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主殿。
殿外人头攒动,无数弟子都好奇地向里面张望。
然而很快,便被殿外看守的师兄以眼神逼退。
“李师兄真的做了那种事儿!?”有弟子小声问。
“不知道,反正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来李师兄也是个可怜人,想当年李师兄是何等的风光。
再看看现在,为了能恢复自己的修为,甚至不惜毒杀帮内长老,盗取镇门之宝。”
一弟子冷哼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讨伐魔教,要不是李玄霄他手下留情。
那魔教教皇能获得一线生机,害得许多人白白没了性命。
现在,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话刚出口,说话的那弟子身子忽然僵住了。
顿时被一股强大的气机锁定,浑身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一身穿青衣佩剑的女子走过来,人群中的弟子自动分开一条路,齐齐道。
“墨竹师姐!”
名唤墨竹的女子盯着方才说闲话的弟子。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无情的寒意,仿佛能把人冻僵。
嘴唇紧闭,一言不发,但从她紧绷的面部肌肉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愤怒。
那弟子被墨竹的眼神吓得不敢正视,只能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是被墨竹的气势所慑。
其他弟子也都被墨竹的眼神所震撼,不敢轻易出声,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安静。
“如果当年没有李师兄,你还能在站在这儿说闲话,早被魔教的人生吞活剥了!!”
墨竹眼神冰冷地扫过:“你!还有你们,今天之所以能安心在门内修行。
不用担惊受怕,都是拜你们口中那个可怜人所赐。”
没有人回应,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不敢与她的眼神对视。
墨竹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进了主殿。
殿内,青云剑宗七门门主,执法堂各长老,供奉。
以及各门大弟子
凡是青云剑宗能说得上话的人,此刻全都在此。
堂中,跪着一位白衣青年。
“玄霄,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分辩的?”
堂上,正中央一袭素裙的忘情道人看向青年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惋惜。
只不过转瞬即逝。
李玄霄拱手,语气平静,“此事不是弟子所作,望宗门还弟子清白。”
“李玄霄,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
怎么?敢做不敢认!你李玄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执法堂二长老将桌子拍的咣当直响。
那从南海搬来的价值连城的珊瑚桌,被他的掌力拍得裂开了无数道裂缝。
执法堂大长老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语重心长地说道:“玄霄,我知你心中不忿。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你。
你可有什么实证,证明此事确实不是你所做?”
相比起二长老,大长老的语气明显温和许多。
只是李玄霄并没有再分辩,沉默以对。
他知道,真正杀人的刀从来都不会明目张胆地露出来。
别看大长老面容和善,实际上他才是真的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二长老见李玄霄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实证?他要有实证早就拿出来了,李玄霄你别以为自己可以居功自傲!
我告诉你,我青云门没有功过相抵这一说。
功是功,过是过!”
人群中的墨竹站了出来,“凌云长老,您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分了,此事疑点重重,种种证据都指向李师兄,太过蹊跷。
何况李师兄的心性,在场的众人无不知晓,何以至此!”
二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墨竹,“墨竹,我知你师兄妹二人感情一向好,此时站出来偏袒你师兄,也算是情有可原。
只是李玄霄触犯门规,杀人夺宝,罪不可赦!
是!他李玄霄的性格你我都有所了解。
可是这些年,他久居山门,闭门不出。
又身怀魔魂,谁知道他.....”
“够了!”门主忘情道人厉声呵斥。
二长老也知自己方才口无遮拦了,悻悻地闭上了嘴。
忘情道人看向堂下的李玄霄,轻叹一口气。
“玄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弟子无话。”
李玄霄不再多解释了,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有些时候,你以为冤枉你的人,是误解了你。
并不是,他们深明真相,却偏偏要“误解”你,你向他们解释。
有用吗?反而会越描越黑,令你不堪其扰。
并不是在场的人都是傻子,门主,执法长老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想要查清所谓的事实真相,这不难。
可如果布局的人,正是此刻审判他的人。
李玄霄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的师尊忘情道人。
“既如此......明日你便离开师门吧。”
忘情道人说完,便不再理会众人起身离开了大殿。
“师父!此事....”墨竹惊骇。
众人一片哗然。
几个早已知晓结果的门主,长老则是一言不发。
李玄霄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早有预料。
若是年轻气盛的他,恐怕这时候早就被活活给气死了。
撂几句狠话,你们这帮狗杂碎。
老子出生入死,现在你们卸磨杀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老子修为恢复,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宗门的狗我都得给两个大逼斗。
只是如今
师父忘情道人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万般缘至此,往日莫再提。”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说给李玄霄听。
这番话,便代表往日的师徒情分就算是了了。
李玄霄郑重地行了一个道礼,沉声道:“李玄霄谢师尊多年抚育之恩,自此别过。
此生勿复见,山水不相逢。”
殿后,忘情道人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