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平府。
“宋尚书慢走,本皇子就不送了。”
“还请五皇子留步,留步。”
来到卧房,江离平看着房内堆着的箱子,打开后,金银珠宝不计其数,饶是见过大世面,也不禁倒吸一口气,粗略看上去得有数十万两。
“宋河啊宋河,不愧是本皇子的钱袋子啊。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哈哈”
江离平与宋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
廉州,梧桐县。
江离然命手下之人前去探查消息。为首的便是江离然的新提拔的护院赵立。
至于前护院岳猛,通过这几次岳猛的表现,实属不堪大用,于是便打发走了。
“大人,前方翻过这座山,便是梧桐县了。”一斥候前来上报情况。
“传我命令,快马加鞭,尽快抵达梧桐县,等到县内在进行修整。”
“是。”
“驾,驾……”他们没发现的是,有人一路在看着他们,随后放出了信鸽。
“盟主,江离然派出的人将于夜间抵达梧桐县。”司徒落看了眼信鸽上的信件,跑来禀报。
“让盟内弟兄们明日混到百姓中,伺机行事。”
“是”
“宋河啊宋河,这下看你如何脱身。”君正路暗恻恻的说道。
“少爷,该用晚膳了。”陆榕儿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来了。”
……
抵达梧桐县之时,已是子时,赵立一行七人找了家客栈,要了点吃食。
“小二,好酒好菜快点上,吾等兄弟甚是饥饿难耐。”一护卫大声嚷道
“莫要张扬,小心行事。”赵立见几人从京中出来,颇有鸟出牢笼的样子,不禁提醒道。
“各位客官,来啦。”
酒菜上桌后,赵立问道:“小二哥,我们乃是外出行走之人,麻烦安排几间房间。”
“各位爷,真是不巧,最近京中来官员过多,所剩客房无几,你看……”
“京中来人?京中来人所为何事?”
“哎,圣上体察民情,特地安排京中的大老爷们来为我们平头老百姓重新丈田。”
“重新丈田?那岂不是老百姓活的更好了,为何愁眉苦脸的。”其中一个侍卫随口问道。
“哎,还不是……”各位爷,你们只是游侠,此件事情还是别打听了,我去看看还剩几间客房。”
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小二赶紧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赵立见状,若有所思,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好好歇息,明日分为三组,探听消息。”
翌日,赵立一行人早早出门,化整为零前去找百姓探查口风。
但结果出乎意料,百姓们对此三缄其口,嘴里都说着丈田官的好,为百姓多加了良田,但表情恨不得在他们身上咬一块肉。
一直到午时,赵立一行人毫无进展。
午时过后,赵立与其中一名侍卫在街上走着,忽然撞到了一人。
“哎呦,走路不长眼啊。”此人当即爬起破口大骂。
侍卫立马说道:“你这人,明明是你撞到我们了,还骂我们,是不是欠收拾?”
赵立见此,赶忙抬手制止,问道:“小哥,没事吧,刚才我正在想事情,未曾注意到你,还望海涵。”
此人一见旁边之人不好惹,掸了掸身上的泥土说道:“看你如此讲理,我便不计较了。”
“你……”侍卫气不过,刚想争辩,便被赵立一个眼神制止。
刚走两步便听到:“最近运气真差,来了群黑心的狗官,今日又被撞倒在地,屁股疼的要命。”
赵立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然后一个转身,追上那人。
“敢问小哥,可是对土地丈量不满?”
此人吓了一跳,赶忙挥手说道:“你可别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不满,没有,没有。”
“小哥不必害怕,我等二人并非梧桐县之人,更非官府中人,只是感到好奇,明明圣上要求丈田于民,是有利于民之事,怎的来到这梧桐县见到百姓非但不高兴,反而一脸愁容。”
“这……”此人欲言又止。
“小哥还未吃饭吧,正好,我等兄弟二人住在前方客栈,请小哥喝杯水酒,就今天之事向小哥赔罪。”
此人连连摆手推辞,但架不住赵立二人“热情好客”好说歹说来到了客房内。
向小二哥要了点酒食,三人酒过三巡后,此人说道:“在下名叫张大,别看在下一身朴素,游手好闲,但是家中也有五亩良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
“在下名赵立,在下乃一游侠,漂泊四方,从小就好奇心十足啊。”
“昨日入驻此间客栈,听小二说本县客栈居住了许多京中来的官差,一问才知道是丈田官,理应是好事,但见百姓并无喜悦之情,便来了好奇之心。”
张大两杯酒下肚,借着酒劲,便大肆聊了起来:“哎,我们百姓原以为当今圣上体察黎民百姓苦难,想对百姓好呢,可谁知。”
说到此处,张大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谁知带来的确是灾难啊。”
赵立一听,神情一顿,问道:“此话何意?”
“你可知我原来有良田几亩?”
见两人不作答,张大饮了一杯酒说道:“我本良田近七亩。”
赵立两人大惊,侍卫问道:“七亩变五亩?”
张大双目通红,随后点了点头:“圣上本想让百姓多些土地,可谁想田地越量越少,我们梧桐县得亏近几年未见旱涝。不然对付不了赋税不说,自家能否有个温饱还是个疑问呢。”
赵立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丈田田地本身就是个幌子,也许圣上下达的旨意是好事,但经过一些贪官之手后,变成了发百姓财的催命符。
“那你们就没发出疑义?没报官?”
张大苦笑道:“你有所不知,丈量完之后,我们就几十户百姓一起去了梧桐县的县衙,对此次丈田提出疑义,要求重新丈田,梧桐县知县徐知县也颇为重视,让我们回到家中等待,由他来申请重新核查此事。”
“可苦等几日,等来的确是徐知县大病,由县丞赵领先代知县之职,后面我们再去报官,却说我们贪得无厌,为刁民,当场便让几个带头的百姓下了大狱。”
“哎,官字两张口,民不与官斗,自此,我等百姓只能认栽。”
“真是大胆,就不怕被查吗?”侍卫愤怒的说道。
“谁会来查,天高皇帝远,所有的说辞还不是那些当官的说的算,就算事后捅到上面,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又在乎黎民百姓的死活呢?”
“好了,今天说了已经够多的了,我观你们也不是一般的游侠,在下好心劝谏一句,莫趟这浑水。”
随后,张大擦了擦嘴,打开房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