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冰进入病房内,一名俊秀的女医生和郑毅两人是正常的样子。
正对着门口,秃头的患者在场让她有些话不好直说,所以先行打量一下。
然后视线扫过希望病床前的齐高达。
“哈哈~”
韩冰冰起初咬着嘴唇,但还是没有忍住,有些嘲弄地笑了起来。
“嗯…哼!”
“别忘了我之前也是你的副队长。”
齐高达握拳装作清嗓子,背过身去。
衣着暴露的镂空设计和他身着警服时严肃凶悍的形象相比就太过滑稽了。
墩布风讲究一个破碎感,两个小黑点点缀在一身横肉上,那画面…呃…不忍直视。
“抱歉…副队。”
韩冰冰端正站姿对他答道。
“希望怎么样了?”
她走到他身边,脸上没有外伤,也没有插管输液。
“手腕和手指伤到了,其他没事。”
郑毅和她大致聊了几句。
“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让希望好好静养,这里有斑马医生在完全不用担心。”
郑毅这话里话外地不忘夸起斑马来。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别打扰我的病人。”
斑马嘴上开始赶人,心里上是美滋滋的。
齐高达和韩冰冰先后走了出去。
郑毅在门口路过时,小声说。
“我说过很快会见面的吧。”
给以自信阳光的微笑,很有安全感。
“谁想见你。”
“还让那孩子遭罪了。”
斑马嗔怪道,推着他出去,随手把门带上了。
嘎…吱…
几秒钟的金属摩擦声,一点点光线投射进圆形的孔洞里,从一道小缝儿变成了一片暮光。
“欧耶!!!~”
“得救了!!!”
嗓子嘹亮的汉子们齐声振臂欢呼着,激情地拥抱成一团,执行了几周潜航任务的海兵们,终于浮出水面来,重见天日了。
“舰长,您先请!”
船员们有意识的在狭窄座舱中两侧列队,让他们的主心骨年迈的舰长先行出舱。
“检查好潜艇的基本数据后,完成收尾工作,大家就可以陆续上岸了。”
“辛苦大家了。”
“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是我的错。”
“我会担起这个责任。”
“这也将是我最后一次任务了。”
老舰长诚恳又沉稳地发言,并对着年轻人们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一个标准的军礼。
一切尽在不言中,年轻人们整齐回礼以示尊重。
“不是您的错,没有您的决策,我们早就葬身大海了。”
中校对于舰长主动揽责并不买账。
“你们尽快上岸,回去报到吧。”
“我想留下待一会儿。”
老舰长摆了摆手,背到了身后。
其他人完成自己的工作后,陆陆续续地上岸,在晚霞下哼着小曲唱着歌,岸上海兵的剪影健壮有力,手臂搭在彼此肩头那是海浪也冲不散钢铁洪流。
坐在接他们回去的军车上,嘹亮的军歌响起,配上远方的红晕是多么美妙的享受啊。
“父亲,我们也回去吧。”
中校搀扶着脚步不稳的老舰长,他全程都在硬撑着,这个年纪的身体早就承受不住如此艰巨的任务了。
只是因为任务难度大,需要有经验的舰长,他才挺身而出领军受命,再度出山的。
毕竟是关系到人民的生命安全,一定要尽力而为,不容有失。
老舰长的神经总算是能放松下来了,瘫坐在椅子上。
“我来时就做好了最坏打算了。”
“现在能顺利和大家一起返航已经不能奢求再多了。”
“我这把老骨头就是要榨干自己最后的价值。”
他闭着眼睛,边说边咽口水,十分疲惫。
“别说了…”
“来,我背您上岸。”
中校打断了舰长的感慨。
出舱的那一刻落日余晖洒在老舰长干瘪的皮肤上,熠熠生辉,好像一下子让他年轻了几十岁,舰长看着海平面上逐渐下沉的红日中是他自己年少时意气风发的俊模样。
岸上的接应人员将他们拉上去。
“等等…”
“让我再看一眼。”
老舰长连忙止住中校的步伐,他深情地回望这艘与他相伴几十年的老朋友,老战友,是时候说再见了。
服役几十年的舰艇,即便保养得再好也有退役的那一刻。
“老伙计,我们都可以休息了。”
潜艇随着潮汐的涌动一上一下的,好像是在点头确认。
或许这就是无形的羁绊吧,冰冷的铁皮和温热的心灵在海洋里乘风破浪紧密的连结在一起。
“冰冰,我的好孙女。”
“爷爷终于有时间来陪你玩了…”
“可别嫌弃我变成个老头子了呀!”
老舰长倒在中校的怀里睡着了,说着时常梦到过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