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褚天成断断续续的呻吟传出后,甲板上一阵沉默。
哪怕是一只狗,眼前的这些人再瞧不起褚天成,这狗也还是摩尼教的护教法王。即使它犯了错,若是死在了牛顶天这半个外人的手里,无疑是彻底撕破脸皮。
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废物后,焚天走了,一声未吭,便托着诱人的身躯离开了甲板。
这三人向来是瞧不起女人,若不是畏惧自己的实力,恐怕早就将自己掀倒了,她也早就看着三人不顺眼。
没死就好!
剩下的三个老头互相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但牛顶天却没有搭理下面的几个老鬼,他心里突然有些疑惑:
风这么大,怎么就一直掀不开这女人脸上的面纱?
瞧着远去的紫色身影,他跳下船顶后,连忙追了上去。
“牛兄弟如此年纪,能有这等武功当真可怕,”
见牛顶天离开后,一身红衣的炎弘寿没由来的突然开口了,拈了拈胡须后,笑眯眯地道:
“依老夫看呐,咱们摩尼教明尊的位置说不定哪天也会有着落了。”
引狼入室?
这是几人的第一念头。
金不换和苏鲁支再次对视一眼后,均是没有开口,但是脸上的的神色,却已经渐渐有些凝重。
黎木和与渝青阳也是这般想法,他俩艰难地站起身后,想到了某处,伸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面色也微微有些阴沉。
几人是什么样的心思,牛顶天管不着,也懒得管,只要互相给脸,他就懒得搭理。
待追上焚天时,她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见牛顶天还要跟进来,她淡淡地开口道:
“牛兄弟还是回去吧,多跟几位兄弟沟通沟通,都是自家兄弟,些许误会说开就行了,本尊累了,再睡会。”
说完后,直接转身走进屋内,抬手就要关门。
“砰!”
房门突然一声轰响,差点没震碎门板,接着牛顶天就有些尴尬,他只是下意识的抬手一挡。
这娘们用那么大劲干球!
他可没用劲!
至于是谁用的劲大,焚天没有体验出来,只是见这人如此厚颜,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面纱下的俏脸也开始转的冰寒。
但是还未等她发飙,牛顶天已经一本正经开口道:
“姐姐息怒!我实在是有些要紧事想给姐姐通通气。”
见焚天的眼中仍是带着寒气,他又赶紧道:
“还请姐姐让这船寻个近点的地方靠岸,弟弟我还有要事,打算先行离开。”
这小子还要走?
虽然没有说话,但焚天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娘们果然不乐意。
见了焚天的反应后,牛顶天的心里大概已经明白。
这伙逆贼明显要去山东造反起事,不过他牛某人可没有觉悟去给人当牛使唤,眼下还是忙着自己的事情要紧。
毕竟已经坐上了摩尼教世尊的位置,怎么也算是个高层人物,高层人物该有的待遇,在走之前,还必须得拿到手里。
于是他瞅了瞅焚天蹙起的眉头后,身子又贴近几分,柔声道:
“既然已经是姐姐的人了,我牛顶天自然是说到做到,绝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
“不过眼下我还要筹备明年八月初八的事宜,还有大理和西域几处地方得去拜访,时间已经不多了,弟弟我耽误不得。”
听了牛顶天的话,焚天蹙起的眉头,轻轻舒缓了下来,不过听着这话总感觉有些别扭,凝了凝神后,她向后拉开了一步距离,面纱下的小嘴轻轻一启,开口道:
“牛兄弟可不是本尊的人,本尊尚不是明尊,大家都只能说是我摩尼教的的人。”
“害~”
“没什么区别!”
眼前这女人的话,牛顶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一脸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又笑吟吟地道:
“都一样!姐姐若是想坐明尊的位置,弟弟我也是一万个支持的。”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这姓牛的心里却在无耻地想:反正这摩尼教老子是志在必得了!大不了到时候咱俩白天晚上轮流做!
