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惊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萧敏慎。
萧敏慎正皱着眉头,看着睡在他位置上的小老虎。
语气不虞的问,“他怎么在这儿?”
沈云锦迷迷瞪瞪的问,“王爷怎么在这儿?今晚不是您的洞房花烛夜吗?”
萧敏慎抬手将小老虎连着被子一起抱了出去。
须臾,他就走了进来。
看到萧敏慎上床躺下,沈云锦才彻底清醒了。
“王爷今晚睡这儿?”
萧敏慎闭着眼,“侧妃这是想撵本王出去睡?”
沈云锦不再说话,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也躺下了。
西跨院,入眼满是红色。
床上坐着一个身着桃红色喜服的丽人。
正是皇上赐给萧敏慎的侧妃刘诗诗。
此刻,她的脸上挂满了冰霜。
“可是看清楚了,王爷去了东院?”
下首跪着的丫鬟打了一个抖,“是。奴婢跟在王爷身后,看见他进去以后再也没有出来。”
刚才,萧敏慎揭了盖头后,合卺酒一喝,就说他还有事,让刘诗诗自个歇息。
没想到,他竟然抛弃下她这个新娘子,去了沈侧妃那里。
刘诗诗使劲的扯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将帕子扯碎,以此来发泄心里的愤怒。
刘诗诗的贴身丫鬟明月走过来,“娘娘,时辰不早了,要不,您也歇息吧?明日还要进宫里谢恩。”
听到这里,刘诗诗点点头,几个大丫鬟随即围上来伺候。
一阵忙碌过后,刘诗诗躺在了床上。
摸着身上盖的轻薄暖和的锦被,看着头顶绣着百子千孙的床帐子,刘诗诗暗下决心。
她母亲说过,一定要学会忍耐,等待机会。
她想起小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和哥哥住在乡下,过着拮据的生活。
只有每隔一阵,她所谓的父亲回来的时候,她才能穿上新衣,吃上几日好吃的。
她喜欢父亲在家的日子。
她追着母亲询问,父亲是做什么的,为何不和她们一起住?
每每这时,母亲就脸色不好,将她打骂一顿,后来,她就不敢再问。
母亲日日督促哥哥读书,说只有他有出息了,他们才能早日和父亲团聚。
长大后,她有次偷听父母亲谈话,才知道,父亲是京中的大户人家。
像母亲这种身份,高门大户人家是不可能接受的。
只有哥哥有出息了,母亲才能有资格带着他们去到父亲身边。
哥哥学习很有天分,在秋试中取得了好成绩,一路进入殿试,被皇帝钦点为探花郎。
当时父亲来的时候,兴奋得满脸冒红光。
她听见父亲和母亲商量,要将他们接回京中去,让哥哥认祖归宗。
谁料,还没有等到父亲来接,母亲的旧疾发作,临终之前,才告诉她们,她们的父亲是国公府的国公爷。
父亲在京中有个家,而母亲是父亲养的外室。
彼时,她还不明白外室女,是个什么身份。
直到她进入了国公府,才明白,她母亲是个连妾都算不上的存在。
国公府的下人看见她,都是一脸鄙夷。
至于国公府夫人,她只是进府那日见过一次,是个高高在上的不苟言笑的中年妇女。
不像母亲,永远说话都是一脸笑容。
国公府的处境虽然难堪,但是比在乡下的日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当知道父亲给她求来齐王府侧妃的婚姻时,她第一次从府里其他姐妹眼里看到了嫉妒。
国公府夫人甚至砸碎了一套上好的白窑点翠茶盏。
她就明白,这是一门绝好的婚配。
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这段婚姻。
她才不要像母亲那样,明明有好日子不过,偏偏将日子过的糊涂。
卯时未到,刘诗诗就被明月叫醒了。
今日按惯例,要进宫谢恩。
刘诗诗抑制不住的紧张。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也可以进到话本子里才听说过的皇宫。
她努力回想,之前宫里嬷嬷教授的宫规礼仪。
“王爷呢?”她心下忐忑。
“王爷身边的福禄过来传话,说王爷有事先进宫去了,让娘娘先去皇后娘娘,他回头就到。”
这下,刘诗诗心里更紧张了,她感觉到自己两腿发软。
折腾半晌,刘诗诗终于行到了坤宁宫门口。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宫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
“皇后娘娘今日身体欠安,就不接见刘侧妃,刘侧妃请回吧。”
“皇后娘娘说了,都是一家人,今后相见的机会还很多,刘侧妃要伺候好齐王,早日为齐王开枝散叶。”
说完,宫女招手示意身后的丫鬟端上来一个盘子。
“这是皇后娘娘给刘侧妃备的见面礼。”
刘诗诗急忙跪下,对着坤宁宫内磕了三个头。
宫女转身离开,刘诗诗一下子就瘫软在明月身上。
此刻,宫女正在向皇后回禀。
“那刘侧妃双眼灵活,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听说娘娘不见她,脸上竟有羞恼之色。”
“当奴婢将托盘上的赏银拿给她时,她才高高兴兴的给娘娘磕头。”
“可见是个眼皮子浅的。”
皇后转动着手上的玳瑁,一个外室女,能有啥见识?
还羞恼?就她那般身份,也配踏进她坤宁宫的地界?
刘诗诗在明月的搀扶下,出了宫门上了马车。
“王爷还在养心殿和皇上谈事,请刘侧妃先回府。”福禄在马车外说。
“你去给王爷说,妾身在这里等他,一起回府。”
昨夜齐王没有在西跨院留宿,早上王爷也没有等她一起进宫,如果再不一同回府,她担心会被别人笑死。
福禄见刘侧妃坚持,作了一揖,回宫复命。
今日,萧敏慎是专程来探望皇帝的。
那日,他觉得皇帝的身体太异常了。
“父皇,儿臣斗胆,将李太医带来给父皇请个平安诊。”
皇帝心下烦躁,“你这是太闲了吗?正好,边关不太平,要不要朕派你去守上一年半载?”
萧敏慎跪下来,“为父皇分忧,本就是儿臣职责。”
“但是,还请父皇看在儿臣一片孝心的份上,允许李太医请个脉。”
皇帝自从信了道以后,就没让李太医请过脉。
“你这是威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