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老爹的能力,朱元璋没脾气了!
作者:洪荒高手   大明:百岁修仙者,朱元璋亲爹最新章节     
    “等等,这个咱还有点熟悉。”
    “是不是最近听过?”
    朱元璋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这些天又是杀贪官,又是安抚受灾百姓,朱元璋要处理的事太多了,记不起来也实属正常。
    他点点头,对陈洪道:“允炆这孩子,倒是有心了。”
    “等一下,你说这无烟煤多少一斤?二十文?”
    “木炭可是要五十文一斤!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卖的这么便宜?”
    陈洪点头道:“陛下,是啊,所以市场上才出来,就卖没了,就是不知道下次啥时候卖。”
    朱元璋眼睛有些明亮。
    这么便宜好用的东西,如果朝廷买了呢
    那么百姓的难题,是不是可以解决了?
    好!好家伙!
    朱元璋眉宇渐渐舒展开来:“你替咱传话,去告诉锦衣卫使毛骧,让他尽快去查查,是谁在贩卖。”
    “还有,给咱拿几十斤,咱有用。”
    陈洪不动声色的点头道:“遵旨。”
    陛下这….哎!
    皇孙朱允炆对您这么好,转身您却要将此物送给别人么?
    而且允炆殿下送来之后,您享受着好,却一句也不夸奖允炆殿下。
    这真是,令人寒心!
    可陈洪没想过,朱允炆既然买通了你,通过你打听朱元璋喜好以及需要什么,急缺什么,那他的孝,还是纯粹的吗?
    …….….….….…
    坤宁宫。
    或许是发现无烟煤的妙用以及低价,又或许是来见马皇后,朱元璋显得格外开心。
    他隔着老远,就大喊道:“妹子,咱来了!而且咱还带好东西来看你了!”
    里头,瞬间传来埋怨声音。
    “重八,都多晚了,你不睡觉还有别人睡觉,咋咋呼呼的。”
    数落声后,便是马皇后徐徐走了出来。
    朱元璋大笑:“哈哈哈,妹子,咱不怕!”
    “这整个皇宫都是咱的,咱怕什么?不过你说不能太大声,这咱认,咱以后注意。”
    朱元璋立下承诺。
    但马皇后权当屁放。
    这重八,每次都是口头答应事后又犯浑,还是大喇叭一样说话。
    都一把岁数了,就没个正经。
    “重八,身后那是什么?”
    马皇后目光被朱元璋身后的无烟煤,给吸引住了。
    前些天重八回来,可没带这玩意。
    “这个啊。”
    朱元璋转身看向宫人提着的无烟煤,笑道:“好东西,你等会就知道了。”
    “去,给咱放殿里去!怎么燃怎么用,伱也看过了,给咱也点着。”
    后半段话,是朱元璋在吩咐宫人。
    宫人领命,快速往殿里走去。
    而朱元璋和马皇后,则是不慌不忙结伴而行。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他们夫妇俩闲聊时间。
    “重八,今天爹那有点不对。”
    马皇后率先开口。
    朱元璋心中咯噔,听这语气,莫不是老爹遭事儿了?
    他心中一紧,问道:“爹咋了?”
    马皇后看他模样,笑了起来:“瞧你这样,你还担心起爹他老人家来了?”
    “你啊你,你不让爹他老人家担心就算不错了,爹可不需要你担心,他老人家能把雄英从鬼门关拉回来,用得着你担心么?”
    朱元璋恍然大悟,大笑起来:“哈哈哈,对!妹子,咱….咱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嘛!”
    “那你说,爹今天那儿咋了?”
    马皇后闻言,认真道:“今天我没去爹那儿,是雄英回来告诉我的,说爹又新收了一个徒弟,叫陈云天。”
    “雄英说,爹看那孩子眼神不简单,像是看亲人一样。”
    啥?
    亲人?!
    朱元璋懵了。
    老爹除了自己朱家人,还能看别人像亲人?
    “会不会,是雄英看错了?”
    朱元璋忍不住道。
    马皇后叹气:“应该不会,雄英那孩子眼神可尖着。”
    “重八,你说….”
