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襁褓中就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更是肤白貌美,又聪明、乖巧听话。
无形中,罗月琴和宋伟强看到了“利益”。
于是,夫妻俩不吝啬自己的爱,同时舍得在“宋岚”身上投资。
譬如在少年宫给报舞蹈班、乐器班、书法班培养小女儿“宋岚”的气质,平日里不忘买小礼物哄“宋岚”高兴,且在布票难得的情况下,要么给“宋岚”做新衣服,要么去商场买成衣。
说实话,两口子对“宋岚”的态度,真得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当掌上明珠给宠着,浑然忘记家里不只有一个女儿。
这也就造成大女儿宋宁心中生怨,觉得“宋岚”抢走了父母所有的爱,从小到大没少背着宋伟强和罗月琴夫妻俩,欺负妹妹“宋岚”。
而“宋岚”乖巧懂事,被姐姐宋宁欺负,从来不告诉父母,以免姐姐宋宁挨批评。
“好吧,我听你的。”
罗月琴向来相信丈夫宋伟强的判断,可转瞬她想到女儿娇娇,禁不住说:“要不要我打电话叮嘱娇娇两句?”
“你要怎么打电话?石宋村可是个穷地方,大队上估计没装座机。”
宋伟强说着,他微顿须臾,又说:“写封信提醒两句即可。”
“好吧,不过……”
罗月琴嘴里的话正说着,猛不丁又打住,见状,宋伟强眼里染上不解:“不过什么?”
“我担心娇娇不听咱们的。”
罗月琴道出心中的顾虑。
“她敢!”
宋伟强当即沉下脸:“你在信里把我的态度直接写明,如果她敢在那边乱来,不管是针对岚岚,亦或是针对她养父母一家,只要被我知道,她就等着和家里脱离关系吧!”
“你……”
有必要这么狠?
罗月琴一时半会没作回应。
“那丫头虽没在咱们身边长大,但凭我多年来识人的眼力,不难看出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宋伟强眉头紧皱,他微顿须臾,续说:“你自个想想,如果她养父母十多年来真对她不好,能给她养出一身白皮子?还有,你在她手上可看到老茧?
不提这些,就她一开始出现在咱们面前,身上穿的衣服,及包袱里装的那几身,要么是全新,要么七八成新,没一件打补丁的衣服。
而乡下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不是不知道,由此可见,那丫头在她养父母家生活的十多年,人家是真当亲闺女在疼。
况且后来咱们有和宋三河夫妻面对面聊过,说句实在话,宋三河两口子都是实实在在的农村人,又怎么可能磋磨那丫头?”
听完宋伟强说的,罗月琴目露疑惑:“那你……那你为何信了娇娇说的?”
“你为什么相信,我就为什么相信。”
宋伟强在罗月琴面前也不藏着掖着,他说:“岚岚被咱们当成宝贝娇养十多年,期间没少在她身上投资,我怎么甘心把她送回到她生身父母身边?
至于娇娇,她的性子虽不讨喜,但毕竟是咱们生的,不把她留下,难不成要推回她养父母身边?真这样做的话,左邻右舍不得对着咱们指指点点,说咱们放着亲生的女儿不要,反倒一心想把别人的女儿留在身边。”
对于“宋岚”,宋伟强两口子一直是打着攀高枝在教养,所以,当宋娇娇上门认亲,当俩孩子在卫生院抱错被证实后,口口声声本着为两个孩子好,
加之宋娇娇认亲当日故意抹黑乡下的养父母,使得“宋岚”对回到乡下父母身边心生怯意,又在罗月琴左一句舍不得、右一句舍不得和泪水攻势下,有了“宋岚”拒回乡下父母身边的决定。
说白了,一切都是宋伟强夫妻和宋娇娇的算计,算计“宋岚”留在城里。
在这得提一嘴,宋三河,正是宋娇娇在乡下养父的名字。
作为乡下人,在城里人面前本就有些手足无措,无法做到正常、平等对话,而宋伟强和罗月琴在与宋三河夫妻俩见面时,看似摆着一副平易近人的态度,实则在言谈上和不经意的眼神中,都流露出高姿态。
换句话说,其实就是两人没少展现出身为城里人的优越感。
变相压制宋三河两口子,最终将“宋岚”和宋娇娇全养在他们身边,让宋三河夫妻一个女儿都没得到。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已经可以嫁人,“宋岚”是宋伟强夫妻攀高枝的一个“媒介”,宋娇娇又何尝不是?
毕竟这可是亲生的,模样虽不能和养女“宋岚”相比,却也称得上清秀,不是他们大女儿宋宁能比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多一个女儿,对宋伟强和罗月琴来说,无疑是大好事!
嫁个好门户,有个好亲家,来日他们夫妻,或是儿孙有需要的时候,可都是硬关系,是现成的人脉!
“你当初的想法倒是真和我的一样。”
罗月琴对宋伟强所言表示认同,实在是她发自心底那么想的,不能把用心培养多年的“女儿”白白送给一对乡下泥腿子,同时不能让宋娇娇这个亲女儿继续流落在外。
“可是娇娇主意大得很,这近一年的相处,你应该多少看得出来,我觉得她对岚岚恶意多过善念。”
罗月琴不知道什么是白莲花,什么是绿茶,但她很清楚在家里要求“宋岚”离婚这件事上,宋娇娇说出的话和表现出来的一面,可不是真得为“宋岚”好。
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拆穿女儿娇娇的心思,全源于对方所言是向着家里,向着他们做父母的。
“她能翻天不成?你要知道,她如今在乡下插队,没有咱们,往后她想回城就是个大问题。”
宋伟强沉声说:“就算她真能和陈东泽成为一对,以那小子的家世,他家里人会同意他娶一个没有娘家的女孩子?”
听听宋伟强这话,言语中全是算计,且是针对宋娇娇这个亲女儿的算计!
同一时间,钱副厂长家。
“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你就非得要把宋家那丫头娶进门?”
钱副厂长背靠床头坐着,他把正在看的报纸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又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放好,长叹口气,一言难尽地看眼妻子崔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