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二人被鲁冲这一声吓得直接“垂死梦中惊坐起”!
山长坐起来稳了稳心神,待看清来人,愤怒道,“鲁…鲁冲!!你做什么?!”
朱曦此时也反应过来,慌忙拿被子捂住自己。
他喜欢裸睡......
跟在后面的童夫子见情况不对,悄悄退到外头。
扫院子的阿如见他出来,忙道,“山长醒了吗?”
童夫子想,刚刚没醒,现在肯定醒了。。
“醒了。”
“到底是年纪大了,觉少,山长昨夜和朱先生聊到半夜,今天居然这么早就醒了,若是我,指定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行。”
阿如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童夫子精准地抓到了重点,“谁?朱先生?”
“对,二人聊的太晚,朱先生直接在山长屋里睡下了,此刻应该也醒了吧!”
童夫子瞠目结舌,所以......刚刚山长床上那人是......朱曦朱大儒?
童夫子一时接受不了,在他心中,朱大儒该朗月清风才是,怎么能裸着躺在床上?
随即,童夫子心中一阵担忧。
山长该不会因此拒绝傻大个,让小平错过入学的机会吧?
“吱呀~”
房门打开,三人走出来。
气的胡子都歪了的山长,尴尬却强撑着脸面的朱大儒,以及后面明显被教训了一番的蔫头鸡鲁冲。
童夫子忙行礼道,“山长,此番叨扰,还请见谅。”
说罢,他忍不住偷瞄旁边的朱大儒。
这便是朱曦朱大儒啊!
他前两天真是眼瞎,朱大儒近在眼前,他却认不出来。
山长虽然恼怒鲁冲的冲动行径,倒也不会因此便免了乔小平的入学资格,“童夫子客气,进来坐吧!”
“不了不了,是我生性多疑,怀疑鲁夫子用意,此番见过山长,心中懊悔不已,童某这厢给二位赔罪了,”童夫子三言两语将这事敲定,管他山长乐不乐意,先把孩子塞进去再说。
鲁冲抱着双臂,冷哼一声,“我鲁冲行事光明磊落......”
山长微微侧头,斜横他一眼。
鲁冲赶紧闭上了嘴巴,心里默道,陆久源这老头真小心眼!
“那我这便告辞,不扰三位雅兴。”
童夫子说完便转身走了,两条腿迈的飞快,生怕山长反悔。
鲁冲瞧着童夫子的背影,忍不住道,“这老头,瞧着年纪挺大,腿脚倒是利索地很......”
“鲁!冲!”山长咆哮道。
阿如吓得丢下扫帚便往小厨房去,不敢留在院里,以免被殃及。
山长一般不发火,可一旦发起火来,定然有人要遭殃。
她可不想做那个倒霉蛋。
鲁冲气势上顿时矮了半截,嘴上却毫不在意,“哎呀,山长,你刚刚不是已经教训过我了吗?我已经知道了,以后绝不会再擅闯你的屋了。”
朱曦立在一旁甩了甩袖子,状似无意道,“只是擅闯吗?”
“也不随便掀别人被子了......”
山长冷着脸下了惩罚,“罚你三个月工钱。”
“什么?”鲁冲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三个月?也太多了吧!我也没干啥呀!朱哥,你快给我求求情呀!”
鲁冲原先也在京城,与朱曦见过几面,二人没什么交情,但碍不住鲁冲自来熟呀!
好不容易遇到个京城过来的,还是自己认识的,鲁冲昨天拉着他说了好久的话,主要是想打听乐家现在如何了。
听到朱哥说,乐家老家主已然仙去,子孙不成器,退守江南老家,鲁冲高兴地不得了,晚上多吃了两碗米饭。
朱曦虽为学士,官场上不偏不倚,但心里却是偏向大皇子齐昊的,原因无他,先论嫡再论长,中宫无所出,自然就该是大皇子继承大统。
鲁冲被乐家赶出来,自然不会支持三皇子齐霄,相比与心眼多的二皇子齐凌,他更喜欢同样憨傻直率的大皇子,也算是与朱曦不谋而合。
朱曦淡淡道,“我看罚三个月有些少......”
鲁冲一把捂住他的嘴,冲山长道,“三个月就三个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朱曦被他衣服上的酸臭味险些呛晕,推又推不开。
粗鄙!甚是粗鄙!
鲁冲松开钳制朱曦的手,急急跑走了。
朱曦弯下腰作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过来,拧着眉头冲山长道,“不是我说,你就不能派个人给他洗洗衣裳吗?也不怕将学生都呛死。”
陆久源绷着脸,道,“任教十年方可得一仆人侍候,他来书院还不够十年呢!”
穷酸!
朱曦险些破口大骂,强忍着脾气道,“服了,我真服了,那个谁,厨房那个小丫环,来,你出来!”
阿如听到朱先生喊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朱先生。”
“去,去找鲁冲,烧点热水让他洗个澡,顺便把他身上的脏衣服洗了。”
阿如站在原地没有动,朱曦不悦道,“怎么?我使唤不动你吗?”
阿如惶恐摇头,“不,不,朱先生,您有所不知。鲁夫子待我不薄,我原就想着帮他洗衣服以作报答,可鲁夫子说他只有一身冬天的衣服,洗了就没得穿了。”
好好好。
一院子的穷酸!
朱曦拂袖而去。
......
静思书院门口。
乔三山同门口的老李头好一阵磨叨,并将身上的一两银子押在那,才得了进门的机会。
乔小平到日子还不回去,让本就担忧的乔大山夫妻俩愈发心焦肚乱,家里的布衣铺子刚开门,里里外外都要人手,走不开。
恰好乔三山要随师父来县城做活,便自告奋勇来静思书院看望小平。
老李头知他要找的是个女孩,便指了碧竹园的路。
乔三山沿着主路走了没多久,便看到路边一脸焦急东张西望的小平。
刚刚事出突然,鲁夫子拉着童夫子就走,她还没反应过来,二人不知拐到了哪里,没了踪迹。她只知道他们俩去山长院里了,却不知山长住处在哪,问了几个人,人家也不搭理她,她只好在原地等着。
“小平,小平!”乔三山隔老远就举着胳膊高声喊道。
此时正是学子们去教室的时间,听到他的喊声,路上不少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乔小平扭头一看,竟是三叔,连忙小跑着过去,“三叔,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初一回去吗?这都初三了也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