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我的问题，如果那天我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早一点出去，或许还来得及。”一滴泪掉在地上，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
    “孩子，你是叫言染吗？”余茂似乎想到什么。
    “对。”言染用指腹擦了下眼角，将头微微抬起。
    “果然是你啊，俊俊之前和我打电话经常提到你，他说你小小年纪，能力就很强，做事也很冷静有条理，他啊，很佩服你，也希望自己能够向你看齐，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警察，所以孩子不要因为俊俊牺牲了，就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我向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情。”余茂笑了笑，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看不懂言染心结所在，这是儿子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怎么能让儿子的死，成为这个人的心魔呢。
    “如果你真的想要为俊俊做些什么，那就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帮助更多的人。”余茂并不知道言染已经很久没有站到法医鉴定台上了，他只是跟从内心多劝了一句。
    “好!”言染足足沉默了两分钟，才在余茂关注下缓缓开口。
    这一句好，让东方启、东方航同时精神一震，开始盘算手中那些积压的悬案，有哪些可以让言染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迟了，等业界知道法医界的神要回归，他们就排不上号了。
    “余叔，您家里的事情，我这边会安排人去处理，针对您这种情况，队里每个月是有补助名额的，回去后，我们这边帮您提交申请，申请下来后这笔钱您别不舍得用，那就辜负队里的一片心了，您这样，让我们这些人以后下去也没办法和余霖俊交代。”言染再次开口。
    “这样太麻烦了，家里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该还的钱，我都已经还完了，我这还有工作，每个月都有几千块钱工资，养活自己不成问题的，把这个名额留给更需要的人，我就一糟老头子花不了多少钱，不要浪费名额了。”余茂不愿麻烦言染。
    “队里的名额并没有限定数量，所以您不用担心别人。我们进队的时候彼此都说好的，不管谁走了，留下的都要把对方的父母当亲生爸妈孝顺，您就把我们当作您儿子，不要考虑那么多。”东方启劝着，看余茂还在犹豫，又开口，“总之这次您一定要听我们的，这几年让您生活得如此艰难，已经是我的过错了，这事如果让上头领导知道，我这工作都保不住了，余叔您行行好，让我将功补过吧。”
    “那……好吧，你们去申请，但是说好，如果我不符合条件，千万不要勉强，还有你之前给的那些钱，要拿回去的。”余茂强调着，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坏了儿子在队里的名声。
    “好。”东方启还想劝，东方航用力按住他的肩膀，答应余茂的要求，“余叔，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经理还在等我呢，我还要去工作呢。你们也别担心我，我这工作也不辛苦，经理也很照顾我，整天在家待着也很无聊，干干活也能提提精神。”余茂摇头，事情解决了，他就不打算多留，准备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
    “行，但是余叔如果您身体吃不消，一定不要为了钱强撑。”东方航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先下去了，你们有时间到家里去玩。”余茂笑了笑，在三人注视下出了门，跟大厅经理一起下楼。
    “航，你为什么要答应余叔啊，他年纪都那么大了。”东方启对东方航的决定有些不满。
    “余叔家里就他一个了，我们也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人啊都要有点精神寄托。出来做点事情，也可以和人多点交流，晚点我让凤毓交代一下，给余叔安排一些轻松的活，照顾一点。”言染从兜里又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去包装，塞进嘴巴。
    “好，这次怪我，没有及早发现问题。”东方启听了这话觉得还是有点道理，不再出声反对。
    “不止你的问题，队里应该要吸取教训，整顿后勤保障这一块工作，加强主动了解，多方探访动作。余叔这样的家属情况不是唯一一个，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有多少家属都在默默承受这些生活上的变故。”
    “回去后，我会马上打报告上去。”东方航行了个军礼，将言染说的话，当成正式任务命令对待。
    言染回了个军礼，而后才徐徐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钟叔，我怕他会自责。”
    “嗯！”东方启、东方航点头。
    “你手伸过来，我看下。”说完正事，言染也终于有时间关心东方启的身体状态。
    细细把了一会脉后，言染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中的蛊毒应该只是一次性的，这几天身体自我调节和一些药物作用，现在已经完全清除干净了，除此之外，因祸得福，你身体对这类蛊毒有了抗体，未来同类型的毒对你没有用处了。”
    “看吧，我都说没事，你还非要看一下。”东方启心定了下来，面上却不以为然。
    “你给我老实点，把你们队里那些破事处理掉。”言染一巴掌拍在东方启后脑勺。
    “航，你们队也要注意一点，尤其队员之间沟通交流的时候。”两个队领导人是兄弟，队员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有交流，且不会有防备，有些信息被另外一个队有心人套走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言染看着东方航提醒着。
    “我知道，我去打个电话。”东方航表情有点严肃，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
    “染丫头，还没和你说生日快乐。”东方启看事情处理完了，就催言染下楼见人去，“这边事情处理完那我们下楼去找师傅吧，他等你很久了，叫他去睡觉也不去。”
    “等我下，我叫个人。”言染先一步走出去，东方启好奇的跟在后面。只见言染走出门往旁边一拐，就在写着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门前，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