    说到这,马皇后顿住。
    似乎难以启齿。
    半晌,
    她意志坚定,凑近朱元璋耳朵轻声道:“你说,会不会是爹的孩子?”
    朱元璋瞪大眼睛。
    马皇后赶紧解释:“爹他老人家,咱们和他也五十多年没见了,有些人几年没见都变化很大,爹这可是足足五十年啊。”
    朱元璋闻言,直接摇头:“不,不可能!”
    “你就那么确定?”
    “对!咱知道爹,那不可能是爹的孩子!”
    朱元璋眼神坚定。
    他见过爹和娘的相处,那是目光只有对方。
    而且听娘说,当年她是舍弃一切跟了爹,而爹也一直记着,每次娘受苦都认为是自己的错,自哀自怨。
    这样的爹,这样的娘。
    爹又怎么会在外面找人?
    此刻。
    见朱元璋眼神坚定,马皇后也不再瞎猜,问道:“那你说,这孩子什么情况?”
    朱元璋想了想,反问道:“妹子,你刚说他姓啥?”
    “陈,陈云天。”
    “陈….陈….”
    朱元璋低喃,而后瞳孔微微缩起。
    “妹子,咱有一个不太确定的想法。”
    “你说,我听着。”
    “这孩子,你说….会不会是娘那边的家人?咱娘信陈!这孩子也姓陈!”
    “这….这,有可能!”
    马皇后也是惊醒,想了想,开口道:“不过,这还是咱们瞎猜。”
    “赶明儿,我去爹那一趟,我去探探情况。”
    朱元璋点头:“成!”
    闲聊中,两人也到了殿里头。
    瞬间。
    马皇后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氛围,是那无烟煤开始暖整个屋子了。
    “妹子,暖吧?”
    朱元璋看着她,乐呵呵道:“这可是咱第一时间发现的宝贝,你是第一个用到的,咱明天还要带给标儿雄英他们。”
    话音落下,
    本以为自家妹子会很惊奇,可….她却是很无语的看着自己。
    这…
    这咋回事?
    和咱脑子里想的,也不一样啊。
    妹子你咋不惊讶?咱等着看,也爱看啊!
    朱元璋犯迷糊了。
    他想了想,试探道:“你….用过了?”
    马皇后翻着白眼:“可不,雄英今天回来就给我带来了,他本来还想给你带去,我给拦下了。”
    “我和他说,让我来惊下你,结果你也想着惊一下我。”
    朱元璋:….…
    这不属实双向奔赴了?
    马皇后叹了口气:“重八,谁给你送的?雄英?”
    朱元璋摇摇头:“那倒不是,是允炆那孩子给咱送的,就今晚,咱用了就给你….嗯?等等!”
    朱元璋似乎想起来什么,瞪大眼睛。
    “妹子,咱想起来了!昨天雄英也和咱提起过这无烟煤,不过只是口头提一下。”
    “咱当时认为他说的太过理想化,就没放在心上。”
    这下朱元璋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刚才在宫里,陈洪提起无烟煤他感觉莫名熟悉,原来是昨天大孙和他说过!
    只不过,
    他认为这臭小子给自己吹牛呢,直接左耳进右耳出。
    可没曾想,
    这特娘居然是真的!
    “不会吧?这无烟煤,是那臭小子弄出来的?”
    朱元璋人都有些懵了。
    马皇后犯迷糊:“雄英弄无烟煤?重八,你是不是处理政务把脑子处理迷糊了?那孩子都没下过地,懂得弄煤吗?”
    直接说朱元璋的不是,说他脑子迷糊。这种话也就只有马皇后说的出来,也只有她说出来,朱元璋觉着说的对。
    “妹子,哎,有可能脑子真坏了。”
    “咱竟然想着雄英那臭小子能制煤?哎呀,丢人呐,这怎么可能嘛!要制煤,也是咱爹那班底去治。”
    “不行,赶明儿我得问问这臭小子,这煤….妹子,咱和你说,它不但便宜还无害,很重要很重要!”
