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一步的余烬，看着面前大放厥词的垃圾街之王，确实有些不解。
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给了垃圾街之王信心。
在余烬的视角里，这个蠢货自行割开了身体上无数个切口，任由鲜血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那面色苍白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缺血过多的样子。
可偏偏这家伙嘴里叫嚣着，什么见证‘不死真神、蝼蚁’之类的玩意，向着自己自信满满的冲了过来。
恕余烬眼拙，他真没看出垃圾街之王身上有哪点像真神。
余烬是见过真神的。
比如阿努比斯。
他现出真身时，好歹是压迫感拉满了。
但眼前这个流血的黑胖子，看起来更像是坏了的蓝莓。
不解的余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挥拳，就将垃圾街之王砸落在地面上。
可口中不断呕血的垃圾街之王，竟是用自我催眠的方法，再度站了起来。
“我不会畏惧死亡，因为死亡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纵使我死上千百万次，我依旧会从地狱之中爬出来。”
“因为我是不死的真神！”
真是莫名其妙。
要不是指望着拿了永恒之心后，还需要垃圾街之王的鼠群引路，余烬早就痛下杀手了。
但眼下这家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正常。
满脸狰狞的垃圾街之王，依旧胡乱挥舞着手臂，向着余烬攻来，似乎真的认定自己有了不死之身一般。
可余烬很清楚，垃圾街之王孱弱的身体，在他面前就跟纸糊的差不多。
这一点，曾经的垃圾街之王也很清楚。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他？
余烬的目光越过垃圾街之王破破烂烂的身体，就见到了那颗占卜中的永恒之心。
说是心脏，其实也不太对。
因为在余烬面前的是一座缩小版的宫殿。
不过那拳头大小的模样，硬是说它是心脏也不算是错。
难不成就是这玩意，改变了垃圾街之王的认知？
随手拿出灵魂之锤，敲断了垃圾街之王的两条腿后，余烬忽视了还在爬行的垃圾街之王，伸手向瓦尔哈拉触去。
就在这时，见到瓦尔哈拉后就一直在苦苦思索的阿佛洛狄忒，终于是想起了这玩意的身份。
“等等，这是瓦尔哈拉，英灵的寄居之所。”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被英灵们占据了身体？”
听到这话，余烬指尖一顿。
说到瓦尔哈拉，那他就不陌生了。
细看之下，这拥有五百四十扇大门的建筑，确实像极了传说中的瓦尔哈拉。
只不过现在破败了一点。
若真是瓦尔哈拉的话，那里面的英灵们去哪了？
而听见阿佛洛狄忒一口道出瓦尔哈拉之名的垃圾街之王，顿时哈哈大笑道：
“没错，它就是瓦尔哈拉！”
“可惜你们来晚了！”
“现在，它是我的瓦尔哈拉了！”
“你永远杀不死我，我一直会自瓦尔哈拉中复生！”
听着垃圾街之王的狂笑声，余烬眉头微皱。
近在咫尺的他，确实看见了有鼠鼠被压死的场景。
这就说明在他们到来之前，这垃圾街之王确实尝试了先行收取瓦尔哈拉。
可不管余烬怎么看，瓦尔哈拉上都没有垃圾街之王身上的酸臭味。
垃圾街之王所说，更像是一种妄想症！
“复生的前提是你死了。”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可以砍去你的四肢，将你泡在营养液中呢？”
听到这话，刚才还十分猖狂的垃圾街之王，脸色瞬间灰败。
糟了。
他怎么没想到这事呢？
毕竟这可是永生教，对于那些永恒生物常用的限制手段啊！
想到自己之后可能只剩个大脑，泡在营养液中，还要被各种传导线连接到脑子上的画面，垃圾街之王就有些不寒而栗。
心中感到恐慌的他，立即换了副面孔道：
“大人，我只是在开玩笑，开玩笑呢。”
“我这就把它给你。”
说完，垃圾街之王从自己破开的身躯中掏了掏，掏出一块仍在微弱跳动的心脏，向着余烬递去。
瞧见垃圾街之王的动作，余烬脸上有了恍然之色。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融合瓦尔哈拉，而是不知为何陷入了类似幻境的假象中！
这才会误以为自己的心脏，就是瓦尔哈拉！
才会以为自己就算死了，也能复活！
这才有了勇气来挑衅自己！
这么说来，这颗看似无人看管的‘永恒之心’，实际上有着另外的防护机制？
还真是不让人意外啊。
余烬指了指脚下的瓦尔哈拉，转而向着垃圾街之王问道：
“你看这里有东西吗？”
在垃圾街之王视角中，余烬所指的地方空无一物，所以他一脸茫然地问道：
“什么？”
确认了垃圾街之王视角与自己不一样之后，余烬轻叹一声。
好歹也是伏都教的祭司，怎会中了招也不自知。
终究还是猪油蒙了心啊。
“你中招了，你再看看，你手上握着的是什么？”
见余烬不似说谎，垃圾街之王心中顿时有了不安。
他不再试图用眼睛去感受，而是用意识去‘看’。
这一看之下，垃圾街之王差点吓得魂都飞了。
他哪是融合了瓦尔哈拉啊。
那瓦尔哈拉仍旧在原地动也没动，他的血全都洒落在一边，至于他手上握着的更是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自己刚才的疯狂叫嚣，垃圾街之王的脸上就是一阵燥热。
但比之羞愧更重要的是，将他自己的心给重新安回去。
而且此刻他的身体里，乱糟糟的，完全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虽说身为伏都教祭司的他，可以通过将自己转成还魂尸的状态，来避免自己死亡。
可如此做了之后，永生教内那条切实可行的延续生命之路，他就走不了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垃圾街之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余烬蹲下身子问道：
“说说吧，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垃圾街之王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若是知道他就不会中招了！
“我刚刚想要拿……想要替大人，先试试瓦尔哈拉的防御机制。”
“哪曾想，这瓦尔哈拉竟是碰都不让人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