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风起给吉姆下达了最后通牒，将选择权交给对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其实不需要真相。
在商业斗争中，挣到钱的人就是胜者，即使没有这些线索，沃耳玛已经是曹风起的手下败将！
吉姆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放弃挣扎。
他还想着下一次再赢回来。这细水长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任何一个契机都可能发生反转！
现在最要紧的是调整状态！
毕竟先前折腾了这么大一圈，其他分店的投资人多少有点不满。
他们不懂品牌竞争，只想依仗着品牌挣钱，不知道高层相争的残酷，不拖后腿就已经算是帮忙了。
让分店的投资人拒绝顾客，配合总部的行为，这也让他们很费解。
吉姆如果再出什么竞争对策，他们肯定不会再跟随。
他原本的计划还不错。
至少不会再有更多的损失！
没想到曹风起还有后手，甚至掌握了直接证据！
咣——
吉姆不顾手上的伤，又是一锤砸在桌上。
包到一半的纱布散开，几秒钟内又被鲜血染透，片刻整只手都变成红色。
屋外的人听见第二次传出不妙的动静，再次咣咣敲门。
“boSS，您没事吧？请说句话！”
“boSS！为了您的安全，您再不说话我们就要破门了！”
“打扰了！”
门把手被人剧烈晃动，外面吵嚷起来，正计划着怎么砸门。
“都给我滚！”
吉姆一声怒吼，外面瞬间鸦雀无声。
他走到窗边趴在玻璃上。
楼下的街道熙熙攘攘，过往车辆小的和玩具车似的，曹家村超市的舞台非常显眼，曹风起正坐在那堆钞票上，享受胜利的滋味。
距离很远，人渺小的好像蚂蚁一样，但曹风起抬起头时，吉姆有种和他对上视线的毛骨悚然。
“嚣张！”吉姆一脚踹到窗户边的艺术花瓶，破碎的瓷片撒的满地都是。
吉姆脚边全是尖锐的碎片，没有一块干净的落脚地，就像他现在的处境一样。
从上面走过，真皮鞋底踩中碎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吉姆疾步回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找出备用手机，拨通邓洛普的号码。
对面接通还没开口，吉姆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你怎么回事，这次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你说什么！”邓洛普也是个暴脾气。
在确凿的证据摆出来之前，就算是吉姆也不能随便骂他。
“你还有脸问我！你说，为什么曹风起会有你的聊天界面截图？他到底给你多少钱让你背叛我！”吉姆涨红了脸，真想顺着信号飞到邓洛普身边，朝他愚蠢的脸上来两拳！
“boSS你疯了吧，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曹风起！”
邓洛普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安静工作，完成分内的事情，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唯一糟糕的是安贝儿不辞而别。
邓洛普担心安贝儿再次回到曹风起那个黑心工厂，十分担心她，因此托人到处打听。
不过这事他没告诉任何人。
“曹风起都已经把证据甩在我脸上了，你还敢说！”吉姆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邓洛普?戈登，你被开除了！”
“凭什么！你……”
吉姆不想听到邓洛普的声音，索性挂断电话。
曹风起占据主动权，截图怎么会流出去的，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吉姆想了很多，挣扎之后，他忽然发现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曹风起一早就赢了。
他静坐了几分钟，走过去拉开办公室大门。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吉姆好像老了很多岁，脸上全是失败者的颓废。
他双眼无神，嗓音沙哑：“公关部的，三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四个小时，吉姆要抓紧时间讨论一个把损失降到最低的方案。
……
曹家村超市门前。
曹风起仰望着沃耳玛总部大楼。
“村长，你说那个吉姆会下来道歉吗？”曹刚虚着眼睛，同样望着大楼，但除了玻璃反射的光，他什么都没看到。
“如果他不想沃耳玛变成过街老鼠，肯定会下来。”曹风起道。
“那么一个大老板，他能愿意对普通人道歉？”曹刚撇撇嘴。
在曹家村还没发迹之前，他还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见过各种嘴硬的老板。
从他们嘴里说出的话，比臭水沟捞出来的烂泥还要恶心，满篇都在含糊其辞，模糊重点。
半点道歉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曹刚光是想起就很鄙视。
“他会的。”曹风起笑道。
吉姆这个级别的富豪，在利益和脸面两者之间，他肯定会选择前者。
在这个靠财富论档次的圈子，谁还没点丢脸的事情，但只要有钱，依旧有地位，依旧是走哪都有人前呼后拥。
不过道歉归道歉，怎么道就看沃耳玛公关部的水平了。
曹风起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要想讨好民众之前，必须要先讨好他，否则手里的证据不是白收集了！
“村长，还是你有办法呀！”曹刚竖起大拇指。
他也以为曹家村超市获得胜利，这事就算完了。
但曹风起可不是圣母，该算的账他会一一算清楚，一个都不会放过！
正在两人无聊唠嗑的时候，又有人往曹家村超市这边来了。
曹家村超市发现金这事已经被好事者发到网上去了，陆陆续续都有人来凑热闹。
不过这些人没有像之前的顾客一头扎进超市，而是径直朝舞台这边来了。
“干什么！”
安保队长向前一步，拦住几人。
他指了指舞台边通向超市的宽阔的路：“特殊时期请谅解一下，如果要买东西的话，直接进去就行了。”
舞台上堆了那么多的现金，以防万一，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我们没别的意思。”一个年轻人说着生硬的华夏语，“我们就是来看看曹村长。”
从他的口音听得出，他会华夏语，只是长时间不说有点生疏。
“怎么了？”曹风起察觉到那边的情况，走到舞台边蹲下，“你们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