    “说不准,这个冬天咱大明大多老百姓,就靠着它过冬了。”
    朱元璋把这事记在心上了。
    打算明儿一早,就去找朱雄英问问。
    “这事确实重要,明儿一早我起来也提醒你。”
    “一个人可能忘,两个人在忘就说不过去了,就说明咱两都被淘汰咯,说明你这位置就该给标儿,咱俩的话,就学爹那样时不时逗逗儿孙享福去。”
    马皇后笑着调侃。
    朱元璋笑道:“妹子,那可不行,标儿还没成长起来,咱不放心呐。”
    “咱这位置一个决策错误,说不准就影响大明万千百姓死活,等标儿够独当一面,咱在让他。”
    马皇后笑道:“我也知道,算了不说这事,你去屋里躺着吧,我给你打点水洗洗脸。”
    朱元璋点头:“成!”
    朱元璋去屋里头坐着,喝着茶又靠近无烟煤暖暖身子,一个字,舒坦!
    而等马皇后打完水过来,他又开始和马皇后扯东扯西起来。
    朱元璋就像个话痨,今天遇到啥事都说,马皇后都很认真在听,时不时也发表自己意见。
    两夫妇都聊的可开心了。
    当然,也只有马皇后在这,朱元璋才是个话痨。
    搁着群臣面,他是令人恐惧的冷面君王,更有甚者认为暴君。
    搁着标儿雄英面,他是严父亦是严厉爷爷。
    ….…….….….…
    翌日。
    大清早的,应天府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过没下多久就停了。
    如今,
    东宫里,有太监正在院子里扫雪。
    朱雄英则早早起床,坐在大殿内,眺望着院内雪景。
    不一会儿,一些太监宫女便抱着许多透明的布匹回来。
    这些都是他要用的。
    他昨天在天云观,随师尊干了趟农活,而且师尊说那样干的农活,哪怕冬天也能长出菜。
    朱雄英一向爱吃菜,就给记下这事,大清早就命人找各种物品,搭建棚子,试着重现昨天与师尊一起做的农活。
    种出菜,然后大口大口的幸福吃着!
    此刻。
    朱雄英望着那些布匹,很是满意。
    这些布匹都是宫人严格挑选过的,透光性和密闭性都不错。
    就是有点贵。
    不过朱雄英也不心疼了,他是花自己的一些小钱买的,这些钱都是他随师尊挣来。
    卧牛山那边采出来的无烟煤,昨日已经在市场上试销售了。
    卖的效果很好,虽然师尊只是让师兄弟们拿出几百斤去贩卖,但是在没想到,短短一天,那无烟煤就卖完了。
    而且,还有些供不应求的意思。
    街肆上好一些富贾,都嚷嚷着让天云观,早点开始贩卖下一批。
    无烟煤将会是一个源源不断的销售链,又加上盐山产业,天云观累计的财富多不胜数。
    而他也经常帮忙,分到了些工钱。
    所以购买这些布匹,没用宫里的钱,而是他自己用双手挣来的钱买的,他不仅不肉疼,反而还感受到一股满足感。
    这种靠自己丰衣足食的感觉,太美妙了!
    早早吃了早饭,朱雄英便走到院落的菜园子旁边。
    因为冬日的原因,菜园子里的菜许多都枯萎了,唯一生存能力强的,便是大白菜。
    朱雄英学着昨天的情况,用竹子在菜园地两边,扎成一个个弯弓。
    很快,一个暖棚的架子便搭建好。
    还在做着。
    但,没多时,
    朱允熥裹着棉袄走来。
    “大哥,你在干吗?”
    朱允熥很是好奇。
    朱雄英道:“在搭暖棚,允熥,你要是没事也来活动活动。”
    朱允熥点头:“噢,大哥,那我要干什么?”
    朱雄英指着厅堂内的布匹:“去将它们拿来,盖在竹架上。”
    “啊?”
