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莲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趴在地上活了几十年最注重的礼节仪容却在此刻被她抛了个干净。
她不顾手臂钻心的疼的疯狂的扒拉着嘴想把药吐出来可即便是她抠嘴抠的已经反胃反出了胃水也没吐出来!
趴在地上的女人散着头发像个疯子一样,面容扭曲阴狠的死死的瞪着薄聿祁。
她怒目而视的发了疯的扑上去,举着包着石膏的手狠狠地砸在薄聿祁身前。
薄聿祁也不躲任由她砸在身前,使得那本就病症发作破碎不堪的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吐出一口血来。
男人也不慌,慢条斯理的拿着手帕擦拭了自己唇边的血痕。
抬着沉重的眼皮睨着她,问:“你重生没有?”
柳曼莲满脑子都是自己快死了,根本听不进去,发了疯的砸他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骂他:“你给我喂的什么!??你个贱骨头!!你给我喂的什么!??”
薄聿祁淡漠的看着她,抬手掐住她的脖子阴沉着脸再次厉声问:“今天的车祸是谁和你提的???”
“说!!”
柳曼莲崩溃的发了疯:“我好不容易就能得到整个薄家了!!我好不容易!!你个贱骨头!!你到底给我喂的什么药!??”
薄聿祁情绪十分淡然的静静地看着自己一生为了家产权势的母亲在自己面前发疯。
等她疯的差不多,薄聿祁抬手拿着一粒药片说:“说,今天的车祸是谁和你提的,只要你说我就把解药给你。”
柳曼莲看了想去抢却被男人后撤一步躲开:“你最好实话实说的快点,我耐心有限。”
“再不说我就把药片扔了。”说着他站到了窗台前把攥着药片的手伸出去。
柳曼莲一看顿时吓得够呛,连忙说:“我自己想的!我自己想的车祸!!”
男人闻言蹙眉不信,转而换了个问法,又问:“你今天见过谁??”
“解药”在他手里,柳曼莲已经感受到身体突如其来的疲累了,生怕自己晚说一秒就毒发连忙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医生、护士、送饭的保姆还有芷柔!”
薄聿祁闻言脑子里暴风式思索片刻后,看着柳曼莲急切的眼神当场就直接把目标锁定在了张芷柔身上。
抬手把药片扔过去,她就连忙跑过去胡吞海咽的咽了药片。
然后感觉眼前一晃...
她直接跌坐在地上,强撑着的身子瘫软的厉害,柳曼莲一个没撑住,直接晕了过去。
薄聿祁则是转头把张芷柔的名字发到了薄宴州的手机上。
然后抬手把藏在身上的刀拿出来。
走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柳曼莲,他停顿了一会儿,抬手割破了她脖子上的颈动脉。
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他的脸上,顺着他的眼睫滴落在地上。
他神色平静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似喃喃又似在询问:“吃了安眠药就不疼了吧...”
然后攥着刀子,毫不犹豫的抬手划破了自己的脖子。
血水喷溅而出,直接染红了他白色的西装。
他失血过多,加上心脏病犯了疼的已然站不稳的瘫倒在地。
身体异常疲倦又似乎异常轻松...
他心中止不住的担忧他走后他的宴礼会不会哭的不能自我?
应该会的,但又薄屿白安慰他,他应该不会自杀吧?
可千万别自杀啊宴礼...哥哥可不希望在奈何桥上看到你啊...
舒然呢?
舒然这一世重生本来对他的厌恶点就达到了极致,大概也是不会伤心的吧?
有了那笔钱,她可以去做她任何想做的事...
就是不知道够不够...早知道他再多攒些就好了...
他觉得好沉重...呼吸变得紧促起来,他像是鱼儿离开了水一样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脖子处的刀口还在不停的溢血...
他想...他的衣服肯定都被染红了吧?
染红了也好...
他对不起资助他的恩人宋意禾...所以自此他从不敢穿别的颜色...
白色西装...和守丧服也差不多了吧?
没想到他时隔多年再次穿上的别的颜色的衣服居然是红的...
他还挺喜欢的...
男人费力的掀着那沉重的眼皮不经意间斜眸看到了远方橙黄色的天边。
今天的天气似乎异常的好...
下午,夕阳垂钓下的天空晕染着极为绚烂温暖的晚霞。
美好的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
多少年...他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这么看过天空夕阳了。
原来天空是这么美的吗?
飞过去的鸟无忧无虑不受拘束的肯定很自由吧?
上一次见夕阳是什么时候?
他意识模糊着...
身体发冷,又似回光返照般在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上学时的那个下午...
暖色的阳光倾洒进教室里打在绿色的黑板上,将一切都照的十分梦幻惹人流连忘返。
和他穿着同样制服的俊逸少年迎着光走过去问他:“去打球吗?”
薄宴州...
他还是对不起你啊...
他的...好朋友...弟弟...还有他的...舒然啊...
身体渐渐冰凉下来,他攥着刀的手无力的松开。
闭上眼的时候...
他似乎看到了一抹慌张走进来的身影。
走到窗边捂着他的脖子,透着窗户洒过来的光射在那人身上将那人照的看着极为恍惚。
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他疲惫的闭了眼...
终于...
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