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了两天钱惠敏身体完全康复,她约林小玉到市里最豪华的浴室去潇洒,这家名为‘天下瑶池’的浴室果然名不虚传,除沐浴外,还有众多服务项目如:按摩,推拿,女宾头发吹、烫、化妆····等,这些高消费自然是钱惠敏‘买单’,林小玉乐得沾光享受,也开开眼界。她们先舒舒服服在冲浪浴盆里闭目浸泡着,让四处喷射的暖流冲击身体各个部位,那种安逸只有亲身体验才知道是何感觉,用简单语言无法形容。林小玉沉浸在梦幻之中,有生以来,家境贫寒,能得温饱就算万幸,这番奢侈享受从未想过。洗完冲浪浴,二人又到熏蒸房发汗排毒,身体里的湿、寒、残存毒物随汗液排泄而出,身体更加轻松爽朗;离开熏蒸房又到淋浴间,擦上香喷喷的高级香皂,抹上洗发香波,有女服务员为你擦背,一阵搓擦,一阵捏揉,温水冲净全身污垢,毛巾揩干水分;从淋浴间转到按摩室,她俩在同间室内,有两位女按摩师为她们服务,顾客爬在软床上,按摩师手拉吊在屋顶的宽带,赤脚踩在顾客身上,脚掌和脚跟分别使力,按顺序踩踏顾客身体各部份,达到舒筋活络的效果。
俩人边享受按摩边聊天,林小玉问:
“敏姐”她其实只比自己年长半岁,但称她一声‘姐’亲热些:“上次你在文艺汇演上写的两幅字真的值两百五十万元吗?”
“傻瓜,”她嘲笑她无知:“那是做秀,是演戏的噱头。那是人家早就答应捐赠慈善总会的善款,三方商量好用这种形式宣布,一举多得而已,千万不能当真呀!”
“另外,你和齐总救了那个叫刘军的母亲,凭啥还要垫付十万元医药费?”
“刘军母亲流血不止,‘齐总’出于善心,急速送往医院,应不应该支持?”
“应该。”
“遇到大赖子刘军兄妹百般纠缠不让走人,我又有病在身,我和刘军之母都拖延不起,权宜之计,有人证物证,怕他们不还?”
林小玉思维迟钝转不过弯子,但凭着女性的敏感,她感觉钱惠敏许多方面都在鼓励和培养齐跃武行善的作为。她用心审慎而缜密。爱人得用心呐!她自愧不如,大学时代同一起跑线出发,想不到十年时间,俩人差距之大,实在令人不敢相信。她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如果有个真心爱她的人,嫁他算了;如其不遇,这样独身终老也未尝不可。
钱惠敏回到家收拾打扮一番,漂漂亮亮地去见齐跃武,他见她精神抖擞忙打趣问:“今儿在何处捡得个金元宝?”
“金元宝倒没有捡到,捡到的是金不换。”
二人相视而笑,其中的隐喻心知肚明。齐跃武放下手中事,亲自为她煮咖啡,每道工序一丝不苟,咖啡煮好倒进杯中添了糖,并放丁点儿精盐,搅匀放置在她顺手可得的茶几上,他细微之处显真情,连她喝咖啡加少许精盐,这样的饮食细节他都熟记于心,可见他并非粗枝大叶的男人。俩人说笑一阵,他站起身来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个精制小皮箱,神情严肃地交给她说:
“这里面装的是秘密资料,是某些当官人违纪违法的证据,它关乎于我的人身安全,如果我有不测,你亲自去趟北京,把它亲手交给中央纪委。” 他又交待齐氏集团的一些人事和财务情况,把手中正在写的文书补写完也交给她:“密码箱的号数是,非常好记。”
她感到忐忑不安,又觉得事有蹊跷,因问:
“出了啥事,让你如此紧张?”
“最近省、市、区有人被‘双规’,个别人已立案审查,我们董事会某些董事背后的人,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他们催着我退他们的股份,事态突然,始料不及。我已将大部份‘开尔康’电器装配厂转让或拍卖了,大约筹集资金八亿多元,如果全部清退他们的股份,资金还差,我正积极想办法贷款,但也许有困难,如今树倒猢狲散,齐氏股东要撤资,银行嗅觉很灵敏,放贷风险大,这条路怕是走不通;我想实在不行,把酒楼低价卖了应急。只要趁机把这伙人撵走,我往后的日子好过得多。”
“究竟缺口是多少,你详细核算过吗?”
“初步估算还差七个亿!”
钱惠敏心里默默盘算一番,关键时刻她要助他一臂之力。
事也凑巧,前几天,她到齐氏总部找他不着,就到人事处去找人闲聊,刚好没有其他人,只有章处长在,先聊一些杂事,不知不觉就聊到她从齐氏辞职创业的事来。章处长微笑说:
“你走后,公司很多人都十分惋惜,尤其是齐总经常念叨你;惠民公司才开业,他就四处给你拉生意,省、市、区管基建的,城建局的,市政管理处,各房屋开发商,装修公司·····等他都亲自推荐,亲自联络。你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午餐,那些有实权者无利难起早,他们因齐总许诺好处,才奔惠民公司去采购石材。齐总暗地帮你很大忙,这些事我最清楚,齐总再三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更不要告诉你,他说,‘我帮惠敏,发自内心,不愿她知道,是为了她不背上人情债的压力。她发达了,我心才安。’我们总公司下属房屋开发公司所有精装修的楼盘,需要的大理石和其他石料,他下命令全部从惠民购进。精诚所至,天下难得。”
章处长又绘声绘色地讲述何曼莉的神奇故事,又说钱惠敏也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灵魂的仙女,如此这般,说得天花乱坠。
钱惠敏对神话不置可否,但齐跃武暗中帮她深信不疑。她当时觉得那些官府之人不计私利,来惠民公司采办石料,以为他们与时俱进,改邪归正,她心里还夸他们哩!原来另有蹊跷,真是世事难料呵!她想起这些好处,心中感慨万千!她说:
“齐兄,我拿七个亿替你解困,你放心大胆地去干。”
“这怎么可以?七亿不是小数目。”
“这是我的钱,我个人说了算。再说是借,又不是送。”
“行,这钱解了燃眉之急;随后我把资产处理后就还你。”
“我明天就叫财务把钱分批打到你账上。”
“不急,亲兄妹明算账,先写一份借款协议,把利息、还款计划都写明,一切按正规手续办。”
借款问题商定后,她对他很久以前的事放心不下:
“齐兄,你我关系到了这份上,无论什么事都没有隐瞒的必要,我问你,过去与那些人交往,有没有违法犯罪的事和你有牵连?”
“这个你放心,我齐跃武虽混迹于三流九教之中,但心中自有分寸,犯法的事坚决不干;与官场打交道,我也步步踩实,担责担险之事决不沾边。无论民与官我和他们都把舌头刮干净,不但口头有约定,还留下字据,将来呈堂证供,有凭有据,方能万无一失地证明自己清白。你放心,所有证据我都有几份备份。”
钱惠敏相信他的话,她在齐氏工作期间,与他最贴近,他的处事为人非常谨慎,朋友嘲笑他:“人越老,胆越小。” 他悠然自得地侃道:“世人多狡诈,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些人,别看他今日闹得欢,就怕日后拉清单。” 他经常告诫部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高瞻远瞩者,无后顾之忧!”
钱惠敏交代下去,财务处按照企业之间办理了正规借贷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