    朱允熥有点不理解:“这不是很浪费吗?那么多上好的布匹,大哥你用来搭建….搭建这个东西….额,你疯啦?父亲看到说不定会打死你。”
    朱怀懒得和他解释:“允熥,别说了,你个瓜娃大字不识一个懂啥?快些去拿过来,过段时间大哥带你看看奇迹。”
    朱允熥瘪瘪嘴,大哥真凶。
    但动作还是顺从的。
    他脱下裹在外面的棉袄,卷起手腕,便去厅堂内抱着布匹走出来。
    朱雄英踩着木梯,拿着朱允熥送来的布匹,不断盖在竹架上。
    两兄弟正卖力搭建暖棚的时候,许久没来东宫的朱元璋,正笑眯眯的走来。
    当看到这一幕,朱元璋脸色拉了下来。
    他指着朱雄英和朱允熥:“你们这两个臭小子,跟咱来大厅!”
    老爷子穷了一辈子,自幼做过农民,当过和尚,也乞讨过,百姓多么不容易,他比谁都了解。
    尽管当了皇帝,他也严格要求后代不能铺张浪费。
    现在看到这两兄弟,居然在糟蹋布匹,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朱允熥还小,而且没主见,这肯定是大孙的意思!
    这大孙!!
    朱元璋边走边想,气的胡子都要歪了。
    他想着,今天不好生说教说教这小子,雄英这臭小子,都不知道百姓多么困苦!
    朱允熥小脸吓的刷白。
    他知道爷爷生气了。
    确实,这搁谁不生气啊?
    哪有这么糟践布匹的啊!
    可他提醒大哥了啊,大哥不听!
    朱允熥害怕死了。
    路上都在想,等会爷爷问是谁主使的,自己该怎么办?
    该指出大哥吗?
    算了,不能这样。
    得说两人一起弄的,这样大哥挨得批斗也少点。
    相比于差点怕死的朱允熥,朱雄英则无所谓的走了进去。
    老爷子板着脸,气咻咻的盯着朱雄英和朱允熥。
    “你两兄弟,不像话!”
    朱元璋出生草莽,做了皇帝也不敢忘本。
    平常他就以身作则,要求后代也要和他一样节俭杜奢。
    可言传身教了这小子这么久,现在他居然如此浪费?
    今天不教训教训这臭小子,朱元璋心里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朱允熥耷拉着脑袋,低着头不敢直视,小声劝朱元璋道:“爷爷,您老别生气了.…”
    朱允熥这孩子低头,纯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朱元璋对他态度很满意。
    但大孙朱雄英…
    朱元璋看着朱雄英一脸没错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个臭小子!你还不知道错误是吗?”
    “平常咱怎么教你的?隋炀帝怎么灭国的,都忘了吗?”
    “大业六年,东都洛阳丝绸缠树的典故。你忘了是不是?”
    “咱给你说了多少亡国之君的例子,都抛之脑后了?”
    大业六年,是隋炀帝在位的时候,西域和突厥的使者至东都洛阳,隋炀帝为了显示气派,同时也有威慑诸藩国的需要,大肆铺张,甚至还命人用丝绸缠绕在树上,显示大隋的富裕…
    朱元璋时常会拿这个教育朱雄英,让他要学会节俭,不能奢靡。
    “大孙,要学会过日子啊!”
    朱元璋语重心长的道。
    “就比方,咱给你举个例子,你看这个炭木,现在这时节的碳价,真是一日千里,一斤竟涨到五十多文钱,真真是要命啊。”
    朱元璋露出痛心的样子,可随即又笑了:“既然要持家,就要节省,这才大早上就烧碳,你看看这个能不能省?可以的,可你呢,你自己.…”
    他手一指,点向地上的火盆。
    也在此时怔住。
    不对啊!
    咱来干嘛的?
    不就是向这臭小子,打听打听省钱的消息。
    无烟煤二十文一斤,碳价五十文,这要打听出来,朝廷能省极多!
    “咳咳,先说正事。”
    “臭小子,这无烟煤,你师尊弄出来的?”
    朱元璋问道。
    朱雄英认真道:“没错,爷爷,那肯定师尊弄出来的啊,咋样,有用吧?”
    朱元璋大笑道:“哈哈哈,有用,有用!咱想知道,能量产吗?”
