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妥当,回到兰若寺里已经是下午,时间紧迫,立马开始布置起来。
“你阳气太盛,不便偷袭,我教你敛息术。”燕赤霞开口说道。
而后将敛息术的诀窍倾囊相授,这其实只是一个小技巧,用于收敛自身的气息,核心是想象自己是一块顽石,不张不扬,不生不死,佐以内力运行之法,就能敛息若石。
但是杨乐毕竟不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天才,一下午的修炼,也就能做到在静止或缓慢移动中收敛气息,一旦激动或者战斗,就会破功。
太阳落山,树林中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
哗啦啦的大雨开始磅礴而下。
杨乐与燕赤霞站在大殿中间,里面的空地上,点了不少火把,小青和小倩也出来,忐忑不安的守在一旁。
“小青!小倩!”门外传来一个雌雄变化的声音,吓的姐妹俩浑身一哆嗦,面色苍白,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外白茫茫的雨幕。
“燕大侠,是姥姥来了!”小倩镇定一些,开口提醒道。
“不用怕,那老妖怪斗不过我。”燕赤霞毫不紧张的安抚道。
毕竟艺高人胆大,对他而言,这次只算是个除妖的机会,即使这次不成功,也还有下次,但是对于小青和小倩而言,这就是决定她俩命运的一夜,要是被姥姥抢夺回去,那只会是生不如死。
“燕赤霞,我俩一贯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何故要如此咄咄逼人?”姥姥终于现身,站在门口的不远处对燕赤霞喊道。
外面大雨倾盆而下,但随着姥姥现身,雨水却避开了大殿门口到姥姥中间区域,露出一片空地。
“呸!妖孽,你作恶多端,还有脸说我咄咄逼人?”燕赤霞大啐一口,怒道。
燕赤霞说着在背后做了个手势,杨乐会意,从边上绕到佛像背后,从后门出去,直奔树妖本体。
“我作恶多端?我在此修炼,从不外出为祸,吸食的也都是些好色无耻之徒,如何算恶?”
“而且这些孤魂野鬼,尸骸被亲人遗弃,若不是我的庇护,她们哪里能修成鬼身,有如今这般修为?”姥姥亦是大怒不止,声音大的甚至连房梁都震动不已,四处落灰。
“哼!妖言惑众!”燕赤霞抱着剑丝毫不为所动。
“燕赤霞,今日不想与你争斗,只要你把我这两个婢女还来,从今往后,我保证潜心修炼,不再害人!”姥姥往前走了两步,语气柔和下来,展现出了他的诚意。
“你俩愿意回去吗?”燕赤霞不理会姥姥的承诺,转头问向小青小倩。
“求燕大侠收留!”
“小女子不愿回去。”
姐妹俩急忙表态,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脱离姥姥控制的希望,哪里愿意回去。
燕赤霞也只是装模作样的问问,现在说这么多的主要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同时又要吸引住姥姥的注意力,所以才将小倩姐妹俩留在这里,不然以姥姥的谨慎,看不到这俩姐妹,定然不会现身。
“贱婢!枉我往日对你们疼爱有加,如今竟恩将仇报,我打碎你们骨灰,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姥姥说着掏出两个骨灰坛,作势要砸。
以前还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等鬼差锁魂,那时即使是孤魂野鬼,也能够通过鬼差的引导,下到阴曹地府,清点善恶之后,转世轮回。
而如今这个世界的阴曹地府已经消失许久,想要转世投胎只有两种渠道,一是遗骸由生人入土,方能得以安息,二是由得道高人超度,消耗其自身功力,帮助鬼魂重返轮回。
小倩和小青的骨灰一直被姥姥控制,所以才既不能离去,又无法解脱,如今虽然得到了城隍令牌的庇护,但始终只能维持魂魄之身,仍然无法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妖怪,找死!”
“轩辕神剑,驱妖伏魔!”
燕赤霞见状不再拖延,随着一声大喝,手中轩辕剑对着姥姥凌空一指,神剑化作数道剑芒直射而去。
姥姥挥手之间,地下冒出几道粗大的树根,挡住剑芒,树根被斩的汁水直溅,但很快又恢复如此,他自己也不再遮掩,显出真身。
虽然仍然穿着华丽的袍子,维持着人形,但已不再是人样,原先就雌雄难辨的脸,变得沟壑密布,显出斑驳的树纹,皮肤尽是黑灰的树皮颜色,双手化作一簇簇长长的藤须,双脚成了粗大的树根,深深插进地下。
“燕赤霞!是你逼我的!”
姥姥发出一声厉喝,大雨重新覆盖这片区域,遮挡了他的身形,而后双手的藤须插入地下,大殿周围的墙壁,被从地下迅速蔓延而起的根须藤蔓所覆盖,门窗也被挡住,不留一丝缝隙,这些根须在这雨夜中就像一条条的毒蛇,择人而噬。
大殿被覆盖之后,被耸得摇摇欲坠,尘土飞扬,嘎吱作响,姥姥显然想要直接摧垮大殿,将燕赤霞困死在此。
“般若嘛嘛吽!”
小倩姐妹俩迅速回到令牌里,燕赤霞将两块令牌收进怀里,掏出一卷经书,展开后大念咒语,经书中的纸页无风而动,放射金光,被金光照射到的根须,就像被火烧到,发出嗤嗤之声,迅速躲开。
燕赤霞急忙从露出的大门跳中出来,由于轩辕剑要等着杨乐的信号,不能轻易离手,许多攻击手段因此受到限制,不然像刚才那情况,直接飞剑而出,就能把树根尽数砍的稀碎。
出了大殿之后,外面暴雨连连,漆黑一片,紧接着一阵巨响,屹立在此不知多少年的兰若寺大雄宝殿,被姥姥摧毁,成了一片废墟。
燕赤霞虽然提前开了天眼,但这雨夜之中,视觉听觉皆受限,姥姥开始发难之后,也化作树木,不见了踪影,只有源源不断的树根藤蔓攻来。
一人一妖似这般斗法已经不知多少次了,但这次姥姥显然是下了狠心,即使一时不能建功,也始终不断的攻击。
燕赤霞心知久守必失,但又没有别的办法,以往这样,直接剑化万千,将树根藤蔓搅碎,立于不败之地,但如今要是剑化万千,杨乐手里的那只小剑就会自动归位,两人一路上的定计就成了泡影。
幸而燕赤霞本就是天下第一剑客,即使不用其他手段,仅仅只是施展剑术,就已经防守的水泼不进,加上轩辕剑锋利无比,一时半会倒是无虞,但是体力消耗巨大,如此下去支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