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有两次都摔倒了脑袋……还有一次,就被你给‘接住’了呗……”宇同挠着脑袋尬笑地说道。
“……你摔了两次脑袋……但顶多就被磕出一个包……也没出血……而我因为你连带摔了一次……居然是我鼻子差点被摔断了?……”龙焱托着下巴越想越无语,最后还是沉着气问了最后一句:“你这小子以前是不是跟别人经常性地玩摔跤啊?都摔出‘抗性’了?……”
“没有吧……我……我只是一直都有点‘倒霉’而已,时不时会碰到一些本不会碰到的东西然后就会造成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摔跤什么的都是其中的一部分了……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我父母还带我去看什么什么……‘算命看相的’……结果说我是什么什么……‘被运之概率捉摸不透的人’……”
“这样啊……可是宇同,你这‘运之概率’未免有点大了吧?……”豪冽苦笑了一声:“你今天因为各种意外之事在我俩今天的印象里共摔了七次跤,其中有三次居然都还是在同一处楼梯间平台摔的……”
“没法啊……如果这也是我‘与生俱来的一部分’,那我只能从不幸中的万幸找到一点好的了——至少每次摔顶多只会擦破点皮或磕出个包,至少没有……”宇同说着还偷偷瞄了龙焱一眼,觉得自己要是说出后面的话可能会对龙焱增加“心理阴影”……于是就说成了:
“至少没有摔得倒地不起就算好的了吧……”
“嗯呃……你们……下午好……”那个大背头男生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了宇同他们三人桌边,不过看他一脸的丧气样,八成是因为今中午的事被他们班的班主任知晓后狠狠地又被批了一顿吧。
“喂,你这家伙真不至于吧?……”龙焱连气都不想生了,直接说道:“中午来一次,晚上又来一次,找茬真就那么有趣吗?”
“不不不!火气……呸!龙焱同学!,我这回单纯只是来……”这时大背头男生才注意到龙焱被打了石膏的鼻子……
“怎么?盯着我鼻子干什么?——没见过有人鼻子不小心摔伤然后打上了石膏的样子吗?!”龙焱虽然此时因为鼻子缘故所以面部表情并不是十分骇人,但话语中却还是不减一丝冰冷之气。
大背头男生此时虽有点想嘲笑龙焱,但碍于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并且摔伤了鼻子的龙焱冰冷话语丝毫不弱所以就克制好自己嘲笑的冲动。然后装出很真诚的样子说道:“其实……我是来归还宇同同学的校服外套的……今中午不小心给他扯掉了还不小心弄脏了,所以带回寝室给他洗干净清理好了再给他带来的……”
说着大背头男生就从自己身后拿出了宇同的校服,宇同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都忘了今中午他把自己校服扯掉后自己就再也没去管的事……可能是中午磕到餐桌的脑袋“短暂性失忆”了吧……
“你这小子心也真是大啊,从身上掉的自己衣服居然都能不管不问这么久……”龙焱吐槽了一句。
“那……那真是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宇同连忙接过衣服。
“没事!没事!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大背头男生刚想把衣服给宇同但不知为何由于宇同他们坐在靠窗的餐桌边,窗户大开着突然就直接吹来一道大风,宇同刚接过衣服但却还没抓稳,这道大风就把本就不厚的薄款校服外套给从宇同手上吹掉了,然后被吹落在了地上,最后有一个端着餐盘路过女生的也没注意到刚被吹落地的校服外套就又一脚踩到原本已经清洗过一次的校服外套上……
见此情形,宇同这边餐桌的四人都沉默了……
十几分钟后,宇同穿着大背头男生的校服外套回到了班上,虽然他的校服外套大到能当宇同是穿着一件大风衣,之前又一次踩脏宇同校服外套的那个女生替大背头男生洗宇同的原本校服外套了——毕竟宇同也不能说是穿女生的女款校服外套吧……
“你这小子……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龙焱在座位上耐着性子翻看新教材,“一天之内能连续三折腾自己的衣服……前面被磕掉纽扣就不说了嘛……还能别人给你弄脏了洗好了结果又能再被踩脏一次再被洗一次……”
“说实话……我感觉我自己的‘倒霉’好像是会连带其它事物的……”宇同坐在座位上羞愧地对对手指。
“那你可以把好像去掉了,唉!……希望你这小子不要动不动把我也‘连带上’,我可是要做你整整一学期的同桌啊……”
“我……我尽量……”
“好了,你的事归你自己管了,现在还有一码事——今晚的社会实践课你要去学院外的西北居民街78号处,去找一个叫“李罢”的委托人帮他完成相应的事……”
“啥?!找……找‘我爸’?!”宇同听了大吃一惊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龙焱一巴掌挥到脑袋上。
“你小子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袋转不过弯啊?!什么你爸都来了?!我说的是李!——罢!——”龙焱原本因鼻子被打上石膏而忍而又忍地度过了一个还算“平静的下午”,但被宇同这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的回答顿时气得血压就升上来了。
“啊疼疼疼!——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只是真没想到元洲上还会有人叫这名字嘛……”宇同揉了揉脑袋说道:“可是……既然是让我们以元素师身份去帮助委托人的事……那至少得有元素之力才行啊!可现在我还不会使用关于我元素之力的任何能力啊……”
“所以我给你找的是个没对被委托人有什么元素之力要求的委托人。”
“啊?!没对元素之力有要求?!”