    朱雄英不答反问:“有用啊?哎呀,原来有用啊,那这是谁前两天说,说无烟煤屁用没有,还说我天天在幻想,赶紧干点正事。”
    朱元璋闻言,嘴角一抽。
    这是他当时说的,但那时无烟煤还没出现,他认为这臭小子就是在吹牛,所以给朱雄英批斗了一顿。
    “这….这个….”
    朱元璋憋红了脸,想找个合理的理由。
    朱雄英看着,大笑起来:“哈哈哈,爷爷,好咯,不逗你了。”
    “这无烟煤啊,师尊特地和我说过,是可以量产的。”
    “说是量产,其实都是山里头捡的,都多的很。”
    啥?
    捡的?现成的?
    朱元璋瞪大眼睛,宛若牛眼。
    可随即,声震瓦砾一般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好,捡的,好啊,捡的好!”
    朱元璋激动了。
    他起初以为这种煤炭,是需要冶炼云云的,但却没想到,居然是在山里长出来的。
    那么,如果找到这些山脉,是不是意味着,大明的百姓,可以安稳度过这个冬天了呢
    越想越兴奋。
    朱元璋搓了搓手,激动的问朱雄英道:“臭小子,快告诉咱,你师尊真和你说过,这是山里长出来的吗?”
    “可以捡的话,哪些山可以捡?咱去买下来!买下来都贱卖给百姓!哈哈!”
    朱雄英闻言,叹了口气:“爷爷,南直隶这边没有了,山脉只有师尊一个人有。”
    朱元璋眸子黯淡。
    只有老爹那座山有,自己还没有孝顺过老爹,就要向老爹要东西吗?
    咱….咱不敢啊!
    这多不孝,可百姓那边怎么办?
    朱元璋陷入踌躇。
    谁知朱雄英,下一句就让他眼眸亮起。
    “这边是没有了,不过山西那一带多的很,趁着民间还没发现,爷爷您早点将山西那边的煤山给盘下来,作为咱们大明朝廷的煤山。”
    山西那边朱雄英不清楚,甚至他这辈子都没去过,之所以说这话,还是师尊和他说的。
    而他相信,师尊说的肯定都对!
    朱元璋闻言,激动的老泪纵横:“好,好啊!山西那边,解了咱大明的围!”
    尽管现在还没去山西确定,但他和朱雄英一样,认为是老爹说的,那就肯定没错。
    “哎….咱看到百姓每天死几个,这还只是应天府,放大到整个大明人数更多,咱心里很不是滋味,咱.…”
    朱元璋心里堵得慌。
    现在说是应天府每天死几个人,可这只是统计出来的,实际上死的更多。
    情况远比表面要更糟糕。
    随着小冰期的到来,大明各地陷入绝对寒冷,各地方百姓死人的消息纷至沓来,无不冲击着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老人比谁都要忧心,比谁都要痛苦!
    百官总说,他们为了百姓可以舍生忘死,他们以造福百姓为己任,扯淡!
    谁能比朱元璋更懂百姓?更心系百姓?
    这个天下是他朱元璋的,是他老朱家的,守了十几年的江山,朱元璋才将天下治理的风调雨顺。
    他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他深刻理会和理解百姓,将百姓真正的看成自己的孩子!
    孩子受苦爷心疼。
    现在,他看到自己的‘孩子们’终于可以不用在无故被冻死了,怎能不开心?怎能不高兴
    史书上都说朱元璋性情残暴嗜杀,对,文人是这么说朱元璋的,说的也一点没错。
    朱元璋一辈子,杀了不少人。
    可谁想过,朱元璋诛杀过百姓的九族吗?
    为什么民间没有一本话本流传到后世,是关于编排朱元璋的
    为什么百姓从没在任何野史上说过朱元璋的坏话
    那些史学家,以及孔门的后人,他们心是黑的!
    他们在朱元璋活着的时候惧怕朱元璋,在朱元璋死后却无情鞭挞着朱元璋。
    可他们有没有想过,没有朱元璋,能有汉家江山?
