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和阿乐再一次回到霍县的时候,太子的脸上阴沉的能挤出水来,老韩也是一脸郁闷。
倒是元器,似乎对沈白的去而复来感到非常不快,皱着眉头不高兴。
“皇帝有旨意!”
沈白不理会众人,而是直接宣旨:
“韩光即刻官复原职,拜宰相,领边疆黜置使,全权黜置边疆两府十一县事宜,协助太子完成和谈事务。”
“拜卫国公、太子少保沈白为大将军,辖管边军、奔涌军。”
“临汾府知府张元,贬为霍县县令。”
.......
太子的脸上开出花了,韩光也不郁闷了,形势逆转了!
元器开始慌了,不过,人家脸皮厚啊,只是一瞬间的不悦,就立刻给几位大人物磕头请安。
“元器给太子和几位大人请安了,那话怎么说来着?几位都是国之干臣,陛下早晚要重用,哈哈,啥也不说了,今晚本官包了城门口子的羞羞楼,咱们一起羞一羞啊,哈哈哈!”
元器此刻就像是饭店里的小二,那叫一个殷勤。
“可不敢,元大将军的宴席,我等可不敢轻易去啊,好意心领了。”韩光撵人似的朝门外指了指,就算回应了元器了。
一个地方守备的将领,在老韩眼里,以前连见一见的资格都没有......
元器尴尬的笑了笑,走到了沈白身边:“你回来干嘛?非逼得姨夫收拾你?”
沈白也笑了笑,低声说到:“前几天喊姨夫,您连个屁都不放,今天倒是摆起架子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趁早坦白,别等我查出来了,说啥也不管用了。”
元器愣了一下,叹息一声,悄然离去。
沈白看着元器的背影,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老哥几个又聚在一起了。
县衙之中,保住一条命的张元在寒风凛冽中等着上任,后衙之中,太子、沈白、韩光、白毛毛、杜林海还有阿乐六人,却吃着火锅唱着歌!
从来到霍县,半个月了,这一天天的,不是刺杀就是兵乱,可把老哥几个给折腾坏了,这次重新掌了兵权,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办事了。
都是在一起处过事的,彼此的脾气和为人也熟悉,用不着客套,韩光简单说了说北国和谈使被炸死的情况。
元器进城之后,做事情倒也规矩,对投降的复仇军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分别对待——手上有人命的,立刻砍头,跟着耀武扬威的,服役三年到五年不等,被逼来的,现场释放。不管怎么说,这些处置还算合理。
县城秩序好下来后,太子着急和谈,就和韩光等人商议,这中间,自然也听了元器的建议,元器似乎对这些很不感兴趣,只是一味的表示,自古和谈,都是皇帝和皇帝谈,和谈使算什么?
抱着人家只要不干涉,咱们就不理他的原则,韩光在和太子商议后,就把和谈的地点设在县衙后面的花园中。
“那个花园,算是县衙的后花园,面积不大,好在宽敞,四处也没有高山楼阁用来给刺客做掩护,县里的一百多衙役和太子身边的云卫,足以护卫。”韩光说,“后衙花园这个地点,老臣除了给北国和谈使大人说了一下后,再没说过,不过,县衙之中,四处漏风,这样的消息藏不住。”
的确,作为霍县的实际占领者,元器的意见应该十分重要,不过,元器也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孤拉着他去看和谈的地点,他去了一圈,就着急要走,说是要带着人去霍山上驻扎一棚兵。”太子说,“孤一直提防着他,就安排了两个云卫去跟踪,他果然上了霍山,不过山上无法藏身,云卫没有跟到身边。”
说来仓促,从定好和谈的地点,到开始和谈,只用了一百天的时间,基本上白天定好了,晚上就开始和谈。复仇军被镇压后,北国的和谈使就住在县衙对面的酒楼里,从邀请人家过来,到进入县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而且开始和谈的时间是临时定的,根本无迹可寻,敌人是如何算准时间提前放置炸药的呢?
这确实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
围城铁桶一样的后花园,没有刺客,没有提前部署,和谈使是如何死了的呢?
“和谈使身边的那两个仆从呢?他们会不会随身携带着炸药......”沈白问道。
“不会,和谈的地点是在一座两边连廊的亭子内,和谈时,老臣陪着太子从一端入廊进亭,和谈使大人从另一端入廊进亭子,然后在亭中相会。”韩光说,“和谈时,一切正常,北国喔喔大人虽然不怎么高兴,但是还算顺利,可谈到一半,突然一声霹雳,只见头顶的石板亭盖突然落下,老臣手快,拉着太子跳入了湖水中,算是躲过一劫,可......”
没有人保护的喔喔,最后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正因为如此,刚才北国传来的国书非常不客气,质问太子为何无事?”韩光说,“沈白你从陛下那里过来,也见过了北国的皇帝,自然知道,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否则,老臣只能祝大将军旗开得胜了。”
沈白听完了介绍,又和众人去了现场。
韩光坐镇霍县五年,小小的县衙自然修建的独具特色,巴掌大点的池水上,还要建个亭子,实在是让人想不清楚。
不过,那亭子用的材料倒是不错,如今虽然塌了,但看到出来,用的都是上好石料。沈白跳到石亭上,细细的查找了一番,果然在碎开的亭盖上知道了火药爆炸的痕迹。随即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的把沾有火药痕迹的粉末搜集到一起。
“从亭盖炸开落下的情况看,贼人应该是把炸药放置在了亭盖下,不过,让人实在想不清楚的是,贼人是用什么办法点的炸药?如果是用了延时的设备,又是如何做到的呢?”韩光说道。
沈白点了点头,又把大家召回了县衙,这一次还把元器也喊了进来。
“事态严重,陛下的本意,还有北国皇帝的本意,都是想要避战和谈,所以和谈必须进行。”沈白说,“目前看来,那亭子是人为炸开的,凶手不管是想要害死太子还是喔喔大人,性质应该都一样,那就是阻挠和谈。”
“我说两句。”阿乐接着沈白的话说,“当然了,也不排除是我国的人作的乱,我待会就上奏我国陛下,在我国细查此事。”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元器则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
“元大人?”沈白见元器毫无反应,推了推他说到:“敢问元大人,那天带兵上霍山搭棚驻军,有没有干了点别的事情?我记得您的军中,似乎有几门上好的大炮啊!”
大炮?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南国军队历来有大炮,但是因为铸造太麻烦,全国加起来也没有几门。
元器的眼睛睁开了。
“你,甭管用多少人,只要能把大炮给我拉上霍山,我就承认是我干的。”元器笑着说,“你也是将军,大炮才能打多远?”
沈白点了点头。
霍山陡峭,又满山是雪,自然不好搬运。
“不过呢,我上山除了安排驻兵外,确实还干了点别的事情!”元器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顺手杀了一批复仇军的头目,头一个就是伪装成你爹的杜杰!”
啪!
沈白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恶狠狠的盯着元器。
杜杰知道的太多了,好些事情可还没有来得及问啊!
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