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文心书坊门口有人叫道:“我抽到了!我抽到了!”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有人认出这人正是陈阿四,便问道:“陈兄,你抽到什么了?”
陈阿四拿出一本《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从里面的书页里抽出一张纸,说道:“你们看,这就是说书当天的入场券。”
人群一下子眼睛就直了,这什么入场券,还真的夹在这本书里啊!
有人还在发愣,有人反应极快:“掌柜的,给我来十本《射雕》。”
人群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把文心书坊团团围住,纷纷叫嚷着要买《射雕》。
老钱急忙说道:“各位,各位,为了公平起见,夜阑先生吩咐了,这书啊,每人每次限购一本。”
有人不乐意了:“什么玩意儿,老子有钱还买不到了,我就要买十本怎么样!”
老钱将手一摆,说道:“这位公子,抱歉,一人一次只可购买一本。”
那人叫嚷着说道:“他奶奶的,老子在万象城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我可告诉你,今天你要不卖给我,老子掀了你的摊子。”
老钱淡定一笑,说道:“公子,你还是注意一点,这是万象城,是秋城主治下的万象城!”
那人本来一脸的嚣张跋扈,听到秋城主三个字时立刻变了脸色,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嘴硬的说道:“什么说书,老子才不在乎呢,都是听腻了的玩意。”
陈阿四说道:“你听腻了还抢什么,不想听就让开,有的是人要买书。”
“就是!”“就是!”
人群起哄,那人只得愤懑退去。众人一拥而上,纷纷购买《射雕》。
这一天虽然不知道具体卖了多少《射雕》,但王十二发现掌柜的嘴就没合上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陈守信回到家中,要向陈尽心汇报开办学堂一事。
陈家乃是万象城之大族,当前家主是陈守信的爷爷陈尽心。陈老爷子膝下有二子,长子陈职松,下有三名嫡子——陈守仁、陈守义、陈守智。
次子陈职柏,下有两名嫡子,陈守礼、陈守信。
家族浩大,陈守信这个小孙子虽然很讨爷爷的喜欢,但除了这一点,平时还真没什么存在感。几个哥哥都已经及冠,各自找到了事业,陈守信是家中这一辈唯一的儒生,一时在寻找着前进之路。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当下兴冲冲的回家,打算和爷爷说一说,请他支持自己。
陈守信回到家中,四处没有找到爷爷,却发现大伯正在客房会客。这位客人正是万象书院的老师,陈守信的大伯陈职松也是一名儒生,和万象书院的老师们交好。
来客是万象书院的大儒卢彦徽,也是陈守信的老师。他知道这一点后,便在会客室外站立等候,向老师问好。
这一站便是一个时辰,落日西沉之时,陈职松和卢彦徽终于并肩走出了会客室。一打眼就看到了站在廊中的陈守信。
“职松,你看。你们陈家的孩子,确实知书明礼啊。”文彦徽感叹道。
陈职松道:“还是书院教导的好,守信,来,给你老师问安。”
陈守信上前行师礼,口中说道:“守信拜见老师,老师夏安。”
又向陈职松:“拜见大伯,大伯安好。”
陈职松道:“好好,守信啊,你在这等了多久了?”
陈守信道:“约莫一个时辰了。”
文彦徽笑道:“等了这么久,不必在此陪敬了,你且自去吧。”
陈守信却道:“老师,大伯,守信正好有事要等二位长辈商议。”
陈职松一愣,笑道:“好,进屋说吧。”
三人又回会客室,陈守信站在下方拱手说道:“二位师长,守信有一事,想请二位师长帮忙。”
文彦徽是万象书院的大儒,同时也负责着书院的对外事务,找城主府批地这事儿,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当下陈守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当他说到准备成立免费学堂供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甚至穷人家的孩子读书的时候,陈职松和文彦徽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等到陈守信说完,发现二位师长脸色深沉,心中顿觉不妙,难道自己这个想法不好?
沉寂良久,陈守信见他们还是一脸凝重不说话,忍不住问道:“二位师长,觉得小子这个想法如何?”
二人又对视一眼,陈职松长舒一口气说道:“守信啊,平日里看你到处玩乐,以为你尚未及冠,还没有立业的想法。没想到你这个一开口,就是惊世骇俗的大事啊。”
陈守信一愣,不过是开个学堂,怎么称得上惊世骇俗?
文彦徽接着说道:“你一定在想,不过是开个小学堂而已,算什么大事?”
陈守信被说中心事,急忙点头。
文彦徽笑道:“你先跟我说说,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陈守信想着这本是受到叶渊启发才有的主意,也有心在师长面前给他刷一下好感,当下便说道:“我有一好友,名叫叶渊。他有事要寻城中乞儿帮忙,于是......”
他把今日之事细说了一遍,听完后,文彦徽感叹道:“这个叶姓后生,真是心思明透,似这般见地,已堪比大儒。他日若有机会,你要与我引见。”
陈守信巴不得如此,连忙答应。
文彦徽又道:“至于你所说之事,意义重大。我现在就回书院,和院长商议。明日你到书院去,我再向你说明。”
陈守信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得暂时压下,送文彦徽出门。
文彦徽急匆匆离去,陈守信向陈职松问道:“大伯,老师为何说开办免费学堂意义重大?”
陈职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老师没有说,那我也不便点透。不过守信啊,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这条路走下去,足以支撑你成为顶尖大儒。”
陈守信霎时受到了心灵震撼,顶尖大儒,那是何等境界?这条路,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