    这些人,是不是还在被异族当猪狗一样统治着?
    良心被狗吃了而已。
    “好孩子,刚才咱批评错了你,糟蹋吧,布匹你可劲糟蹋!糟蹋几个布匹咋了?你带回来这么重要的消息,糟蹋几个布匹没事儿!功能抵过!”
    “不过….”
    朱元璋认真看着朱雄英,言传身教道:“臭小子,买东西,就得买物美价廉的,这个道理嘛,其实就和你花那么多的银子,去买这些布匹,然后却用这些布匹装饰菜园子一样,你此举则是铺张浪费,若是被人看到,会说咱朱家奢靡浪费的.…你….能明白咱的意思吗?”
    朱元璋期冀的盯着朱雄英,很希望自己大孙开窍。
    朱雄英摇头:“不太明白。”
    “这还不明白?嘿!你这臭小子!”朱元璋一拍大腿,有些急了,还想要继续解释。
    朱雄英没等他开口,便道:“爷爷,咱们先去种点菜?”
    他突然的开口,打乱朱元璋的思绪。
    朱元璋狐疑的盯着朱雄英:“你还种菜?臭小子,这菜你种的明白不?冬天咋种菜?净扯淡!”
    朱雄英笑道:“可以啊,肯定可以!”
    朱元璋翻了翻白眼:“臭小子,五谷不分不是?要是冬天能种菜,咱活一辈子了,还能不知道啊?你这臭小子,成天净异想天开!”
    朱雄英叹口气:“算了,我不说了,眼见为实。”
    “爷爷,您跟我来。”
    朱雄英在前面带路。
    朱元璋蹙眉,无语的道:“诶诶,咱刚才话白说了啊?”
    朱雄英摇头:“爷爷,您才不懂种菜!跟着我脚步,冬天不但种出绿菜,还保管您种出西瓜!”
    “胡扯!”朱元璋瞪大眼睛。
    “没有胡扯,这是师尊说的!”朱雄英再道。
    “你这臭小….恩?你师尊说的?”
    “对啊!”
    “不是,他老真说冬天能种菜?”
    “对!”
    “这….咳咳,那咱也信,走吧,咱去看看。”
    冬天种菜不可思议,但这事儿要是自己老爹说的,那就没事了。
    他信老爹,无条件相信!
    雄英这臭小子也真是,不早点提老爹,搞得他一直在那质疑。
    朱元璋满腹牢骚。
    路上。
    朱雄英忍不住问道:“爷爷,您知道啥是光合作用吗?”
    朱元璋:
    朱雄英继续道:“那您知道,啥是温室效应吗?”
    朱元璋:??
    朱雄英捧腹大笑:“您看,这些都不懂,还说您懂种菜。”
    朱元璋瞪大眼睛:“臭小子,在你那师尊学了两个新词就乱用是吧?赶紧带咱见识见识,别贫嘴了。”
    “噢….”朱雄英委屈的“噢”一声。
    走到棚子前,朱雄英下了地,回头问道:“爷爷,能下地不?”
    朱元璋旁边,是亲眼看到朱雄英怎样熟练下地,心中欣慰极了。
    还是咱爹厉害啊,把大孙教的地都会下了!
    他高兴极了。
    随后,朱元璋笑道:“扯个淡!老子干了一辈子农活,老了还成废物了不成?走,下地!”
    外面洋洋洒洒,又开始飘雪。
    小冰期的到来,注定这个冬天会非比寻常的寒冷。
    朱雄英领着朱元璋,来到搭建好的暖棚。
    经过刚才的酝酿,暖棚里面已经聚集了热气,刚一进去,暖洋洋的。
    “好家伙!”
    一股暖流冲击着朱元璋,让朱元璋忍不住大呼出口。
    惊呼之后,朱元璋却是呆住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温度,真特娘别说,还真适合种菜!”
    朱元璋是个聪明人,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泥腿子跑庄稼,什么样子的气候适合种植,他了然于胸。
    此时揣摩明白了,竟有些忍不住震惊的看着朱雄英。
    “有戏?”