“是的,委托人那边在学院委托信息公示群里要求的是‘仅需元素师即可,无元素之力要求’。虽然这个要求很低,但还是可以算作只要你完成好了委托人的委托后他依然会根据你的完成情况来给你打学分的类型……虽然最高只有三分,但对你这种现在连元素之力使用方式都不会的‘半吊子’想通过社会实践委托来挣学分的而言已经是最友好的了……听明白了吗?”
“呃嗯……大概听明白了……吧”
“那就是听明白了——听明白了还不赶快给我去?!”龙焱突然脸色一变一声吼道并朝被吼得一跃而起的宇同甩过去一张打分表,“完成了就把这表给委托人打分,但你的委托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超时了就不会给你记一分学分——而你最好给我挣到三分,否则……”
龙焱眼神冰冷地盯着一脸惊恐的宇同,指了指自己鼻子,“……那你最好就希望你的什么‘运之概率’能‘保住你的命’吧……”
宇同听了之后后背发凉,但还是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赶紧出发了。
同门卫道明原因并用打分表作为凭证,宇同就可以暂时离开学院了,临走之前宇同还向门卫吐槽了一句:“唉!~大叔,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既然来了辉喑学院一定要遵守好相关的时间规定,要是不小心超时了,那可能会发生比我今天差点迟到报不到名还要不好的事’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了……”
“哦,明白了好噻……”门卫平淡地回答道,“你现在是晚上七点整出的学院,我看你实践打分表上写的是有效实践时间为一个小时——然后现在已经过去一分钟了哦……”
“啊?!那!那!那!……那大叔我不打扰您了哈!再见!”宇同赶紧从学院大门外的一百多级台阶平台上跑了下去……居然这次终于没摔跤了……
但是呢,辉喑学院的西北居民街却相距辉喑学院有不小的一段距离,宇同用小跑过去都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呼!~呼!~我怀疑龙焱是不是故意要考验我体质能力所以给我找了个这么远的实践委托啊……”宇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后望向面前的一间房壁上贴有“辉喑居民西北街78号”建标牌并且不知为何外观看上去像是被人为破坏过一样的居民平房——玻璃窗烂了好几个大洞,都是用报纸封住的;墙上被胡乱地泼了些油漆,显得很脏乱;最后是木质房门上有些来历不明的“伤痕”——像是用刀棍造成的……
这间房子大小比自己家房子都还小一半,很显然,这是一间一室一厅型的居民平房。
宇同没太在意房子的外观情况就先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怯声怯气的男声:“谁……谁啊?……”
“呃……您好!请问你是……委托人‘李罢’吗?……”宇同觉得虽然这个名字每次念起来都怪怪的,但还是摆正了心态道明自己所来原因:“我是来自辉喑学院的元素师,我叫宇同,是来完成你的委托的。”
“啊!你是元素师吗?!你真的是元素师吗?!”门内的男声突然带有了些许激动喜悦的语气在其中。
“呃嗯……我……我的确是元素师,我也带了相关证明的,能麻烦您先开下门吗?我可以给你看我的相关证明……”
“不!不要这样!你……你把你的什么相关证明‘举过头顶’就行了……我能看到的……”屋内男声又由刚听见宇同说自己是元素师时的惊喜激动转变为了激烈紧张。
“啊?!举过头顶就能看到?!……这是什么特异能力吗?!……”宇同还是先往自己头顶看了看,这才发现这间房子的房门正上方突出的挡雨门檐下有个像是人工制成的“透视镜筒”,可以居高临下地看清站在门檐下的是什么情况,镜筒采用了照相机的折射光透视成像原理,即使观察者从外是俯视看着的事物,但经过镜筒内连接的多重转角折射光玻璃镜就可以在室内给观察者呈现清晰的正面视像。
宇同就将那张实践打分表给朝上举了起来,心里一边暗中赞叹能制作出这么精巧实用的玩意的人肯定非常厉害了;另一边则是有些困惑——为何委托人要让自己把相关证明在他不愿主动开门的情况下给他先在室内观察呢?况且之前宇同一说到要他开门好讲明情况时,他对此的反应就是激烈慌张的,感觉门对他的重要性甚至关系到了他的“生命安全”……可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呢?……
“好!……好的!……我看好了你的相关证明了……稍等!……我这就开门……”随后男声又变成了最开始怯声怯气的声音,然后宇同只听见一阵“叮!~砰!~咔!~”的一连串像是开锁的声音后,木质房门“吱呀!~”一声朝内开了一条缝,宇同先只看见开了一条宽度仅有几厘米的黑漆漆门缝中有一只小眼睛朝自己“眨巴眨巴”了几下,宇同一脸困惑几秒后木质房门才缓缓地完全打开。
一个瘦骨嶙峋的蓝黑色短发十二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了宇同面前,个子刚好与宇同胸前平行,穿着一身灰白色带点灰尘的内衬短袖外套灰黑色背带短裤,一双红白相间的运动鞋虽然擦的还比较亮但却有了好几处不深不浅的刮痕与破损处。
小男孩脸上也有一些才好了不久结痂的伤痕——摔伤、擦伤、撞伤都有,但好在他脸打理的还算整洁,所以第一眼看上去并没什么太大瑕疵。
“你是来帮助我完成委托的吗?”小男孩此时的声音不再那么胆怯了。
“啊……啊对!我是来帮助你完成委托的……嗯?!等等!原来你就是叫‘李罢’的委托人?!”
