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庄出来之后,又赶了两天路,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城池矗立在地平线尽头,路上的行人和商队也逐渐多起来。
驾着马,慢慢靠近,看见城门边上正围满了人,骑在马上倒是看的清楚,人群中搭了个戏台,戏台上有两个人正在演着,其中一个顶着个蝗虫脑袋,另一个则身披金甲,头顶赤冠,脸上还带着一个鸟喙,两人在台上枪来剑往,好不热闹,台下的众人连连喝彩。
杨乐看了一阵,翻身下马,牵着马走进城去,城门口挂了张告示,上面画了张人像,是个模样俊秀的僧人,悬赏三百两银子。
“元且,原卧龙寺僧人,散布妖言,意图谋逆,罪大恶极,凡将其抓获者,赏白银三百两,凡提供确凿线索者,赏银十两。”
看完之后,还是照旧先去找了家客栈,先安顿下来,给安安洗了澡,喂了饭,自己也一样,都换上干净衣服,又把这些日子换下来的尿片子搓洗干净,晾晒起来,做完这些天都已经快黑了。
但是看外面还是热闹的很,于是背上安安,下楼四处转转,顺便也打算采买些东西,这一路上吃穿用度,消耗可不算少,这小家伙看样子是以前饿怕了,小嘴巴叭叭的能吃,就这么十来天的时间,都已经养得白白胖胖了。
边买还边打听,看这地方有没有无后的富户,这么一打听,还真让杨乐问到了几户人家,有些是家中小孩走失,也有些是早夭,总之是各种原因,没了后,但又薄有家财。
打听清楚之后,记在本子上,打算明日白天再一家家的登门拜访,又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客栈,心里有些高兴,但又有些不舍,不过自己注定是个过客,长痛不如短痛,这也是为了安安好。
“安安,你就快要有个家了,知道吗?”杨乐看着身边睡的正香的安安,摸着她软软的小脸蛋说道。
“嗯呢~”安安在睡梦中,哼唧着扭动了两下。
第二日一早,杨乐起来把安安打扮了一番,脸上涂了些羊脂膏,又换上了一身喜庆可爱的衣服,衬的安安像是个庙里的瓷娃娃,活泼可爱的很。
出了客栈直奔昨日打听到的第一户人家,听说这家的丈夫原先是知府的亲卫,曾经为救府君受了伤,便在此做个富家翁,可惜前些年孩子早夭,夫妇俩年岁也大了,不能再生,一直无后。
“你好,请问王员外在家吗?”杨乐看院子门没关,上前敲了敲门,大声对着院子里问道。
“你是?”出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对着杨乐问道。
“在下杨乐,找王员外有要事相商,麻烦姑娘通传一声。”杨乐抱了抱拳,礼貌的请求道。
“稍等。”丫鬟上下打量了杨乐一番,说着转身进去了。
“跟我来。”片刻之后,丫鬟回来招呼了一声,带着杨乐走进院子。
进来之后,杨乐四处打量,院子不大,但打理的很干净,装饰也不多,里里外外都突出一个简洁大气。
“老爷,人带来了。”丫鬟带着杨乐走进偏厅,对着坐上首的王员外答复道,王员外不愧是亲卫出身,体格魁梧,面貌威严,但可惜右臂没了,脸上也有一道伤疤。
“听环儿说,你找我有事相商?”王员外开门见山的问道,说着还打量着杨乐,和他怀里的安安。
“这孩子被父母所弃,而我又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带着她多有不便,于是想为她找户好人家,不知王员外您可否愿意。”杨乐说着把安安从怀里解下来,她还开心的很,乍一解放,小手手四处挥舞。
“环儿,你去把夫人叫来。”王员外站起身,看着安安对环儿吩咐道。
“这娃儿是男是女?”王员外走上前,伸出手碰了碰安安的小手,惹的安安哇哇叫。
“女孩。”杨乐坦言回答。
王员外闻言收回手,态度冷淡了些,心想也是,如今虽然年景不好,但百姓们应该也不至于把这般白胖的儿子扔掉,但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等王夫人过来,看到安安倒是欢喜的紧,抱在怀里又逗又摸,看样子并不太在乎是男孩女孩,但最后还是王员外拍板,不愿意收养一个女孩,王夫人也只得依依不舍的把安安还给杨乐,还让环儿拿了些麦芽糖给安安。
杨乐回到客栈给安安喂了饭,睡过午觉,继续去下一家,但这家远不如王员外,院子里又脏又乱,老两口也看起来不甚讲究,过的稀里糊涂,这种家庭,显然不适合安安的成长,杨乐掉头便走。
之后的两天,不是嫌弃安安是女孩,就是这样那样的原因,使杨乐看不上眼,本子上记录的一个个减少,剩的也就三家了,杨乐心想,实在不行就继续往东,总能给安安找到合适的家。
“杨小兄弟,这孩子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一脸和气的李员外夫妇俩抱着安安,满脸笑着对杨乐说道。
“安安她晚上睡觉,喜欢用脚挨着人,她吃饭急,要吹凉一些,洗澡的时候,她喜欢打水玩,你们以后多担待些。。。”杨乐看着懵懂快乐的安安,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头子,叮嘱个不停。
这是倒数第二家,家境殷实,仆从成群,夫妇俩原先有两个孩子,大女儿早夭,前些年二儿子也走丢了,后来为了给二儿子祈福,开始变得乐善好施,广结善缘,经常开粥铺接济穷人,每逢年节,还周济城中孤寡,颇有善名。
李老夫人一看到安安就喜欢的不得了,说是和她过世的大女儿小时候非常相似,定是这些年行善积德,修来的福报,自然是对杨乐的请求惊喜万分,满口答应。
“哇~哇~哇~~”安安在李老夫人的怀里,看着慢慢走远的杨乐,忽的大哭起来,小手还在空中一伸一伸的抓着。
杨乐听的一阵阵难受,但是不敢回头,低着头快步往院子外面走,出了李府,心里空落落的,浑浑噩噩的回到客栈,看着窗边晾着的小衣服和屁垫子,愈发的难受。
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来,把空间里安安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把这些东西打好包,打算明天送过去,做完这些,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但躺在床上,身边没有那个小可爱,始终感觉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