    朱雄英笑着道:“爷爷,您不是时常吹嘘您小时候,和曾爷爷一起做过多少农活?有没有戏,您心里不清楚吗?”
    朱元璋没好气的笑骂道:“你这臭小子,还记仇呢?现在还编排咱老头子?”
    朱雄英把头撇过另外一边,神游天外:“这我哪敢啊?”
    朱元璋掐腰:“别愣着了,做活啊!你去刨坑,允熥,你去拿种子来,要快!”
    朱元璋朝外面朱允熥大喊,指挥着全局。
    朱雄英也不指望爷爷真来做活,一把年纪了,让他干农活,这成啥样子了?
    这是不孝子孙!
    爷爷就该负责指挥,享受着小时候那种种植开荒的乐趣,这就够了。
    很快。
    忙了起来。
    忙一阵后,朱元璋大喇喇的坐在阡陌的田埂上,看着大孙刨坑,看着允熥怯懦懦种植,一种满满的幸福感萦绕在胸怀。
    他笑着,脸上温和的笑着。
    仿若看到了几十年前,他那时候还是八岁,放牛回来,看到老爹老娘在田里开垦的样子。
    好快啊!
    爹,娘….眨眼功夫,咱老朱家的曾孙都出来了。
    咱一定要给他培养出来,让他变成和咱一样,甚至超越咱的霸气帝王!
    咱也会教他,咱农人出来的,要管好百姓,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愧对祖宗!
    当然,爹啊,您老也努努力教下您这曾孙,说不定咱有时候有些没注意,得您老来兜底。
    朱元璋笑了一声,大喊道:“雄英。”
    “啊?咋了爷爷。”朱雄英挠挠头。
    朱元璋笑着道:“累吗?累了咱就都歇一歇。”
    朱元璋招手。
    朱雄英便和朱允熥,来到朱元璋身旁坐下。
    朱元璋唏嘘道:“当初咱也这么做过活,几个娃子就在旁边,标儿….你爹他稳重,时不时帮你奶奶干点活,你四叔滑头,动不动偷懒,不过你四叔那家伙心高气傲,也是有本事的.…”
    人老了容易扯起过往,朱元璋便诉说着那段青葱岁月。
    朱雄英听的津津有味,朱允熥有些怕朱元璋,但这故事很吸引人,他也听的入了神。
    休息休息听曾经的故事后,又开始忙活。
    种子种下去了。
    什么时候可以发芽,朱元璋很期待。
    就如他和老爹,一起将大孙这颗种子,也种在了大明王朝一样,什么时候发芽,朱元璋更加期待!
    出了暖棚,外面片片雪花落在朱元璋头上。
    朱元璋抬头:“瑞雪兆丰年,来年丰收,好事儿!”
    “走,咱吃饭去吧。”
    朱元璋收敛心思,吃完饭,便着急回了奉天殿。
    山西那边的无烟煤矿,他得抓紧时间盘下来,将无烟煤运输到全国各地贩卖,确保百姓的取暖问题。
    ….…….….….…
    奉天殿。
    朱元璋正准备召见詹徽和傅友文。
    但两人好似掐着时间点一般,竟主动且同时在殿外求见朱元璋。
    少顷,两人进入奉天殿。
    “陛下!”
    两人异口同声。
    “我来送礼!”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卖关子都卖的这么一致。
    两人狐疑的对望,然后看到对方手里的无烟煤,眼神瞬间抽离。
    朱元璋明知顾问,笑意盎然道:“噢,送什么?都说说吧。”
    “无烟煤!”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
    朱元璋笑着道:“然后呢?”
    这次,两人一起沉默。
    沉默片刻,傅友文对詹徽道:“詹大人,您先说吧。”
    詹徽也不客气,指着手中的无烟煤,便对朱元璋大谈特谈。
    “陛下,您可莫要小看此物,这东西才在应天兴盛起来,昨日开售微臣没购买到,今日一早就去买了。”
    “这个东西火力旺盛,能烧的很久,而且也不会产出有毒气体,最为主要的.…它卖的便宜!百姓绝对能负担的起!”
