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无奈地看向武书禾，询问道“你不认识他们的老板吗？”
武书禾摇了摇头，小声道“我的厂很多都在这边，工人们经常会聊天吐槽一些黑心工厂。”
林浩眉头微微皱起“怎么感觉你这么不靠谱呢？”
“你还没了解呢！”武书禾轻哼了一声“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林浩眉头一挑，居然还敢顶嘴了“但你要知道什么叫见微知着！”
他轻叹了一口气，重新看向了那个中年大叔“我不是过来应聘的，我是过来谈合作的。”
“谈合作？”大叔上下扫了林浩一眼“哪个牌子的手机？”
毕竟林浩太过年轻，他可不敢相信林浩是什么厂家的业务代表。
林浩眼神闪烁，心虚道“一个新的品牌，叫浩瀚宇宙。”
大叔思索一番，疑惑道“浩瀚宇宙是什么牌子啊，没听过啊？”
“就是没听过所以才来找你们啊！”
“如果我们市场规模达到菠萝手机那么大，那还轮得到你们吗？”林青亦插嘴道。
林浩诧异地看了林青亦一眼，默默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个气场简直绝了！
刚刚一瞬间让他感觉，仿佛他们才是国内知名的一线品牌一样。
大叔挠了挠头，想想好像确实也是如此，厂里面经常接一些什么榔头手机，瓜皮手机一些听都没有听过的牌子。
左右也不过就是带到老板办公室而已，若是真的谈成了合作，或许老板还会给他升职加薪也说不准。
“那你们跟我来吧。”大叔说道。
一行人朝着工厂深处前进，大叔也改变了一下他的态度，开始热情的给众人进行介绍。
“我们厂的工人大概有八百名左右，市场上的主流机型，我们这里都能够进行组装。”
林浩目光一直在看着厂里面的流水线，所有人的目光当中充满着麻木，拿着手中的设备机械式地重复着同样的一个动作。
偶尔有工人稍微舒展了一下肩颈，又得加快速度将进度赶上。
看着林浩兴趣都在生产线上，大叔继续介绍道“我们厂的工人整体素质都很高，基本上有一半都是大专及以上的学历。”
“流水线上的工人也有六十还是七十名都是本科学历，还有两三个硕士。”
他冷不丁地突然嗤笑了一声“你说现在学历有什么用？我初中都没有毕业。”
“他们一群大学生不还得在我手底下干活。”
林浩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他们只是一时之间缺钱而已，所以才在流水线上短暂过渡。”
“等到了有一定的资金之后，他们还有更加广阔的人生。”
“渴望自由的鸟是不会被禁锢在流水线上，而你的人生已经和流水线绑定了。”
林浩看向大叔，开口道“换句话说，如果你从这里离职了，你还能回到这个位置吗？”
“你应该连应聘面试的机会都不会有吧？”
大叔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的心情也有些烦躁，若不是林浩一行人可能是厂里面的客户，他高低要拍桌和林浩掰扯两句。
不过他不能这么做，如果让老板知道他和客户吵起来，且不说会不会被开除，那他这个班组长的身份肯定是没了。
一想起厂里面流水线工人的生活，他不禁也有些不寒而栗。
他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离开流水线又有什么好的？”
“他们在外面能做什么？后台？销售？一个月也不过就四五千的工资而已。”
“在厂里他们可以拿到八九千，像我都能拿到一万二三。”
林浩张了张嘴，现在轮到他无法反驳了。
“但他们有自由。”武书禾插嘴道。
大叔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有钱才有自由，没钱那叫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他挑了挑眉“不过有一点确实还是你们读书人好。”
“你们工作不顺心，会抱怨就业环境、抱怨公司、抱怨老板，就不会想想自己有没有问题。”
武书禾还想争辩些什么，林浩举起手制止她的发言，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大叔来说，他已经完全被绑在生产线上了，如果离开现在的工作，工资打对折都不一定能找到新工作。
所以他只能对这个剥削他的工作歌功颂德，对压榨他的老板感恩戴德。否则就是对他过往人生的全盘否定。
武书禾沉默着点了点头，但心情却是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下来。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了一间豪华的办公室门口。
大叔敲了敲门，带着几人走了进去“老板，这几个人说是什么浩瀚宇宙手机品牌的，说想要找咱们厂谈合作。”
老板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仿佛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一般。
他瞥了林浩几人一眼，眉头微微皱起，这些人未免也太过年轻了。
他看向大叔说道“吴工，天气热，过来喝杯茶先。”
吴工上前一步，接过老板递来的茶杯，将其一饮而尽“那老板，我这边就去生产线上工作了。”
老板看到吴工走出门后，对着林浩几人招呼道“坐坐坐，都先坐。”
他撕开一包岩茶，重新开始进行沏茶冲泡。
趁着热水还在烧的时候，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林浩。
名片上鎏金的字体写着：嘉雅有限公司董事长，黄守财。
看着黄守财的名片，林浩突然想起来，他们公司的名片还没有设计。
“出来有些匆忙了，忘记带名片了。”林浩说道。
黄守财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将茶水冲泡好端到了几人的面前。
对于这几个小年轻，他也只是欣赏这些人敢闯敢拼的精神而已。
至于什么浩瀚宇宙的公司，他是连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
喝着热茶，林浩环顾了一下整个办公室，攀交情道“黄总，咱们办公室装修的风格很不错啊，这发财树长得也很茂盛啊！”
黄守财看了眼身旁的发财树，笑道“是啊，确实长得很不错。”
他看了眼时间，又看向林浩，询问道“我一会儿还有个会，你们是哪个公司的，过来卖什么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