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伯母道，“你这孩子最近脾气这么急躁…”
    季月冷着脸，“我急躁还不是因为你们导致的。”
    相亲的事，让她真的有种二十多年来的认知都被击碎的冲动。
    她家，真的不重男轻女。
    真的比堂姐她们家好吗，未必吧。
    季月道，“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
    季桃把这事给季语两个堂姐提了。
    季晴知道了忍不住说，“你咋还去挑拨季月呢…”
    季里道，“不挑拨，怎么让她清醒。”
    季晴奇怪，“清醒什么…”
    季里唏嘘，“清醒的认知，资源要去争夺这件事。”
    重男轻女的家庭。
    最怕的就是懂事的太晚。
    你以为父母从小对你不舍得打不舍得骂。
    对你哥哥弟弟舍得打骂，就是疼你了？
    等结婚了，房子车子给你哥备着。
    你嫂子进门了。
    你得嫁出去腾出房间，家里连间给你留的房间都没了。
    在婆家遇上事了叫你忍。
    那时，你才知道家里重男轻女，已经一只脚迈进深渊了。
    季里叹气道，“我真是大好人。”
    这种事，吃力不讨好。
    可为了大房，只能让他来做这个坏人了。
    季月不清醒那另说。
    季月要是清醒，只是缺个底气的话。
    季里不介意帮帮堂姐，何况他三个姐姐和季月关系好，必然是注定了不会旁观。
    大房因为许意和季月吵架关系僵硬，季源来了电话后也没问起这事，这事就默翻篇只是一颗种子都种在了心里，被暂时压住，谁也不提罢了。
    季语到大房看过，只觉得许意和季月之间有种无声的战火在蔓延。
    “迟早得爆发。”她说。
    至于什么时候爆发，就不是二房能关心的了。
    季里打算买车了，没车属实不方便，县城和市里买不到车的，得去羊城那边，正好马子闻在那边这几天要回来，季里干脆把店交给二姐，自己和三姐去了一趟羊城选车。
    小小一听舅舅要出门。
    和个挂件一样挂在舅舅腿上了。
    季里把她拎起来道，“跟我出远门可是要受苦的，也没奶粉冲给你喝，夜里你爸爸妈妈不在，你要是哭着找爸爸妈妈也没用的。”
    小小冲他咧嘴一笑。
    季里也笑了，得，你要跟，那就走吧。
    赵财还怪舍不得女儿的。
    季语道，“姐夫，让老四带小小去吧，让孩子多出去见下世面也好。”
    县城的孩子，基本都到出去打工或者读大学才有机会走出去。
    但是省城的孩子从小天南地北的跑培养眼界。
    小小兴冲冲的去拿自己的小书包收拾衣服。
    季里把人带去羊城，和侯大强马子闻碰了头，一块去的车展看车，最后定了一款车，能当场提车的，季里驾照早考好了。
    甚至连季雯都有，手痒的想开。
    于是在马子闻的陪同下，开出去试试了。
    小小钻进后车座里。
    夏涛抱着她一块在车内。
    季里在店里签合同，在羊城停留三天等办完了新车的流程上着临时车牌在羊城逛了一圈。
    马子闻领着到了一家私房菜馆开了一桌菜。
    又带着舅子去自己工作的工作室看，在居民楼里，地上满满的都是货，还有一台电脑和几名员工。
    季里一看就知道马子闻干的什么了。
    互联网相关的。
    接的是政府的活。
    马子闻出声道，“季里，你不考虑出来发展吗？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和你的眼界…你不该呆在县城的。”
    季里，是个与县城格格不入的人。
    不管是他的三观见识还是心胸处事手段。
    季里笑道，“谁说我不出来，我迟早出来的，不过不是现在。”
    季雯也咕哝道，“当初你的书该坚持读下去的…”
    季里挑眉：“三姐，你就放心好了，成功对我来说，只是早两年晚两年的事。”
    参观了下姐夫的工作地。
    一行人就打算撤了。
    忽然，季里听到楼上有些微动静，应该是说，这一带的居民楼都有。
    他忍不住张望。
    马子闻道，“是麻将的声音。”
    季里恍然大悟。
    马子闻租的地带外来人多，居民楼藏着很多麻将馆，正说着呢，对面的麻将馆门开一身影钻了出来。
    季雯瞧到那身影有些熟悉。
    季里问道，“怎么了？”
    季雯道，“那女的好像眼熟…”
    对方也看了过来和季雯四目对了个正着。
    季里也看去，女子很年轻顶多二十岁出头不过很朴素，神态也不大好一看就是那种输了钱的，季里看了几眼忽然就记起来她谁了。
    于迎进的媳妇！
    之前在四季饭馆前放鞭炮见过。
    于迎进的媳妇也认出他们了，诧异了下，很快迅速的走了。
    季里转头，“三姐，那是…”
    季雯在他前边回头奇怪的看他，“你不走愣着干嘛呢，小心走丢了。”
    俨然没上心。
    季里吐槽道“我这么大的人了……”
    说归说，还是跟了上。
    而另一头，羊城一栋新楼小区，年轻的女子鬼祟的张望着，最后确定没人跟着才进了小区，家里有客人在，是于迎进和他的一帮好兄弟们，其中有一个人，叫老九。
    “买个菜怎么这么久…”
    “路上遇上人耽误了下，我这就去煮菜，你别急。”女子温柔小意的笑着。
    于迎进催促她赶紧的。
    看着妻子进了厨房，这才回去和兄弟们吹牛。
    厨房里。
    女子却显得心不在焉的，今天遇上的人好像是和于迎进有些交集的，不知道会不会把今天撞上自己赌钱的事给于迎进说，要于迎进知道了查账，知道他放自己这的钱都给自己拿去赌了，肯定得和自己离婚她咬咬唇想着应对之策。
    一月二十二号。
    除夕的前天。
    市里和县城两边的店安排好了员工轮班，孟轩不愿意回家接过了值班的任务亲自看店。
    季里则在县城筹备过年的事。
    新楼还没建好。
    2001年的年要在出租屋这边过的，人口骤然增多，甚至房间都有点不够住，但耐不住氛围好，谁都宁可在厨房客厅打个床，也没有想再去租一间的念头。
    过年都是人情往来的时候。
    于文文做水产的和黄毛送了一堆海鲜水产货过来。
    季里把东西送去大房夏家。
    换来了一些肉类和蔬菜烟酒茶。
    然后年前备货等等都是繁琐的工作。
    往年都是女人操刀。
    季里直接送到店里让师傅处理……
    然后放置在家里吃现成的，拒绝一切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