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处长是个聪明人,他一看笔录的内容不容抵赖,就拿笔录的合法性说事儿。
佟院长却不吃他这一套:“你别管笔录合不合法,你就说关于小程那个公司的流言是不是出自你之口?”
潘处长见混不过去,只好为自己分辩:“小程的公司是不是空壳子,也不是我说的,是有别人说起这事,我就跟着议论几句。院长,我向你检讨,我的大局观不强,今后一定加强学习,绝不再犯同类的错误!”
这家伙不愧是混机关的,先把责任说得含糊其词,然后开始道歉、检讨,给领导一个台阶。
果然,佟院长的脸色一下子就好看多了:“小潘,我多次在学院的大会上讲过,小程同学的创业项目关系到我们学院能否升格为大学,任何人都不能拖他的后腿。你可倒好,居然跟别人在背后诋毁他,你必须向他郑重地道歉!”
潘处长听了,立即转向程骁:“小程同学,那些流言给你造成困扰,我向你道歉!”
说着,他还向程骁微微一鞠躬。
佟院长说道:“小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不是程骁想要的结果,但是他不是院长,又能怎样?
这时,潘处长又说:“关于全校学生‘掼蛋’这件事,我们毕竟是学校,不是娱乐场所,学生也要以学习为主,不能把打牌当成主业!我承认,举报的方式不对,但是我的初心是好的!”
见对方又拿“掼蛋”说事,程骁问道:“潘处长,你有在上课的时候看到学生们出来打牌吗?”
“没有,但是大家哪怕只把精力分一点在打牌上,就会影响学习!”潘处长振振有词。
“大学生精力旺盛,分一点在别处,怎么就能影响学习?你要是这么担心影响学习,那每年的元旦晚会就别搞了,各种运动会、辩论会、军训也都别搞了,直接把他们关在教室里,每天三顿饭直接由食堂送上门,这样他们就能学好了!”
程骁一番话把潘处长气得面红耳赤:“你……你……”
他只好向一把手求助:“院长,你看他,就会抬杠!”
关于“掼蛋”这件事,佟院长显然是站在潘处长这边的。
“小程啊,我听说这个‘掼蛋’就是你教会大家的!”
对此,程骁绝不否认:“对,就是我教他们的,而且,我还准备成立一个‘掼蛋协会’呢!”
佟院长说道:“如你所说,大学生精力旺盛,课余时间搞点别的活动,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上面的领导来检查,发现我们学校的学生三五成群地打牌,领导会怎么想?”
程骁解释道:“不知院长有没有听说,我前一段时间去参加了李超人二公子的婚礼。在这个婚礼上,我把很多人都教会了,其中有香江的,也有湾湾的。他们都纷纷成立‘掼蛋协会’,准备跟我们南邮的学生一决雌雄呢!”
佟院长一听:“你的意思是,李二公子会来我们学院,跟我们的大学生打牌?”
程骁笑道:“我让他来,他就一定会来!”
“哼,你以为你是谁,李二公子哪是那么好请的?”潘处长冷笑一声,“你就是去混了一顿大席,有什么可张扬的?”
程骁看向潘处长,目光中带着讥诮:“如果我能把李二公子请来,你这个宣传处的处长立即辞职!你敢跟我赌吗?”
潘处长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敢赌的?如果你没有把李二公子请来呢?”
程骁拉着他来到窗边,指着楼下的一辆“宝马”:“看到没?那是我的车!如果我输了,这辆车就是你的了!”
“好,一言为定!”潘处长非常乐意打这样的赌。
要知道,他这个宣传处长是组织任命的,不是他一句辞职就真的没了。组织肯定会下来了解情况,最多是批评几句,他继续做他的宣传处长。
可是,如果赢了呢,程骁的车他就随便开,每逢周五,在学校里带个小女生,去乡下的农家乐过两天,岂不快哉!
想到这里,潘处长暗笑:“这个小傻逼,跟我赌什么不好,非要赌我的官帽子。我的级别在这儿摆着呢,岂是你想撸就撸的?”
当着佟院长和潘处长的面,程骁给李择海打了个电话。
“二哥,‘掼蛋’练得怎么样?”程骁直接问道。
“哈哈,我们全家都会了!昨天晚上,我爸、陈伯还有我大嫂、二嫂四个人还打了一局呢!”
听说陈伯居然也对“掼蛋”感兴趣,程骁喜出望外。
他说:“我们学校里也有很多学生在‘掼蛋’,有空你来玩玩,交流一下‘掼蛋’的技艺,顺便谈谈投资的事!”
李择海立即答应:“好,我尽快过去!最近事情有点多,我也说不准时间!”
二人又聊一会,这才挂断电话。
“小程,你从哪找个道具人,冒充李二公子帮你接电话?”潘处长一脸的嘲弄,“李家掌握了香江的经济命脉,事情那么多,偶尔玩玩牌也就罢了,你还让他到金陵来玩。这个牛吹得有点大!”
程骁也不想多说,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等我把李二公子请到南邮来的那一天,你当着佟院长的面提出辞职,不要忘了!”
然后,向佟院长点头致意:“院长,我先出去了!”
看着程骁远去的背影,潘处长嘲讽兼挑事地说道:“院长,你瞧这小子有多嚣张,居然敢干涉组织的工作。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处级的宣传干部,他凭什么说让我辞职?”
佟院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猜,我是希望你赢,还是希望你输?”
潘处长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是啊,佟院长也希望程骁能把李择海请到南邮,李超人的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来一趟,蓬荜生辉啊!
……
五一节过后,程骁和秦葭正在自习课看书,姚舜从外面跑进来:“老大,有你一个包裹,从香江来的!”
程骁看了看包裹,比课本还小一点,地址并不是李择海家的深水湾,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可是,收货人却分明是自己的名字。
秦葭也把脑袋凑过来:“哥哥,是不是香江的某个红颜知己给你寄来的?打开来看看,我也学习学习怎么讨你欢心!”
程骁笑道:“我有你一个红颜知己就够了,可不想再没事找事!”
说着,他亲手撕开包裹,包裹的里面是几层报纸,报纸里面却是一个CD的盒子。盒子外面,写着谭应鳞和罗林两个人的名字。
盒子里面,是一张谭应鳞的专辑,和一张什么字也没有的光盘。
专辑上,有程骁唱给谭应鳞的《披着羊皮的狼》,这张专辑程骁前世就听过,质量当然没得说。
但是,程骁现在感兴趣的是那张什么字也没有的光盘。
他跑回车里,拿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这张光盘放进去。
很快,电脑的扬声器里就传来谭应鳞和罗林的声音:“程骁兄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我是谭应鳞!
程骁老师,我是罗林,神交已久!”
接着又是谭应鳞的声音:“年前年后,我在西部采风,受益良多,感谢兄弟你的指点!”
接着又轮到罗林说道:“如果不是程骁老师把我介绍给谭老师,我现在可能还困顿在乌市的那个小工作室……”
两人说了一大套,程骁和班里的同学都听得津津有味。
有人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
突然,大家听到姚舜的惊呼:“黄少松、我们学校的黄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