞个踉跄。
手里的水壶没拿稳,一下子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一看自己没法继续实施计划了,就将怨气发到了学子的身上。
“你们这些乡下来的泥腿子,有眼不识金镶玉,我们家的东西岂是你们欣赏来的?”
“还国子监的学子,依老娘看,和乡下的妇人一般没有见识!”
这时,围观学子中走出来一个人。
“泥腿子又怎么样?谁家往上数几代没有农户出身的祖先?连皇帝刘邦都是农户出身的,你凭什么瞧不起?你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他们辛苦弄出来的?”
众人一听,纷纷拍手叫好。
萧敏慎也特意多看了那个学子一眼。
沈云锦认出来了,这个学子叫韩杨,是上一世的榜眼。
沈父曾经对其赞不绝口,聪慧有文采,口才又很好,唯一就是家境贫寒。
如果,不是家境不好,说不定,上一世的状元就是韩杨。
在殿试的时候,韩杨也很受皇上喜欢,当时,关于状元的人选,皇上着实在赵景炎和韩杨之间犹豫了一下。
后来,皇上觉得赵景炎确实略微更高一点,所以点了韩杨做榜眼,让他到富泽的江南做地方官。
韩杨上任以后,不光将地方的贪官清理了,还鼓励当地的富人开厂,就光是每年的税收,就让国库赚的盆满钵满。
可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却一生孑然一身,终身未娶。
刘家老板娘一看对方的衣裳洗得几近发白,领口和袖口还缝补过,一看就是穷人出身。
“国子监怎么现在全是些穷酸?以前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才能进,现在是阿猫阿狗都能进了?”
那个学子走到周掌柜的面前,一拱手。
“掌柜的,我们要求报官,我们都是寒窗苦读才考进国子监读书的,这位大婶话里话外污蔑我们,我们要官府给个公平。”
“不能报官!”人群外挤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