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的气氛随着女人的一句话变得窒息起来，除了两个人的心跳声就剩下从她身上滴下冷水的滴答声。
    “怎样的实力？”
    “难道说这座城市到处都是你们的人？”
    郑毅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攥紧了拳头。
    “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吧。”
    “他们的科技远超这个时代。”
    “如果他们想，绝对可以武力统治这个世界。”
    这个外国女人慕强的一面让她很兴奋好像自己就和他们站在一起后，自己也无坚不摧了似的，脸上的笑容真实的瘆人。
    “远超这个时代的科技。”
    “再具体点。”
    “怎么做到一秒抹杀一座城？”
    说到科技，熊猫所在的秘密研究所就是这样的存在，不过郑毅并不认为她们是威胁。
    “如果我完成了上次的任务，活着回去就能知道了。”
    “现在只能做个阶下囚。”
    女人刚刚的神采一下子被消极情绪所取代，落寞的眼神看着自己手背上逐渐凝固的鲜血。
    “他们像是未来世界的人类。”
    “有很多不可思议的科技，我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看得出她很向往，不过已成过眼云烟，连续两次任务失败就注定她不可能被接纳了，反而是个累赘。
    “被障眼法洗脑了吧。”
    “通过些信息差给你造成了有冲击性的视觉效果来让你对此深信不疑，从而控制你。”
    郑毅看她慢慢吐露真心，便坐下来与她平等对话，以便获取信任。
    “不是的，很真实。”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用吗？”
    “随随便便就被骗得团团转去卖命？”
    女人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把流进嘴里的血吐在了地上。
    “他们需要你去卖命。”
    “而我们在做的是保你的命。”
    “请你明白这一点。”
    “我们本可以把你放到外面做诱饵来引出更大的鱼。”
    “当然你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这个女人确实从精神力上远胜普通人，郑毅对人性的揣摩却更胜一筹。
    “我连做诱饵的价值都没有了。”
    “一个随时可以替换掉的角色。”
    “就像我的搭档一样，一颗子弹就是最后的归宿。”
    女人对同伴的死感到惋惜，倒也不像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所以，就一辈子被关押起来也无所谓咯。”
    郑毅指着她被铐住的双手。
    “不然呢？”
    “这座城市迟早会被渗透成筛子，到时候也就是我的死期了，顺带手的事。”
    她已经为自己写好了结局。
    “你说他们到处都是老巢的意思？”
    郑毅感受到了形势的严峻，如果敌人不只是外部的，内部被扎入一狠钉子那将是致命的。
    “他们居无定所，行踪不定。”
    “大海就是他们的地盘。”
    女人呼了口气，重新组织语言。
    “你口中的潜艇才是他们的本体吗？”
    郑毅听出一些深意来。
    “哈哈哈！！！”
    “你的见识也就这点儿了。”
    “潜艇在他们那里不过是个玩具，过于落后可以展示的残次品罢了。”
    郑毅在女人的眼中像是个小学生，潜艇这样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堆砌出来的产物，在她口中并不稀奇的样子。
    “你是科研工作者对吧？”
    “跟医院里的那批人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你们在医院是不是还有其他任务？”
    郑毅的问话让女人有些犹豫，她在思考怎么回答。
    “我确实是搞科研的。”
    “之前的研究所无法满足我的才华，所以才另谋高就决定加入他们。”
    女人回答了她愿意倾诉的问题，另一个却闭口不提。
    “所以还有其他任务在。”
    “医院里有什么，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郑毅看出了她掩饰地意图，继续追问。
    “哪有什么任务。”
    “即便有会是我这种编外人员能知道的吗？”
    女人从心里的恐惧和身体上的苦痛中恢复过来，现在跟郑毅打起太极来。
    “我说过的吧。”
    “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我问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
    因为涉及到的医院是斑马的那所，她透露的超前科技力也许会与熊猫相关，所以他谨慎对待，一定要问个清楚。
    “不清楚。”
    女人把头扭向一边，不愿配合。
    “一群武装人员里出了一个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为了什么？”
    “故意让你拖后腿？”
    郑毅怒拍桌面，震得女人大惊失色。
    “可能就是为了让你们把我抓到吧。”
    “毕竟没什么价值。”
    女人仍旧是嘴硬得不行。
    “好。”
    “这是你自找的。”
    郑毅把椅子放到审讯桌上，从旁边把齐高达打印好的照片拿了起来。
    齐高达很“贴心”地在照片上沿正中间的位置摁了一枚图钉。
    郑毅自然是不会浪费他的好意，把照片拉直摁在椅背上对着那个拒不配合的女人。
    “你会喜欢的，好好享受吧。”
    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让出视线使女人能够直视照片的全貌。
    女人瞬间脸色大变，毫无血色，五官收缩又伸展开，惊声尖叫。
    照片就是齐高达精心设计的大头照，怎么说呢，算是他的恶趣味吧。
    脸没有摆正而是稍向侧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端的眼睛睁得很大，一股杀气腾腾的凌厉从画中喷涌而出，配上断眉的刀疤更是加了一把火。
    清晰度十分还原，把他坑坑洼洼的毛孔都一丝不差地摆在女人面前，一只手向前伸着，似乎是要抓住什么的样子，大手就要锁住她的脖子一般，整个画面的张力饱满，点睛之笔或许就是他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颗缺一角的牙齿，让照片真正的活起来。
    张驰有度的微表情，加深了他审讯后的持续力，真不知道那女人在一片黑暗中时目睹了怎样的“美景”。
    女人不敢睁眼，但齐高达的尊容早就刻在脑海中怎么都甩不掉了，一但勾起回忆就根深蒂固地扎下了根。
    郑毅走得很急且决绝正准备把门关上。
    “医生！”
    “是为了抓一个医生！！！”
    “其实你们不过是个幌子。”
    “并不是要向你们复仇。”
    “目标是一个女医生！”
    “求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个怪物！！！”
    女人一股脑儿地把最后的情报全部吐了出来，至此她在两方势力中均失去了价值。
    郑毅一听是女医生心里有些不安，快速挡住照片让女人能够准确地回答他的问题。
    “哪名女医生？”
    “叫什么？”
    “神经内科！”
    “神经内科的姜医生。”
    “我就只知道这些。”
    “求求你！”
    “放过我吧！”
    女人的又一次哀求在郑毅这里已经不管用了，更何况目标是最不该去招惹的斑马。
    郑毅把照片留在那里，把灯关上，任凭女人叫破喉咙。
    斑马的位置已经暴露，但是过了这么久没有再次动手的原因是什么？
    这是摆在郑毅心中最大的问题。
    学校那边齐高达与韩冰冰碰头。
    “副队，你怎么来了？”
    “这里有我就够了。”
    韩冰冰看他蓬头垢面的邋遢样子，让一旁躲开。
    “你之前是不是暗中调查过一起车祸事件？”
    齐高达直奔主题。
    韩冰冰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自己的越界行为，嘴唇一张一闭，不好解释。
    “那个案件牵扯到了芳芳和他的父母，那孩子最近被人盯上了。”
    “我是为她而来的。”
    “希望是死是活不重要了。”
    齐高达看着希望和缘芳从校门口踏上回家的路。
    “芳芳真的是那个幸存的小女孩！”
    “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齐高达的话印证了韩冰冰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