很无耻的想法。
不管牛顶天这话是真是假,但听起来就是舒服,焚天听了也是一样,缓了缓语气后,她开口道:
“既然如此,本尊一会吩咐下去,让海船往岸边停靠。牛兄弟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若是.”
“还有一事!”焚天的话还未说完,牛顶天突然打断道。
这小子还没完没了?焚天又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但还是将目光瞥了过去,等他开口。
呼了口气后,牛顶天似在沉吟,随后一脸正色道:
“既然我已经是摩尼教的世尊,姐姐可否给个什么身份上的凭证?”
说完后,眼中的余光瞥见焚天似乎有些不乐意,他又笑着道:
“往后行走江湖难免会遇到其他的教中兄弟,姐姐你也知道我这下手总是个没轻没重的,有那东西也能避免一些冲突误会不是?”
随即他两眼不眨,静静地盯着焚天等她的回复。
嘿嘿嘿~
你若是不给,往后我不小心打死打伤了教中的兄弟,你可别来找我,他们可不认识老子是谁。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焚天也不是有胸无脑的女人,自然听出了牛顶天话里的意思。
威胁本尊?似乎也算不上,这话说得总是在理,但是屁活还没有干就直接伸手要福利,焚天有些不满。
蹙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后,她突然敞开了自己的房门,淡淡道:
“牛兄弟进来吧。”
嗯?真要我进去?
见焚天的突然相邀后,站在门口的牛顶天似乎有些矜持,回头左右瞧了一眼后,轻声道:
“姐姐这合适吗?”
毕竟也算是闺房,若是让教中的其他兄弟瞧见,总归影响不是太好,你看弟弟还挺为你考虑的是不是?
但是焚天没有说话,虽然看不见面纱下的脸色,想来也不会太好,因为两眼里的温度,已经陡然降了下来。
“姐姐那我进去了。”
不敢再继续卖乖,招呼了一声后,牛顶天直接窜了起来。
走进房间他才发现,除了多一些焚天身上的味道,这屋子也和自己的那间没什么区别。
“姐姐这是你的?”
突然瞧见桌上的一副面具后,牛顶天心中好奇,忍不住走过去拿到手里把玩了起来。
也不知是铜是铁,摸在手里倒是重量不轻,外表是一张鬼脸,龇牙怒目,看起来很是狰狞。
难道这姐姐有什么特殊癖好?大半夜里玩角色扮演?牛顶天忍不住邪恶地猜想了起来。
听得声音后,发现牛顶天把玩起了那副面具,焚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淡淡道:“没用的东西,正打算扔了。”
说着,她已经打开一个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令牌,在手里凝视片刻后,随手朝着牛顶天扔了过来,道:
“这是我摩尼教世尊专属令牌,如今教中一共有四枚,至于用处.也就是身份的象征,牛兄弟好好保管,不可借给他人使用。”
只是身份的象征?把令牌握在手中瞧了瞧后,牛顶天一万个不信!他可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令牌。
宽不足两寸,长大约十寸,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看着透明,又不是透明,里面还隐隐有一股火焰,表面刻的文字像是梵文。
把令牌握在手里,他摸来翻去,瞧得惊奇,也不知硬度怎样?随即握紧之后就用劲去捏,不断地加着力道。
嘶
好硬!
最终捏得满脸通红,也没有捏动这令牌半分,见对面的焚天已经两眼淡漠地瞅了过来,牛顶天有些尴尬。
“牛兄弟若是没事就回去吧,海船靠岸的时候,本尊会让人去通知你。”
本想再问些问题,但是焚天已经直接赶人,牛顶天也只能作罢,随即开口说道:“那姐姐休息吧,我就先回了。”
当他的目光扫到桌子上的面具时,眸光微闪,直接顺在了手里,对着焚天笑着道:
“姐姐这东西若是扔了,倒有些可惜,既然不想要了就送给我吧,弟弟先走了!”
