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在郑恩泽的帮助下，秦牧等人终于踏上了回金陵的路。
    只是在临走前，郑恩泽却告诉了秦牧一件事：杜鹃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秦牧很是震惊，自己好不容易把她救出来了，可她最后竟然还是选择了自杀。
    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从救出杜鹃后，因为她四肢被废，鬼子的盘查又非常严，所以秦牧是拜托郑恩泽代为照顾她的。
    他想的是，他们几人先回金陵，等鬼子对哈城的戒严松一些了，再想办法把她接回金陵。
    在他看来，像杜鹃这样默默在隐蔽战线战斗的巾帼英雄，应该得到很好的照顾！
    可她为何要选择自杀？
    郑恩泽却表示理解，用他的话说，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理想而活！
    而当这种人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甚至连向着理想一步步努力靠近都做不到时，活着，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秦牧还记得，郑恩泽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神情极为复杂，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由于鬼子对哈城所有车站、机场都戒备十分严格，但凡是出入哈城之人，都必须经过层层严密的盘查。
    所以，郑恩泽只能安排秦牧等人走私道离开哈城。
    安全倒是安全，可时间却也浪费了不少。
    甚至除夕的晚上都是在山林里度过的，几人打了点野货一烤，就当是年夜饭了。
    篝火前，秦牧看了眼熟睡的张宇等人，来到顾问康身边，轻声说道：“师兄，军事情报处内还隐藏着鬼子的卧底，回去之后，我们必须尽快挖出这个卧底！”
    “怎么说？”顾问康问道。
    秦牧正色道：“我和张宇这次来哈城的行程是绝密，整个军事情报处，就只有周科长知道，但即便如此，周科长也不知道我们出发的具体时间！”
    “可偏偏，我和张宇刚来哈城，柳田幸就出现在哈城！”
    “而且，来哈城之前，周科长给我和张宇建了一条秘密联络线，是专门为了这次任务建立的！”
    “我们通过这条线，让周科长派人来哈城支援我们的行动，可那些人一到哈城就被柳田幸抓了……”
    听到此，顾问康皱了皱眉头：“如此说来，的确有内鬼，可这内鬼会是什么人呢？”
    想了想，他又分析道：“这个人肯定不可能是周科长，他跟随戴处长多年，不可能轻易背叛，而且，此人做事虽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热衷争权夺利，但说到底，他毕竟是老特工出身，终究还是爱国的，不可能做这些事！”
    秦牧点点头，道：“我也不认为是他！”
    “如果是周科长的话，那我应该一到哈城就被柳田幸抓了！”
    “我现在暂时怀疑的是徐辉！”
    顾文康一怔，疑惑道：“徐辉？为何怀疑他？”
    秦牧正色道：“虽然他不知道我出发的具体时间，我来哈城之前，故意私自更改了出发时间。”
    “但徐辉是知道我要来哈城这件事的！”
    “所以，这也就能说通为何柳田幸知道我来了哈城，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抓捕我。”
    “而且徐辉又深得周科长信任，如果他有心获取我的情报，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顾文康皱了皱眉，道：“确实，照你所说，他的嫌疑的确很大！”
    秦牧却又说道：“但这也不是一定的，如果是他将消息无意间透露给别人，那也有可能……”
    顾文康沉声道：“不管怎么说，回金陵之后，我们必须对徐辉进行调查！”
    说到此，顾文康突然语气坚定地说道：“军事情报处内部，绝不允许有鬼子的卧底！”
    秦牧点点头，说道：“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
    顾文康疑惑地看向秦牧：“还有事？什么事？”
    秦牧正色道：“日升计划！”
    顾文康一怔：“日升计划？这是什么？”
    秦牧想了想，道：“这是我在刺杀柳田幸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但只听到了这个名字，具体细节不得而知！”
    “但我能肯定的是，这个日升计划一定非常重要！”
    “而且，还是针对首都金陵的！”
    其实，这并非秦牧偷听到的。
    他在杀死柳田幸后，便使用了自己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记忆读取技能。
    而他读取到的那副画面中，柳田幸正把一个名为“日升计划”的绝密文件袋亲手交到一双极为秀气的双手上。
    而且，文件上面还写有金陵两个字！
    只是，秦牧却无法看清楚画面中那个女人的长相。
    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般，完全是模糊的。
    秦牧知道，这幅画面就是柳田幸脑海深处最深的记忆。
    可偏偏在他的记忆中，没有那个女人的长相。
    这就只能说明这个“日升计划”十分重要，重要到柳田幸必须强迫他自己忘掉对方的模样！
    什么样的计划需要忘掉对方的长相呢？
    秦牧很快便意识到，这个“日升计划”很有可能是个长期的潜伏计划！
    就像当初川谷枫派自己来军事情报处潜伏一样，肯定是为了某个极为重要的终极任务。
    而且，秦牧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终极任务一定比川谷枫交给自己的更重要，更疯狂……
    见秦牧如此笃定，顾文康神情也越发凝重了起来。
    口中更是喃喃道：“日升计划，日升计划……”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沉声吩咐道：“秦牧，记住，除了我和你，这件事暂时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秦牧点点头，又道：“我觉得这件事，师兄你最好尽快单独汇报给戴处长……”
    顾文康一怔，深深地看了眼秦牧。
    他知道，秦牧这是在主动把重要功劳让给自己。
    毕竟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虽然目前还没有实际证据，但却足以让戴处长对此早早做出防备，以备万一。
    这次回金陵，戴处长一定会单独召见秦牧，秦牧也完全可以将这个重要的发现单独告诉戴处长，到时候戴处长肯定会让秦牧单独负责此事。
    可秦牧却偏偏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
    顾文康很清楚秦牧的意思，说白了，秦牧就是要他去将这个重大发现告诉戴处长，届时，负责这个调查这个案子的一定会是他顾文康！
    顾文康感动之余，并没有推辞这个好意。
    因为他也的确需要一点点功劳，毕竟这次来哈城，他不仅任务失败，还折了那么多兄弟，甚至自己都差点死了。
    如果就这样空手回金陵，他这个组长的确很失败！
    于是点点头，道：“秦牧，你的好意师兄我记下了，回去后，我就立刻汇报这件事！”
    殊不知。
    金陵的某一处。
    出现在柳田幸记忆中的那双秀气的双手，此刻正打开了一封密电。
    “柳田幸玉碎，凶手秦牧，日升计划由你全权负责，但必须杀了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