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没有去窑子。
因为他以前从没有去过,所以当小郭把他领到一处藏在巷子里没有执照的私人小酒馆时,他就误以为这家见不得光的酒馆就是窑子。
“郭儿啊,你们以前出来找女人快活,就都是这种姿色的?”沈白灌了一大碗烧刀子,盯着胖如母猪的老板娘看了半天,摇着脑袋问着。
小郭不敢说实话,又不敢不说话,只能点着头委屈的默认了。
想着自家李歌那软乎乎的小身子,沈白砸吧砸吧嘴,同情的说:“想不到啊,弟兄们到都是些不挑食的主。”
小郭见爷误会了,也不多说话,端起酒壶就给爷满上。
自家的爷其实人挺好,特别老实,连酒馆和窑子都分不清的男人能有多坏?夫人怎么就为了点小事情发了好大的火气?
算球,让爷好好喝一壶,喝醉了早点回家。
小郭倒满了一杯酒后,把酒坛子放在桌子上,眼珠子却盯着外面。
院门外有三个鬼卫,两个窗户各有一鬼卫,后门有三个,巷子里,屋顶上,还有七八个......
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敢怠慢。
见爷开始喝酒,小郭还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包括那老板娘。
倒不是怕有人行刺自家爷,主要是这鬼地方来的都是没根底的人,话不投机说干就干。
爷今天心情不好,要是动手,会杀人的。
都说怕啥来啥!
一股冷风吹过,四个头戴斗笠,腰插匕首的汉子突然就闯了进来。
来者不善啊,能进了酒馆,却没有听到鬼卫的示警,说明这四个走得也不是正道。
小郭盯着那四个汉子,见他们进了酒馆也不要酒,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每个人的手还不自然的放在匕首旁边。
“爷,有客人。”小郭小声的警告着沈白。
“爷?”小郭见沈白不说话,低头一看,嘿,自家的爷睡着了。
这事搞得。
不行,得马上回去了,如今这国都府透着一股子邪气。
都知道北国的阿乐君王来了,但少有人知道,大将军陈瑞也悄悄回了国都府。
而这位陈瑞最恨的就是沈家。
要说此刻,如果那四个汉子是刺客,必然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不行,得把人喊进来。
小郭刚要张口,突然发现那四个汉子果然出手了。
不妙,沈白睡着了,十步之内,只有一个小郭。
小郭功夫再好,也看不住一个睡着的人啊。
仓促之间,小郭竟然出了一头的汗。
嗖!
刺客出手了,一把匕首沿着一道诡异的轨迹,朝着沈白的脖子飞去。
小郭匆忙出剑,挑飞了那把匕首。
一击不中,又飞来了三把匕首,那些刺客竟然直接无视小郭的存在,都瞄向了沈白。
三把匕首,三个方位,小郭勉强挑飞了两把,却只能看着第三把朝着沈飞的脑袋飞去。
“爷!当心!”剑收不回来了,小郭只能出声提醒。
眼看那把匕首就要射中沈白,怎料原本睡着的他,似乎提前知道似的,只是偏了偏脑袋,那匕首插进了桌子上。
“讨厌,我刚睡着。”沈白揉着眼睛,愤怒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只是一拳,就打飞了一个刺客,随后又一手拉着一个刺客的脖子,使其脑袋对脑袋的砸了过去,又报销了一对。
剩下的那个想不到沈白如此厉害,看似毫无章法的打人手段,却处处透着玄机。
那三个明显已经死了,最后这个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没有想着放手一搏,而是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酒坛子,咕嘟咕嘟的大喝了几口——
这是?临死前还想过过酒瘾?这汉子平时得多馋酒啊。
沈白皱着眉头想着。
等人家喝完了,寻思着那就一起都弄死吧,刚要抬手,却听到那刺客大喊了一声:“杀人了!卫国公杀人了!某乃陈家军陈瑞将军手下先锋,请问国公,为何突然杀了我的同袍?”
陈瑞手下?
杀了他的同袍?
沈白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后,问小郭道:“是我喝多了听错了?还是咱们冤枉人家了,他们不是刺杀我的刺客?”
小郭也奇怪的摇了摇头。
不过,不管对方耍什么花招,先弄住了再说。
那汉子看着小郭要过来,又发现后知后觉的鬼卫也围了上来,突然朝着窗户外面发射了一枚烟花。
“来吧,来吧,国公府杀人了,我已经告知了我的同袍,陈大将军会为我等讨个说法的。”那汉子竟然毫不畏惧。
“等等,你说清楚,是你们先要杀我的,我算是反击,你怎么说成是我先杀了你们的?”沈白索性先不着急杀人,坐在椅子上问道。
“哈哈哈哈,沈白,你看看周围,除了你的鬼卫,可有别人?谁又能为你证明?”那汉子说,“而我,来这里喝酒,大将军则是知道的!”
明白了,这狗日的刺客刺杀是假,栽赃陷害却是真的。
按理说,杀了几个大兵倒也无妨,只是沈家作为军队的旗帜,向来爱兵如子,这样一来,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会寒心了。
想着这次陈瑞进国都府是为了太子卫队的事情,沈白这个太子少保自然也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杀自己最好,杀不了就陷害嘛?
法子有点笨,但却还真好用!
面对这个不怕死还耍无赖的刺客,自知掉进别人所设陷阱的沈白突然出手,想要一击致死,多少也搞个死无对证!
一道黑影从空中飞来,脚都没有站稳,就在空中硬接了沈白那饱含杀意的一击。
“沈老三,留个活口吧,你陈叔我还准备打官司呢!”黑影赫然就是太后的侄子,大将军陈瑞。
沈白见正主已经到了,自知杀不成了,干脆收了招式。
“沈白,我的兄弟在酒馆喝酒,你为何要打杀了他们。”陈瑞指着沈白突然发难。
沈白看了看还插在自己刚才用过的桌子上的匕首,觉得有些好笑。
“第一次见刺客杀人时喝醉了酒!”沈白说,“陈将军,你难得动了一会脑子,就不能想点别的招?”
陈瑞也收起架子,笑呵呵的说:“好侄子,管用就行,你看,我今天碰巧和兵部的安侍郎喝酒,碰巧就遇到了你无辜杀人,那什么,按照大南法规也好,按照大南军规也罢,你呀,先去牢里住几天再说吧。”
“我杀得只是几个低级军官,回家圈起来就好,去什么大牢?”沈白皱着眉头问道。
“不不不,这个是先锋,但是那三个,却是本将军的三品副将,哎呀呀,一下打死了三个三品官,就算皇帝想保你,你也得在牢里蹲几天。”
“你副将不是陈辉?”熟知各军情况的沈白问道。
“哦,这三个货,是我一个时辰前刚刚任命的,你知道,我也是地方大将,三品及三品以下的军官,有权利任免!”陈瑞嚣张的说。
“好了,国公爷,都是心知肚明,何必再计较?这次给您下招,主要是担心您挡了大家的道,去吧,去吧,兵部大牢给您早早就收拾出来了一个单间,干净着呢,等您出来呀,太子卫队的校尉也该选出来了,托您今天杀人的福,到时候就不劳牢房里的您这位太子少保的首肯了.......”一旁的安大人笑呵呵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