随即快速窜到了房间外。
待焚天反应过来,她正要准备追出去时,又突然顿住了脚步,只是站在那里气得双手紧紧握住,胸前更是起伏不定。
出了房间的牛顶天,只觉得心满意足,神清气爽,这临走之前的收获倒是不错。
将令牌往怀里一塞,手中拿着面具,他喜滋滋地向水手的区域寻了过去。
在转达了世尊的命令后,得到的回复让他惊喜,最快午后就可以靠近江苏附近的海岸。
接下来的时间,他也未去见那几大法王,对方同样也没人来寻。他自己乐得清静,只是躲在房间里把玩鬼脸面具,玩腻了便坐在床上修练九阳神功。
本想把脑海中记下的九阴真经捋上一捋,再誊抄下来,但是每当回忆起梵文的部分时,他脑壳就疼,索性还是放弃了,上岸再说。
午间的时候,那位看起来慈祥的老头,光明使大人倒是笑眯眯地过来邀请喝上两杯,不过被牛顶天婉言谢绝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盘坐在床上的牛顶天缓缓睁开双眼后,就听门外的人道:
“牛公子,海船快到岸了,前方就是江苏地界。”
这船上的其他人,似乎还不知晓屋内的这位,也是他们的世尊大人,只当作是普通的贵客招待,所以对牛顶天的称呼也只是从小子变成了牛公子。
“麻烦这位兄弟了。”
下了床后后,拿起桌子上的面具,牛顶天毫不留恋地往屋外走去了,终于要跟这大海说再见了!
来到甲板上,除了褚天成那条死狗,其他几位护教法王竟然都在,还有满眼寒霜的焚天姐姐也在,这倒是让牛顶天感到受宠若惊。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后,光明使苏老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当见到牛顶天手中拿着的面具时,他脸上闪出一丝惊讶,目光隐晦地扫了一眼焚天后,便近到身前朗声笑道:
“牛兄弟要走,怎么也不跟老夫提前说上一声?不然今天中午怎么也要替牛兄弟好好践行一番才是!”
这热情的话一说出来,金不换和炎弘寿两位老头面上含笑,似乎颇为赞同,黎木和和渝青阳脸上不悲不喜,恐怕对早间之事还有芥蒂。
至于焚天那虎女人,眼中的寒光从扫来过后,就再也没有融化过,牛顶天只能不停躲闪,装作不曾瞧见。
不管这苏老头是真心还是假意,牛顶天总得受了老人家的好意,大伙能出来送行一番,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当即他话中也多了几分真意,笑着道:
“苏老哥见外了,这次实在是还有些要事忙着处理,下次苏老哥和诸位兄弟若是到了襄阳,我牛某人别的不说,最好的仙人醉绝对管够!”
“牛兄弟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
“好!”
“那老夫可就等着了!”
几人说话之际,前方的海岸也已经渐渐明显。
在海船距离岸边还有两三里之远的时候,牛顶天微微瞅了一眼,心道本尊装逼的时刻到了。
随即走上前一步,对着几人抱了抱拳,开口道:
“今日诸位老哥就送到这吧,来日再聚的时候咱们一醉方休!”
紧接着又将目光转到焚天的脸上,直接忽略那两眼中的寒意,笑着道:
“多谢姐姐招待,咱们下次有缘再见,告辞!”
说罢,将那鬼脸面具往头上戴好后,也不管众人惊异的眼神,直接飞身跃入海中,脚踏波涛,凌波微步施展到了极致,飞速朝着远方的海岸边掠了过去。
几息之后,便渐渐化作黑点,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
“唉看来牛兄弟.”
——
太湖古称震泽,又名五湖,襟带三州之地,东南之水皆汇于此。
环绕太湖五百余里,入眼之处天长波远,皆是翠碧之色,七十二峰更是苍劲挺拔,直直地挺立在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
午后,太湖岸边,
一位青衣男子,静静地立在滚滚波涛之旁,长发衣襟在风中微微摆动,从远处瞧去,烟波浩淼,天蓝云苍,像极了一幅水墨山水画卷。
过了很久,远处突然出现两道身影,慢慢地,由远及近,可见是一大一小的两人。
紧接着,便有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入了湖边青衣男子的耳中:
“师傅你看!这里就是太湖,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