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是作坊着火了……”王氏说着,泪珠已经顺颊而下。
刘思雨只觉得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急步上前抓着王氏的胳膊。
“谁放的火,烧的咋样了?”
刘思雨直觉,这一定是有人使坏,作坊不可能莫名其妙着火。
“烧……烧……”
王氏还没结巴出一句话,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你还是先别回去了,我爹让你到清风楼商量作坊的事儿。”
说话的是骑马而来的韩东毅。
刘思雨看了王氏和刘思含一眼。
“你们先到李老大家,我晚点和你们汇合。”
王氏还想说什么,刘思雨直接摆摆手。
“等我的消息。”
话刚说完,就被韩东毅一把拽到了马上。
刚到清风楼,秦风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那里。
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刘思雨顾不上客套,直接道:“你怎么也来了?”
秦风嘴角微弯,“听说作坊出了事儿,怕你一人应付不来。”
刘思雨诧异?
“消息这么快传到沧州了?”
秦风点点头,“嗯,我有自己传递消息的渠道。”
两人说着直接上楼,被无视的韩东毅十分不爽。
“我这么大个人,你们是看不见吗?”
“再说了,不就是烧了间破屋子吗,有我韩东毅在这儿,一个小小的柳林镇有什么摆不平的。”
秦风和刘思雨对看一眼,都没有心情去理这个自大狂。
反而是上楼的脚步更快了。
韩东奕见俩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更加不服气。
“蹭蹭蹭”两步挤到了两人中间,故意选中不会功夫的刘思雨挤了一下。
刘思雨被挤的一趔趄,好在一把抓住栏杆才稳住了身形。
狠狠的瞪了韩东奕一眼,“欺负我不会功夫是吧?”
“这个仇我记住了,我这个人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你就等着报复吧!”
韩东毅毫不在意的做了个鬼脸。
“东奕,你也不小了,以后别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说完大步流星的上楼去了。
韩东奕看秦风的脸色不那么友善,刚刚还得意的脸一下成了个苦瓜。
暗想,秦风不会为这点事就生气吧?
就算认了刘思雨这个妹妹,那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有必要这么护着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行为上还是把秦风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那座大神是他得罪不起的。
论功夫及不上人家,手段更是不能同日而语,至于别的就更没得比了。
轻哼一声也紧随其后。
几人坐下后,韩家的管家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的叙述了一番。
最后将询问的眼神看向韩掌柜。
“那俩人一直关在地下室,现在该如何处理?”
向来笑眯眯的韩掌柜,突然脸一寒。
“人先关着,吃喝就断了吧!”
管家急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副怕怕的模样下去了。
韩掌柜本就一副悍匪的模样,平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倒是不觉得可怕。
这会儿一发怒,连刘思雨都有点儿紧张。
不禁怜悯的看了韩东奕一眼。
难怪这家伙这么怕他老爹,韩掌柜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经得住的。
刘思雨正暗自腹诽,就听韩掌柜道。
“思雨姑娘,你的意思呢?”
刘思雨眉头紧拧,没想到纵火的居然是村长的人。
这个周扒皮平时苛待村民就算了,还是个没眼光,报复心极强的人。
这样的人肯定不能留在村里了,但以什么样的手段将人弄出村子,刘思雨还有些拿不准?
目光看向秦风。
“秦大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敢在老虎嘴里拔牙,那就是找死,不过,想做到哪种程度,得看你的意思。”
“我?”
刘思雨微微愣了一下。
“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做村长了,还要他们赔损失,人得赶出村子,那两个纵火的人也不能轻饶。”
秦风和韩掌柜对看一眼,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就给他们个干脆。”
刘思雨有些迟疑,他们作坊刚刚着火,村长一家就莫名失踪了,大伙稍稍动点脑子就能想到其中的关键。
她还要在村里生活一辈子呢,不希望大家都把她当成煞神,表面恭敬,内心里躲着。
想了想道:“我还是希望能光明正大的将他们赶出村子,至于后面有什么意外,我就不保证了。”
韩东毅意外的看了刘思雨一眼。
“平时看你挺善良的,没想到你做事比男人还狠,既要保证脸面,还得把人悄无声息的做掉,你行!”
刘思雨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既当又立的感觉,让她立即反驳。
“我又没说一定要杀人,想要击鼓鸣冤,光明正大的为自己讨公道,也是让村里人看看,我刘思雨不是个软柿子,没那么好拿捏,免得以后是个人都想来踩一脚。”
“至于村长一家被赶出村后出个什么意外,谁敢保证,这些年他们一家没少做坏事,恨他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我不做,不代表别人不做。”
韩掌柜眼里有了一丝欣赏。
“不错,小小年纪看事情能有这样的眼光,将来必成大事。”
秦风想了想。
“这个办法实行起来也不难,作坊是我们几人共同经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击鼓鸣冤,那俩小子蹲大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作为一村之长,纵容家属犯法也是要治罪的。”
“只是我们击鼓鸣冤之前得弄清楚他的动机是什么,赢面会更大。”
这个问题刘思雨也想不明白。
她和村长之间的确有一些小摩擦,这些在刘思雨看来,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建作坊的时候我娘做饭忙不过来,就想请个人,村长的媳妇儿就提议让她儿媳来上工。”
“当时我想,建作坊也就一个多月,村长家的开口了,就给了他这个面子。”
“谁知他那个儿媳妇儿就是个活祖宗,整天抄着个手,吆五喝六的比主人还阔气,我气的说了她几句,她面服心不服,好在当晚扭伤了腰,我直接以此为借口辞了她。”
“就这么点芝麻绿豆的破事,值得他放火?”
韩东奕满脸诧异???
刘思雨挠挠头。
“我也觉得不至于,再有就是作坊招学徒的时候,他想让两个孙子来当学徒,一个5岁一个三岁。”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就是冲着每个月的银钱来的,三年以后,每个月的银钱最少600文,一年下来七两多银子,他家那两个调皮鬼,最大的才七八岁,能干啥。”
“这样赤裸裸的算计,你说我能同意吗?”
韩东奕鄙视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