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海远洋,镇天关外。
天地格外清宁,天穹澄澈如镜。
无数或明或黯的星辰光辉,点缀在澄澈清亮的天宇上。
端得是绚烂璀璨、美不胜收。
但是注视此处的众人,却都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只因就在片刻之前,此处才刚进行了一场合道级数的大战。
短短一刹那间的碰撞,便将九重天罡大气轰散,方才有如此澄澈通透的天宇。
阎魔天子的化身,仅仅只坚持了半个刹那,就被斩得寸寸湮灭,未能留下半点痕迹。
玉景道人的凶威,却是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众人的心里。
“好你个剑疯子,这种风头也要跟我抢!”
就在这时,一声嘀咕响起。
一个身穿黑白道袍,头戴太清芙蓉冠,须发皆如白雪的道人,缓缓骑着青牛跨出虚空。
只见他须发皆白,却鹤发童颜,面容似老者,却带着青年的昂扬奋发,又有一种春秋鼎盛的稳重大气。
老中青三个阶段的特质,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却又完全没有半点违和,反而显得无比和谐。
就像人之一生,不同阶段,皆是在他身上有所体现。
赫然正是李伯阳!
不过此刻,李伯阳的面上,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一副十分郁闷的表情。
潜渊缩地可缩土成寸、出入渊河,将万里化为咫尺,视大千而为户庭。
但是他紧赶慢赶,却还是不如玉景道人的近光之剑。
虽然两者的目标并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损友的“人前显圣”,却依旧让他十分不爽。
“李道友,所为何来?”
但就在这时,镇天关中的诸位镇守,终于个坐不住了。
其中一重天关当中,有一位高冠博袍的合道金仙,忍不住显化身形,“莫非你问想干涉镇天关中之事?
若是李道友有意天关镇守之位,在下愿意退位让贤!”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诸位天关镇守的共鸣,纷纷神色不善的看向李伯阳。
正所谓:同为镇守,亦有差距。
李伯阳和玉景道人负责镇守大赤天,可谓是坐享气运、好处占尽。
而诸位天关镇守,却是干着苦差事,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捞好处。
这让他们如何能不心怀怨气?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
谁让李伯阳和玉景道人,不仅自己能打。
而且靠山和背景都比他们硬呢?
李伯阳和玉景道人都有靠山和背景。
而他们自己就是别人的靠山和背景。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自然是不敢轻易与之争锋。
但是你们好好的当着“大赤天镇守”,大把大把的捞好处也就算了。
居然连镇天关的事务也要插手?
真当我们没脾气的吗?
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
“都御道友,我等皆是玄门祖师,当冲和恬淡,岂能如此浮躁?”
李伯阳耐着性子敷衍道:“这般斗气之言,岂非失了我辈风度?
若是让小辈看到,那将成何体统?”
说话之间,李伯阳只把袖袍一甩,便有浩荡紫气东来,延绵数百万里。
一股无形无相,却又恍如实质的大道之威。
更是在悄无声息当中,将诸般时空都镇压起来。
令得无量时空陡然坍塌,好似从三维时空,转变成了二维世界。
所有一切都变得扁平化,化作了一张太极道图。
上下六合、诸般规则、无量时空,皆是震荡起了无数涟漪。
赫然竟是将整个天关门户,都封锁了起来。
俗称:堵门!
“既然李道友不辞劳苦,那在下我只好退位让贤了!”
看到这一幕。
那位镇守第一重天关的“都御金仙”,顿时勃然大怒。
当即一甩手,就将一枚错金玉符甩向李伯阳,“此乃第一重天关的镇守令,今物归原主,还请李道友收好。”
李伯阳反手一掌,就将错金玉符拍成一道流光原路返回。
“尔母婢也!你什么档次,也敢跟道爷我甩脸色?”
李伯阳脸色不耐,口吐芬芳,“我们玄都观有合道祖师五人,纯阳祖师两位,开山鼻祖乃是不朽,另有合道级数以上,亲近同道二三十人,你想跟他们讲讲道理吗?
再敢说半句废话,我立刻奏请历代祖师,好生与你说道说道,什么叫做以德服人!”
这话一出口,“都御金仙”的脸色大变,几度张口却又不敢发声,只得腌面落入镇天关当中,不敢说半句言语。
至于其余的天关镇守,早就在李伯阳“冲和恬淡”的时候,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多少还要点脸。
他们高低也得夸一夸玄都观的“门风纯朴”,有“大派风范”不可。
此汝令堂兮,这么硬的背景,谁敢说他不“冲和恬淡”?
“呸!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李伯阳见状向着镇天关唾了一口,方才施施然的一掌按出。
“轰!”
下一瞬。
只见他的掌心显化太极,令得万物归墟。
一个庞大无匹的混元空洞,凭空显化之间,向着镇天关中的某处罩落而下。
恍若黑洞一般,迸发出一股恐怖绝伦的吸摄之力。
无量光阴如水,隐隐化作刀形,拼命向着远洋诸天的方向挣扎而去。
就在李伯阳出手的刹那,“羽化青帝”弱弱的声音,从中传递而出。
“李道友,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羽化青帝”委屈得差点没“蛙”的一声哭出来,“你我无冤无仇,在下也从未得罪过玄都观,为何如此针对在下?”
我彼令堂兮甚至连大赤天兜没来得及踏入半步,至于这样追着不放嘛!
“光阴道友,你我一见如故,何不亲近亲近?”
李伯阳冷笑一声,阴阳缠卷的大道气韵,宛如灭世大磨,死死地缠绕住了“光阴如刀”的气象。
“若是你执意要走,老友我特来送你一送,感不感动?”
不敢动,一点也不敢动!
“羽化青帝”欲哭无泪,闷着头就向远洋诸天的方向闯去。
同一时间,那个身穿白色团花龙纹锦袍的俊美少年,见状亦是没有半点犹豫。
当即头也不回,就向远洋诸天的方向飞遁而走。
赫然竟是连踏入镇天关半步的意思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