    “所以,咱大明只要将此物的贩卖权给握住,那这个冬日百姓的存亡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着詹徽,漫不经心的问道:“噢,那从哪里买?”
    詹徽有些踌躇:“这个….这个这个,微臣来的急,还没调查是谁家在售卖。”
    “呵。”
    朱元璋冷笑道:“咱看出来了,邀功你是第一名!”
    詹徽吓的不轻:“微臣,微臣.…”
    朱元璋摆手:“莫和咱说这些屁话!央人去一趟山西,将有无烟煤的山,全部给买了下来!趁着现在百姓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利润,朝廷能以最小的成本购买。”
    “啊?”
    詹徽有点懵了。
    怎么….好像陛下都知道了一样?
    朱元璋笑道:“应天府的无烟煤,是天云观供应的,煤山在上元,叫卧牛山。”
    “咱不和天云观还有仙人争抢利益,天云观托太孙告诉咱,山西那边还有许多。”
    嘶!
    站在一旁久不做声的傅友文,瞪大眼睛,倒吸凉气。
    又….又是天云观吗?
    这可是福及天下万民的事啊!
    而且这无烟煤卖的也便宜,寻常百姓家都买得起。
    想不到,居然….又是天云观!
    而看老爷子这样子,分明是已经提前打探过了,亏的自己和詹徽还如此神秘兮兮。
    等等!
    陛下刚才说了啥?
    他不和天云观争利?
    这是利益的事吗?
    这是天下大事,是福及百姓的大事,关乎于百姓生死的国事!
    要是寻常人拥有这些无烟煤,老爷子能这么和颜悦色?
    怕不是,早就上去抢了吧?
    傅友文还在沉思的时候,聪明人詹徽已经开口了。
    “恭喜陛下!”
    “大明有如此心系天下的道长们,大明之福!社稷之福也!”
    傅友文:“…….”
    可恶啊!又被他抢先一步了!
    “臣附议!”
    傅友文紧接着开口。
    朱元璋讨厌溜须拍马的臣僚,但他却喜欢听这些人拍老爹,也拍天云观的马屁。
    不知为何,这话听了,比他们夸耀自己还要舒坦。
    朱元璋咧嘴大笑:“不错,大明之福,社稷之福!不过….”
    言语一变,朱元璋盯着詹徽和傅友文道:“山西一带的无烟煤,固然可解北方危机,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咱们暂时,还要点无烟煤缓过这段危机,咱直说了,朝廷要在天云观购买无烟煤。”
    话音落下。
    傅友文和詹徽对视一眼,略微心惊。
    这意思就是,朝廷要当中间商了!
    从天云观买来无烟煤,然后又转手卖给百姓,保天云观的销路!
    而事实上无烟煤的强大,也不需要保,总能卖出去的。
    朱元璋这么做,还是想着邀功。
    他想通过这事和老爹说,爹,咱来捧捧场买你东西了!
    朱元璋刚才看不惯詹徽邀功,可现在他自己都在邀功。
    前方,朱元璋继续道:“这无烟煤在市井卖也不过二十文….傅友文你给咱算算,要保证南直隶源源不断的供应无烟煤,朝廷需要多少钱?”
    傅友文低头在沉思,心里大概有个预估道:“大抵需要六万两白银左右。”
    朱元璋蹙眉沉思,道:“如果咱二十文一斤购入,十五文一斤卖出去呢?一斤亏五个钱,总共要亏多少?”
    傅友文闻言,眼珠子越瞪越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朱元璋,心里却是佩服到了极点!
    老爷子在护着天云观,这一点是肯定的!
    但随着民间百姓冻死之人不断攀升,朝廷却无能为力,民间一定会对大明朝廷有怨念。
    现在朱元璋将天云观的无烟煤给买下来,然后以每斤亏五文钱的价格,贱卖给百姓。
    这一手操作,简直不要太绝!
    非但没有和天云观争利,还赢的了百姓对朝廷的信心!
    老爷子这智慧,真的令傅友文望尘莫及。
    虽然朝廷看似亏了,但灾天,朝廷岂能不拨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