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法接受,你眼前其实已有一条光明之路,那就是离去。”
萧飞的声音平静如幽谷溪流,回荡在云雀耳边。
离去。
是要离开取经之旅吗?
云雀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萧飞,觉得这句话残酷至极,而萧飞却说得如此坦然。
孙悟空的神情也微微一变,感到事态可能超出控制。
“你,是在驱逐我吗?”
云雀的手指紧握成拳,带着哭腔问道。
“我只是让你作出选择,若是如此解读,也未尝不可。”
萧飞冷漠地看着云雀,语气里毫无波澜。
回想起与萧飞的不打不相识,以及之后共度的欢笑与泪水,历经风雨后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云雀苦笑着,感到命运的嘲弄。
多年过去,她自认已从天真烂漫变为成熟稳重,背负起应有的责任。
而萧飞,也从温和乐观变得嗜血无情。
同一条道路,却承载了不同的命运,背负了不一样的重任...
显然,萧飞所踏上的旅途,承载的使命,比她的世界更为艰巨!
她并不责怪他变得如此遥不可及,只懊悔未能及时在他身旁,为他化解困扰,共同承担痛苦的重负。
尽管如今的萧飞已彻底蜕变,但云雀依然坚守着微弱的信念,深信持久的陪伴能让他慢慢磨平锐气,重返纯真的自我。
为此,她愿意坚持到底,哪怕满身伤痕,哪怕萧飞会鄙夷她,甚至抛弃她。
“臭修士……你,休想赶我离开,我绝不走,我要留下。”
云雀双手撑地,颤抖着起身,以微弱却坚决的声音向萧飞立下誓言。
“是吗?那你便随行吧。”
萧飞言出必行,尊重了云雀的决定。
然而除此之外,他一如既往,平静地转身,跨上白马——那匹名为“白龙”的神奇坐骑,向山下走去。
“发什么呆,跟上。”
孙悟空向猪八戒和沙僧示意。
看着独自留在原地的云雀,孙悟空无奈摇头,轻叹道:“如今的师父,绝非短时间内能理解的。他正走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我们唯有全力支持别无选择。你既然决定留下,那就竭尽全力,为了他而改变吧。”
说罢,孙悟空施展腾云之术,追上队伍。
片刻沉思后,云雀收起情感,从原地消失。
大约半个时辰后,当取经队伍渐行渐远,名为“木仙庵”的岩石高处,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奇异的波动。
缕缕翠绿光芒化作游鱼般的光点,交织缠绕,最终凝聚成四个人影。
细看之下,正是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和劲节公四位仙者。
他们身后,那些东倒西歪的参天大树缓缓消散成烟雾。
“刚才可真是吓坏老夫了,千年修为,若真被一棍击断,哭都来不及。”
孤直公心有余悸地笑道。
“放宽心,那位齐天大圣懂得分寸,这只是幻象而已,我们连皮都没破。”
拂云叟宽慰道。
凌空子叹了口气,捋须道:“说到底,这只是我们四人配合玄奘阁下上演的一出戏,哪会有什么大碍呢。”
“的确,只是不知为何要这样演,演给谁看,意义何在,这让我十分困惑。”
劲节公摇头低吟。
“玄奘阁下的心意,不必我们揣测。此番过后,他将与我们天地相隔,希望我们的帮助对他有所帮助。” 孤直公目光远眺,抚须道。
“呵呵,不说这些了,眨眼间已至此时,不如再去庙中品尝一壶清酒,如何?”
“哈哈哈,果然是你,劲节兄。”
“话不多说,走吧走吧!”
四人谈笑声中,幻影消散,融入神秘的维度。
与此同时,随同取经队伍在云端疾驰的孙悟空,凭借火眼金睛,遥望到石崖上的奇异景象,眼神闪烁着深思。
刚才,当他在光柱附近的秘境初次遇见萧飞,就被萧飞的隐秘传音留住。
萧飞的意图是要他共同演出一出戏,伪装成识破并击败几只树精妖魔。
虽然孙悟空并未完全理解萧飞的目的,但他仍然按照指示行动。
说实话,云雀的激烈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百思不得其解,萧飞为何煞费苦心搅动队伍的情绪,尤其是让云雀心如刀绞,这一切有何深远意义?
“师父的布局,果然非一般人能轻易参透……算了,只需遵从师父的吩咐,不必多疑,定不会有错。”孙悟空心中低语。
时光流转,瞬息间又过了一天。
取经队伍在寻找萧飞的过程中耗尽精力,翻越崇山峻岭后,他们在天际边缘的人类村落花费了一整天,终于在次日黄昏抵达。
这里是个大小适中的城镇,夜幕降临时灯火稀疏,居民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没有娱乐场所,唯一的客栈小巧如民居,显得朴素宁静。
一行人已一天未进食,众人尚可,唯有猪八戒饿得直嚷嚷,拉扯着众人来到客栈一楼,占了个桌子,催促掌柜上菜。
尽管平日里酒肉不断,但在公众场合,他们仍需保持僧侣的素食习惯,因此掌柜端上的都是稻米素食。
猪八戒不顾这些,虽无肉味,但仍吃得津津有味,面饼一张张下肚,似乎永远填不饱肚子。
萧飞无心进食,咬着面饼,注意力却停留在几步之外,另一桌几位客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