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一块儿到对面买化妆品,她就在对面看着。圆圆不肯牵她爸爸的手,只是规规矩矩地走着,手里攥着给她的几张现金。
两人在化妆品店选着,一个红发女孩看到李理很激动,与他拥抱,眉飞色舞地与他说着些什么。
圆圆看着这两人有些尴尬,拘谨地往自己母亲那儿看,孔芷熙也有些紧张,若这是他们两人的执念,她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李理也有些尴尬,把她推开,想跟她介绍自己的女儿,圆圆却已经走到店门口等自己的妈妈。
孔芷熙跑到店门口牵起女儿的手,看着两人。李理长舒一口气,走到母女俩跟前,跟程熙介绍说:“这是你嫂子,叫孔芷熙,这是我女儿,圆圆。芷熙,这是……”
“程熙,我见过的。”她笑笑,算是与人打了招呼。
“嫂子?”她倒是很惊讶,“你……结婚了?还有女儿?”她只是看着李理,不愿意相信。
“对,我结婚很多年了,女儿现在刚好四岁。”他把手放到自己老婆的肩上,好像很骄傲。
程熙尴尬又失落,随即又转换心情,对着圆圆说:“你就是圆圆啊?长这么可爱呢!”说着就蹲下身要捏孩子的脸,孩子躲到母亲身后,孔芷熙把孩子抱起,解释说:“她认生,不喜欢陌生人碰。”
她又尴尬地哦了两声,往后退了一步。李理倒是很没有眼力见地问:“呃,要不到家里吃饭?今天圆圆生日。”
“好啊!”程熙倒是乐意的很。孔芷熙皱眉看向自己老公,圆圆也用她的小手厌恶地扭自己爸爸的胳膊,他疼的“啊”出声来。
“不好!”圆圆看着自己的爸爸,脆生生地喊出来。孔芷熙尴尬地解释:“呵呵,童言无忌,别往心里去。”
这是他女儿第一次接触他,虽说是扭,但也算是个进步。“那就改天吧,我得给我女儿去挑个大礼物。”他说这话时眼睛全程盯着自己女儿,甚至想要伸手把女儿给抱过来。
“不要!不要!不要爸爸抱!”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圆圆又开始闹起来,搂着自己妈妈的脖子大喊大叫。
程熙尴尬又嫉妒,说道:“你们一家三口还真是,其乐融融啊。”
“圆圆不闹,我们去挑礼物,让爸爸在这儿跟阿姨聊天好不好?”孔芷熙拍拍孩子的背,往外走。
“哎,那个熙熙,改天再聊啊。圆圆,老婆,等等我啊。”李理赶紧对着程熙敷衍两句,又跑去追自家老婆孩子。
买好礼物和蛋糕,三人又到超市买菜,一同回的家。圆圆已经睡着,孔芷熙把她抱到房间,拍着她的背,想着今天在商场上遇到的程熙,想必她在这执念窟已经等了很多年,不然今天见到他,怎么会那般激动,手上满满的袋子说掉就掉,艳丽的秀发,精致的妆容,身上每一处都是精心打扮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素净的白衣,休闲的半裙,穿了多年的乐福鞋,还抱着个孩子。
“老婆,我能跟着一块儿午睡吗?”李理贱兮兮地在门口问。
“出去!”她还在生气,不愿见他。“我换过睡衣了。”他看不出她在生气,径直走进来,想要在她身边躺下。“出去。”她黑着脸,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
“我跟你说,女儿今天用手扭了我一下,这可是进了一大步呢!”他坐到她身边,看着睡觉中的女儿,小声与她分享。
“我让你出去!睡什么睡,回你房里睡!”她不自觉地提高声调,圆圆被这个声音吓到,抖了下腿,她躺下安抚,给她唱起摇篮曲。
李理这回听出来了,这是在生气啊。他坐在那儿,思来想去还是跟着躺下,解释:“我不知道会在那儿遇到她,你不是都看到了?我们也没说什么呀。”
“晚上的饭菜想好了?”她何尝不知道他们没说什么,只是这里与现实不同,自己老公是别人心中的执念,更何况她还在这儿守了这么多年。
“想好啦。你听听,蛏心芦意,就是蛏子加芦笋。白灼大虾,番茄焖排骨,还有一整只烤鸡,怎么样?”他想伸手放到她的腰间,她“啧”一声,生气的拍掉,盖上被子。
“我要给她做碗长寿面,别把我的胡萝卜和鸡蛋用了。”她说着便睡下了。
晚上等李理做完菜,她到厨房给孩子做长寿面。孩子坐在餐椅上,看着对面的爸爸,突然爬上椅子小声地问:“爸爸,你喜欢妈妈吗?”
“当然喜欢。”他给孩子碗里夹肉,顺道用刀把烤鸡给切成小块。
“但是你不能总是盯着她看的。”她有些不高兴,嘟着嘴警告他。
“我没有总是盯着妈妈看啊,就是……有时候她太漂亮了是吧,我就多看了一小会儿。”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手上的刀都有点乱。
“你骗人!回到家你就老是看着她,而且你们还会偷偷亲亲。”这小姑娘知道的还挺多。
“不是……我们那个,不算偷偷,爸爸和妈妈因为都很喜欢对方,所以才会……那妈妈有时候不是也会给你亲亲吗?”
“哼哼,你骗人,那今天那个阿姨也很喜欢你呀,你以后也会跟她亲亲吗?”她夹起碗里的肉吃掉。
“当然不会,爸爸又不喜欢那个阿姨。”他又给她碗里添上肉。
“骗人,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好骗了。”她用辅助筷子想要去夹那个排骨。
“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圆圆长大的,不会有什么阿姨、叔叔的。”他说的坦坦荡荡。
孔芷熙把面端出来,放到女儿面前。
晚上睡觉前,母女俩躺在床上看绘本。圆圆开口问道:“妈妈,你会生气吗?”
“当然会生气,圆圆不乖的时候妈妈就生气啊。”
“那如果爸爸跟那个阿姨走掉了,你是不是会很生气?”小孩子原来什么都知道。
“圆圆,爸爸和妈妈就算不在你身边,但一定都是最最最爱你的,爸爸如果跟那个阿姨走掉了,妈妈可能会很伤心,但是还是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
“可是,我以前的爸爸妈妈分开以后,爸爸就会莫名其妙地生气,打人。”她说的有些失落,还有些吓人。
“圆圆,哪来的什么以前的爸爸妈妈?”孔芷熙一下子都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在妈妈肚子以前,我也有爸爸妈妈,他们就会打架,骂人,还会生气。”她一脸的天真,不像在说谎。
她抱抱孩子的头,亲亲她的头发,说:“圆圆乖,不是每个人都能处理好所有问题的,但是爸爸和妈妈一定是爱你的,就算爸爸要离开也没关系,妈妈还是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担心好不好?以前的事,我们不想了好不好?”
“可是,妈妈,你以后会不会也像那个妈妈一样会打人呢?”孩子仰着头,期待地问。
“不会,圆圆是妈妈的宝贝,如果圆圆不乖,妈妈会很生气很伤心,但是一定不会打人好不好?”
“好!”听到满意的答案,她终于肯躺下睡觉。
圆圆熟睡之后,她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想着孩子的话。原来她真的有执念,想要一个幸福的家。
李理洗完澡也坐在她身边,看她的心情不太好,问道:“还在生气?”
“老公,圆圆真的有执念!”她把腿架到沙发扶手处,很震惊地说。
他本来还觉得孩子今天肯跟他接触,跟他说的话也变多了起来,“她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