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脾气,总是如同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怒气冲冲的隋小情,现在却变成了头温顺的绵羊,正在为欧阳十六擦着药。
药是好药,上好的消肿化淤的药,安神医的药,总是与众不同,欧阳十六顿时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隋小情道:“安神医的药,绝对保证你明天不被人看出来。”
欧阳十六道:“如果能让隋小家大小姐亲自上药,我情愿天天挨上两巴掌。”
隋小情笑道:“我们在一起也有不少天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欧阳十六的嘴也这么甜蜜。”
欧阳十六道:\&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说谎。”
隋小情又笑了,放下了手中的药瓶,道:“明明你可以躲开,为什么还要挨这两巴掌?”
欧阳十六道:“任何中了失魂散的人,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恢复过来。”
隋小情道:“你中了失魂散?”
欧阳十六道:“男人要想活久些,就不能让任何女人靠近你。青城派虽然不如少林、武当那么有名气,但是它们的安息大法绝对可以让人半天不用呼吸,我和青城派的掌门是忘年交。”
隋小情道:“你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就假装中毒,挨了我两巴掌。”
欧阳十六道:“打两巴掌,要比被一个女鬼惦记的好。”
隋小情叹息一声,道:“像你这样的男人,想被人杀死都不容易。”
欧阳十六道:“能活着的人,都不愿意去死。”
隋小情道“说点正事,你见到了蓝九的头?”
欧阳十六道:“那里挂的头颅,从来都不会少。”隋小情道:“可是狗咬下来的?”
欧阳十六叹息道:“伤口平滑,连一个狗的牙齿印都没有。”隋小情道:“那只狗不是真的狗?\&欧阳十六道:“那只狗绝对是真的狗。”隋小情道:“你见到了那只狗?”
欧阳十六道:“我不但看到那只狗,而且还看到了件有意思的事情。”隋小情道:“连欧阳十六都觉的有意思的事情,肯定会很有意思。”欧阳十六道:“你还记得毒剑客朱昆?”
隋小情道:“我虽然记忆力不好,但我还没到早上见到的人,晚上就忘掉了。就算那个什么的女鬼,我能记上半年。”女人,有时候很大方,有时候很小气。女人在对待情敌上面,绝对不会留手。欧阳十六赶忙转移话题,道:“他死了,因为被我打败,自杀了。”
隋小情叹息道:\&我很理解他,也很同情他。就如同我逃婚一样,如果有人强迫我去结婚,我也会选择去死。”欧阳十六道:“我刚走开,却听到铃铛的声音。”
隋小情道:“那只狗?”带铃铛的动物有很多,在血罗宫带铃铛的,就只有那条狗。
欧阳十六道:“我立即又返了回去,在一个小房屋后面悄悄地看着。果然,一会儿那条狗就出现了。它很小心地走着,走到了朱昆的尸体旁,竟然舔舐那伤口上的血,然后还舔舐那地上的血迹。”隋小情脸色有点变了,她突然感觉有些反胃。
欧阳十六好似没看到一般,接着说:“然后它用尾巴卷起了原本插在他胸口上的剑柄,用这柄剑,将朱昆的头颅给割了下来。”
隋小情吃惊地说道:“你是说,这只狗,会用剑?\&
欧阳十六道:“如果有人天天训练,别说用剑,就算是口吐飞剑,也不是不可能。”隋小情道:“你确定它不是表演给你看的?”
欧阳十六道:“青城派虽然没有少林、武林的名气大,但是他们的安息功,可以让人半天变成死人。”
隋小情道:“那可能真是一条狗,一条被人专门训练的狗。”
欧阳十六道:“你见过舔舐地上血迹得人吗?”
隋小情脸色又变了,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一只手指了指欧阳十六。
欧阳十六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见没见过?”
隋小情再也忍不住,急忙跑了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脸色苍白的隋小情走了进来。欧阳十六正翘着腿,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喝着茶。隋小情怒火又被激发出来,上前一把扭住他的耳朵,气呼呼地道:“刚才你是不是故意的?”欧阳十六道:“我今天真倒霉,不是被你打巴掌,就是被你扭耳朵。”
隋小情道:“谁让你故意气我?如果再和你多住一天,我就算不被气死,也会被气的半身不遂。”欧阳十六道:“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隋小情气呼呼地又朝欧阳十六踹了一脚,道:“不准再说。”隋小情进了她的房间里,狠狠地关上了门。
欧阳十六摸了摸被扭疼的耳朵,又摸了摸那肿胀的脸,脸上竟然充满笑意。男人,有时候真是属驴的,绝对是那种吃着不走打着走的。欧阳十六醒了,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早晨的太阳依旧柔和,如同昨天的早晨。血罗宫的天气一向很好,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至少欧阳十六是这么认为。
欧阳十六拿起了床头上的铜镜照了照,一夜过去,原本肿胀的脸恢复了过来。欧阳十六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毕竟如果肿着脸出门,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欧阳十六走出来的时候,隋小情和李夕瑶正在那里坐着说话。桌子放着早点,炸的酥黄的焦圈,浓浓地还冒着热气的豆浆、还有几个已经剥了皮的白嫩的鸡蛋,很显然,这些早点,是为欧阳十六准备的。
血罗富虽说都要统一吃饭,但也有那么一两个例外,至少昨天的晚饭,欧阳十六就没见到血罗宫主和传说中的恶狗。既然恶狗可以不守这个规矩,那李夕瑶自然也可以。血罗宫主身边的红人,总归还是要有些特权的。欧阳十六刚坐下来了,准备吃饭。突然听到一阵铃声,九声长,九声短。
李夕瑶笑道:“这是宫主集合的铃声,很幸运,被你这么赶上了,人家辛辛苦苦为你取来的早餐,也白白浪费了。”欧阳十六叹了一口气,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他忽然感觉李夕瑶绝对是故意的。看着地上的鸡蛋壳和那两个空碗,很显然她们俩已经吃完了。
不过欧阳十六也没空计较这些,也不准备计较。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女人说来说去,不管输赢,他都是输了。
李夕瑶边走边道:“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这次宫主召集集合,恶狗也会去。我虽然不怕他,但是你们也别招惹他。此人心狠手辣,而且还武功奇高,手下笼略了一大批高手。如果不是官主能压他一头,此人早就造反了。”欧阳十六边走边听,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李夕瑶又道:“一会你们站在我旁边,看我眼色行事。我感觉这次召集大家,就是为了给你们举行入宫仪式。”欧阳十六道:“入宫还需要举行仪式?”
李夕瑶道:“所有来这里的人,都要举行仪式。包括恶狗和我,无一例外。就连恶狗的那条狗,也经过了入帮仪式。”欧阳十六道:“连畜生也需要?”
李夕瑶道,“就算是一只蚂蚁,想要带进宫,也要举升仪式,这是规矩,血罗宫主的规矩。”
虽然宫主并不掌管具体事务了,但是宫主依然是宫主。只要他还在位一天,他的规矩,就是血罗宫的规矩,
任何人都要遵守的规矩,其他人如此,李夕瑶如此,恶狗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