“有什么奇怪的吗?我的确就叫李罢啊……应该不需要我去拿居民居住证明什么的给你看吧?……我看你那张实践打分表上也没有要求委托人兼打分人需向被委托人提供什么身份证明的啊……而我看你的证明只是为了我自己的个人‘安全起见’而已……”
“你自己的安全起见?……”宇同愈发有些困惑了,问道:“难不成你这有什么小偷强盗出没吗?”
一听到“小偷强盗”的字眼李罢顿时从还算比较平静的表情变成了惊恐不安的表情,他赶紧对宇同挥手道:“你!……你先快进来吧!……”
宇同进门后当李罢“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时这才看到木质房门上竟然同时装配有三道不同种类的门锁——铁板锁、挂链锁、弹簧锁,刚才那一连串的开锁声就是由这三道不同种类的门锁开锁时产生的。
现在是晚上七点过了,九月份末的太阳通常是较早就落山了,李罢在昏暗的房子内摸索了一小会“啪!”的一声打开了一盏昏黄的电灯,宇同眼睛被闪了一下才大概看清屋内的情况:
没有几件完整的家具,连桌椅板凳都是残缺不堪的,宇同真不敢想象在如今物质条件这么发达的现代社会,居然还会有人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尤其是这个房屋内的天花板——与其说是天花板,不如说是压根就没有铺设天花板,连房梁横是横,竖是竖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或者说能直接看到房顶内穹顶部分都不为过。
宇同刚走了一步,一只蜘蛛突然就掉到宇同鼻子上了,用它那滴溜滴溜的八只眼睛盯着宇同,宇同直接被吓的原地摔了一跤,蜘蛛也才从他鼻子上跳开灰溜溜地爬走了。
“哇呀呀呀!~为什么你家看上去像是很久没人住一样啊?!……”宇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起身问道。
“不是没人住……是近几年来通常只有我在家而已……我爸爸妈妈出去上班了,还没回来……”
“嗯?!你都说了近几年来通常只有你在家……但你又说你爸爸妈妈出去上班了还没回来——那这意思不就是你爸爸妈妈在外工作了很长时间都没回来,只有你一个人在家,虽然这间房屋不算大,但你一个人却没法整理打扫到房屋那么多地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的是我爸爸妈妈只是在外工作的有点久而已,然后可能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了,所以我就在想方设法地想让爸爸妈妈能认得‘回家的路’。”李罢边说边背着宇同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
“这……”宇同越听越迷糊了,直到他借着昏黄电灯光无意瞟见了一个老旧的木质柜台上摆放着一张双人合照——像是李罢的父母。
但是,照片是灰白色的。
宇同这才大概明白了——这个小孩可能早就没有父母了,然后听他自己的陈述听上去像是受过什么刺激导致他认为自己父母只是在外工作了很久还没回家——他自己以为父母是在外工作太久了就以为父母是“认不得回家的路了”。所以就……
“既然你是元素师,也是接到了我委托的人……”李罢从桌上双手抱起一个长方形的木质提篮,递给了宇同,宇同单手接过一看:里面放了几把大小不一的刷子;形状不一的小铲子;还有两条抹布、一瓶喷雾型清洁剂,一罐用废旧奶粉罐装了大半罐的清水。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让我爸爸妈妈能够重新认得回家的路?”李罢虽语气平淡但眼神却清澈无杂地问向宇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