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万万没想到,沈白会拿出这一招对付自己,咬了咬牙,无奈的跪在了一边。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沈白,你准备跪到什么时候,本宫今天来是.......”膝盖生疼的李喜实在忍不住了,悄悄拉了拉沈白的衣服。
“嘘!”沈白给了李喜一个“你猜”的眼神后,继续跪着闭目养神。
一根香的时间过去了。
李喜已经彻底跪不住了。
“沈白,你先跪着,我去找李歌......”
李喜忍无可忍,终于准备先溜。
“公主,你看看那幅画——这是成祖高皇帝赐给我曾祖父的,寓意是做人要先尽孝.......”
沈白发现李喜要溜,倒也不拦着,只是面无表情的说着。
尽孝?
沈白的话等于是打在了李喜的脸上。
这下还怎么走?
一个时辰过去了,李喜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
你沈白要跪,本宫为啥要跪?
“沈白,本宫为啥要跪在你家?”李喜怒了。
“嘘!”沈白无所谓的说,“小声点——公主认为不该跪吗?”
说完了话,沈白别过脑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喜。
李喜开了半天嘴,想不到跪的理由,也想不到不跪的理由,干脆低下了头。
天擦黑的时候,李喜终于被小太监背着出了国公府的门。
她的身上还别着一份奏章。
这是沈白委托二公主捎带给皇帝的奏章。
“二公主孝感动天,臣与夫人备受感动,特请陛下嘉奖之.......”
看完奏章,皇帝哭笑不得的看着趴在软椅的李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让你训斥的旨意——”
皇帝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了一嘴。
“没——父皇,沈白阴我!”
李喜不似沈白带着功夫,巴巴的跪了一个下午,不但没有耍成威风,还吃尽了苦头。
皇帝看着李喜半天不说话,随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白那小子认怂了。”皇帝突然对身后的老黑说,“李喜跪了一下午,沈白也跪了一下午——这是向朕赔罪了,这小子看来只是想过过舒服日子。”
“陛下,卫国公也许是在隐忍.......”老黑照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皇帝却自信的摇了摇头。
“今天这件事,沈白动脑子了,祭祀皇家先祖,不拉着自家人,而是皇家人,这说明他也把自己当成皇家人了。”皇帝说。
老黑眯了眯眼睛,似乎还没有明白。
“蠢货,你去给你爹上坟,带着白毛毛去合适吗?”皇帝用沈白上的奏折敲了敲老黑的脑袋,愉快的离去了。
话说到这份上,老黑似乎明白了。
卫国公府上,李歌正在帮沈白揉膝盖。
“我到现在想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歌说,“就让李喜过来骂我两句,其实也无妨。”
沈白微笑的摇了摇头。
“不行的,她骂骂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宅子里的物件都是好东西,偏厅里的就不一样了,反正是他皇家给的,摔了砸了,一来好有交代,二来我不心疼。”沈白笑呵呵的说。
“.......”李歌。
话虽说如此,但沈白心里却非常清楚,如今自己算是同时得罪了皇帝和太子,日后想要重新掌权看来很难,但是两边也应该看到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惹人,但也别惹我。
我不站队,所以谁也别让我站队。
深夜,沈白安抚着李歌睡下,独自来到书房,翻出了父亲的遗书。
这封遗书,还是自己从战场上回来后,整理父亲遗物时才发现的。
遗书里,父亲留言:本番出战,陛下心存忌惮,必不会来援。沈家历经两百年风雨,根深地固,树大招风,此举怨不得皇帝。战后,若无活下来的子孙,沈家就此作罢。若有侥幸活下来的子孙,立刻交出兵权,保留底蕴,繁育子孙,传承香火。另,自此弃武从文,安心求学,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从军拜将......
就是这封遗书,沈白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不知多少遍。
父亲让自己忍让,沈白做到了,娶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公主,还主动交出兵权。
弱是示弱了,可也不能一直示弱啊?
于是,就有了求见前皇后的“求死之举”。
沈白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告诉皇帝,沈家愿意退让,是因为沈家愿意!
如果沈家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得沈家愿意。
再后来,就有了逼宫那一出。
其实,那天夜里,一身罕见功夫的沈白,怎么会不知道皇帝就在脑袋上面?
召唤出云卫,是自己的示威,又何尝不是给皇帝看一看,好让他放心。
知道终究不如看到,看到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否则,皇帝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彼此心知肚明而已。
至于太后招揽,太子待扶,拿出了李歌来当“桥梁”。
正不知道该如何下台,偏偏杀出来个舅舅来。
还刚好不好的结下来仇恨,这倒让沈白顺着台阶而下,让皇帝彻底放下心来。
最后拉着李喜跪恩厅,苦了李喜,又何尝不苦了他沈白。
这种变相的惩罚,足以给皇家一个交代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当了家,方知沈家这些年来,如履薄冰,步步维艰。
长夜漫漫,沈白越发睡不着了起来。
想着父亲遗言要多多生娃,他免不了又去看了看李歌。
如今的李歌,该吃吃该喝喝,心无旁骛的享受着沈家带来的安稳。
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甜的李歌,沈白下意识的把手伸进了被子中,悄悄的捏了捏那丫头屁股上的肉,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踏实的生娃。
可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成牛妈妈那样的身子。
不过,这丫头的皮肤倒是养好了,手感倒还是不错......
抽回了自己的手,又瞥了一眼李歌从被子里露出来的雪白脖颈,突然有些上火,只觉得腹中有一种东西在烧。
到底是二十岁出头的阳刚小伙子,自己的卧室里,每天睡着一个美少女,还是自己的老婆,任凭是谁也受不了。
脱衣,出屋,拿刀。
在一片片雪花中,足足舞了一个时辰,这才大汗淋漓的坐在台阶上回气。
空中,一个酒葫芦突然朝着沈白飞来。
他看都不看一眼,伸手接上,打开就喝。
狠狠喝了一大口后,这才对着空气说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赎陈阿香用钱哪里够?你打着老子的旗号这事我就不追究了,喜欢人家就赶紧!”
屋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咳嗽,算是回答了。
“还有,待会回去告诉你爹,夫人还是瘦,不肉不圆润的,怎么生娃?”沈白带着一番怨念说道,“注意给夫人加餐!”
“是!”小郭发现今天自家爷的废话有些多,赶紧也开口说一句。
“对了!”沈白犹豫了再三,悄悄的说:“给我打听打听,北国有个叫什么阿乐的?过了年要来国都府,查查底子。”
“查清楚了,如何处置?”小郭从高空跳下,跪倒在沈白面前,兴致勃勃的问。
“不要弄死他,但要往死里弄。”沈白摸着下巴,想着这个当年差点拐跑自己老婆的男人,恶狠狠的说着。
“啊?”小郭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啊什么啊,先弄了再说!”沈白有些烦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