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且回去等几日,我去疏通一番再知会你吧。”周朝奉拍了拍杨乐肩膀道。
“周兄,此事可全靠你了!”杨乐说着从怀里递出四块大洋,接着道“要是不够还有,麻烦你啦!”。
“杨兄你且收好,现在用不上,等后面要用钱的地方我会告知的。”周朝奉把杨乐的手推了回去。
杨乐只得再三感激的走了。
回家之后与两人把情况说了说,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待了。
之后的几天里,杨乐和慧刚每日对练,进步神速,甚至还拿出来那杆铁木短枪,震山枪法对慧刚的伏魔棍法,用兵器两人都不敢尽力,打得还是有来有回,慧刚还评价说“你这枪法普普通通,但是兵器不一般,呜呜叫的人心中发躁,越拖久越影响人。”
杨乐直呼捡到宝了,也不知当日那个夜游是何来路,送了兵器之后就再未出现过了,也不知道接了老爷子那一枪以后伤的重不重。
这般过了三日,杨乐又去当铺寻周朝奉,让耐心等待,但是杨乐每日下午都过去坐坐,问问进度。
到第五日,周朝奉说话了,“明日子时,你自去县牢,会有人安排你进去,不要多说话,进门前给带路的人四枚大洋就行了。”
“辛苦周兄了,这些你留着喝喝茶!”杨乐欣喜万分,掏出一枚大洋往周朝奉手里送。
“你这是何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夏瑜与你有恩,但也与我有旧,我要是收了你的钱,岂不是成了不义之人,钱的事切莫再提。”周朝奉有些不悦的道。
“周兄,是我的不是。”杨乐连连道歉,然后接着问道“周兄也是性情中人,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周朝奉回道。
“想要打听打听夏瑜会被如何发落,但是遍寻不着门路,不知周兄可有办法?”杨乐问道。
“此事却是不需再打听了,当日升堂,我等一众同窗大多闻声赶去了,夏瑜虽然洗脱了杀害林衙内的罪名,但是他自己承认了革命党的身份,被判秋后问斩!”周朝奉有些惋惜道。
“可否细说?”杨乐赶紧问道。
“当日我等一众同窗好友听闻夏瑜被捕,均自发的前去了县衙,林县令问及林常之死时,夏瑜说牛车发狂时他在街尾,现场还有几名商贩居民可以证明,且他与林常无冤无仇,确无杀害的动机。”
“但当问他是否是革命党时,他摘下帽子,直言自己正是革命党,并且回头对我们喊着满清将亡,天下是属于人民的,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这等耸人听闻的话,林县令气坏了,以其喧哗公堂打了二十大板,判处暂且收监,秋后问斩。”周朝奉神色莫名的讲述了当天的场景。
杨乐算了算日子,现在已是盛夏,秋后问斩大概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要是确定了夏瑜的安全,确实可以从长计议。于是再次向周朝奉道了声谢,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三人收拾好要带进去的衣物还有饭菜,还是由杨乐按照约定带着去牢里看望夏瑜,徐先生和慧刚则在外策应,以防不测。
杨乐子时举着油灯,走到县狱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号衣的兵丁,在门口的灯笼昏暗的火光下看不清脸,只看得清号衣胸口暗红色的卒字。
“便是你了么?看夏家小子的?”那人见杨乐走来,直接问道。
“是我”杨乐答道,说着从怀里掏出四枚大洋,递到那人像乞丐乞食一般不住摆动的手掌里。
“跟我进来,不要多话!”那人收了钱,颠了两下,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然后揣进怀里,转身往里走。
杨乐跟着往里走,走过一段长廊之后,看见前面有些光亮,跟着那人走进去,看到有三个狱卒在玩骰子,桌上散着一些铜钱,那三人或站或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骰盅,并不管身后来了人。
开了骰盅后,又是一阵喧闹,然后其中一个看见了杨乐与带路的狱卒,道“阿义哥,就等你了,快点呀!”
“马上马上,你们把他的包裹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带的。”带路的阿义吩咐道。
三个狱卒闻言走上前,把杨乐的包裹搜了个遍,衣服抖一抖就往地上扔,餐盒也打开,看到有荤菜还冒着热气,也不嫌弃,用手就抓着往嘴里塞,然后又把杨乐身上搜了一通,搜出了十几个铜板都揣到了自己怀里,把手上的油也在杨乐衣服上擦净。
“带他去看看夏家小子!”阿义坐到凳子上,翘着腿,把一串钥匙扔给其中一个狱卒,吩咐道。
那狱卒接过钥匙,不耐烦的等杨乐重新收拾好包裹餐盒,便举着油灯往里走,进到牢里,杨乐直感觉有些受不了,油灯昏暗的光照不见牢里的惨状,但是血腥味、粪便味、尿骚味还有许多说不出的味道混在一起,直冲天灵盖,还有时不时的哭声和痛呼声隐隐约约。
跟着那狱卒走到最里面,见他拿出钥匙打开了一道门锁,拉开木门喊道“夏瑜!夏瑜?有人来看你!”
说着摆了摆手,示意杨乐自己进去,等杨乐进去,他又把门锁上,举着油灯站在门口。
杨乐进去借着昏暗的光亮,看见角落里一个人影窸窸窣窣的在动,急忙把身上的包裹餐盒放在一旁,过去把夏瑜扶起。
“夏兄,我来看你了!”杨乐把夏瑜扶的坐起来,听得他一阵阵抽凉气,身体也在不住的颤抖,然后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道,“杨兄啊~你怎么也进来了?”
“家乡来了两个亲戚,但是他们不方便出门,只能我来看你了。”杨乐看了看门外站着的狱卒,说道。
“好,可惜我不能再出去与你们一起喝酒了。”夏瑜低声说道。
“夏兄,我给你带了些衣物,还有点饭食,还热着。”杨乐说着把,餐盒打开,饭菜端给夏瑜,夏瑜也没推让,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会功夫吃了个精光。
“杨兄,我有一事相求。”夏瑜吃过饭,精神了不少,说道。
“请讲,我必尽全力!”杨乐坚定的回道。
“我不怕死,但是我放心不下我娘,麻烦杨兄你去劝劝我娘,要不然就把院子卖了,与我三舅做伴,但让她自己留住银钱,就说我夏瑜不孝,不能替她老人家养老送终了。”夏瑜握住杨乐的手,说着开始痛哭流涕。
“夏兄放心!你注意身体,其他事情我们来想办法,必不会让你失望!”杨乐意有所指的回道。
这时,门外的狱卒敲了敲门,催着杨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