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衙役不陌生,冯桂兰的儿子就在县里做衙役,每个月都会回来拿粮食。
可江家不是流放来的吗?他怎么还能去县衙里干活,县衙里知道吗?
大家的目光都在江泓宇和叶明珠之间转换。
有人出声:“明珠,江泓宇能去县衙是不是你给帮的忙。”
叶明珠立刻摇头:“叔,我哪有那本事,泓宇前几天出门的时候,帮了衙门里一点忙,衙门里见他会功夫,就让他去试试。”
两人买牛的时候就商量过了,直接把江泓宇要去衙门上班的事情说出来。
“明珠,我可以借牛吗?”又有人问。
“你们只能等泓宇休沐的时候借,或者泓宇白天不用牛的时候,一天30文钱。”这个问题也是提前商量过的,叶明珠回答的很快。
村里人有些不满:“都是一个村的,怎么还收钱。”
叶明珠有些好笑:“一个牛车上差不多坐七八个人,每人收两文钱,你算算我每天跑两趟多少钱,再说了,你们用别人的牛难道不用钱?”
当然要用钱,而且是每天35-40文,送回去的时候还得把牛喂饱。
这时候有人打圆场:“都是一个村的,明珠已经很照顾大家了,没事就回吧,回吧。”
叶明珠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等着大家问问题,她是嫁在本村,好处是有事村里人会护着她,坏处就是太熟了,有些话不好说。
反正她都成亲了,前几天更是跟大伯家闹掰了,这时候让村里人看看她的脾气更好,能减少以后的很多麻烦。
村里人都摇头,又看了会儿牛,没有再说话。
江泓宇和叶明珠、叶云安这才进门。
江泓宇把牛送到后院,当初建房子的时候,后院留的院子够大,现在做个牛棚没问题。
江婶今天居然在家,看到他们把牛牵回来,远远的点头:“看来这牛不错,我跟严昊说好了,以后他每天送你去镇上。”
江泓宇一脸的了然:“那我一会儿去跟严叔说。”
江婶点头,立刻又回了自己房间。
叶明珠跟着江泓宇去后院,看着他在那搭棚子,不时递给他一个木板。
“严昊叔跟我娘从小一起长大,跟我爹也是好友,当初我爹被判了流放,严叔替我爹说话,也被贬了官职,他干脆跟我们一起流放到这里。”
这事叶叶明珠还真是不知道。
“严叔的功夫很好,我来到这里后,功夫都是严叔教的。”
叶明珠秒懂,还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可,她为什么觉得江婶跟严昊有些关系呢?
“有了严叔,没人能占牛车的便宜。”江泓宇跟严昊的关系应该很好,他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带了笑意。
两个人说说笑笑间,把牛棚搭了一半。
棚子顶上需要盖一些茅草,江泓宇准备去村口割一些,刚走到前院,就看到院子里的草堆。
叶云安冲两人眨眼:“刚才有人送过来,婶子让我叫严叔。”
江泓宇叹口气:“严叔这是为了避嫌,才不肯多待。”
叶明珠本来想问严昊跟江婶的关系,这时候倒不好再问了。
“宇哥儿,我们听说你买了头牛,我明天想去镇上,你送我去吧?”几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妇人从门外进来。
叶明珠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当初她成亲当天来的那几个人。
这次不用江泓宇说话,她先往前一步,伸手:“原来是几个婶子呀,那就先把明天的车钱付了吧。”
仍然是上次的刻薄妇人打头:“都是亲戚,说这话多生分。”
叶明珠点头,一脸你说的对:“夫君,这位大娘说的好对,都是亲戚,咱们家今天别做饭了,去这位大娘家吃饭吧。”
说完又看向圆脸妇人:“明天去你家吃饭。”
黑脸妇人眼看叶明珠抢着说:“我家没饭,别去我家。”
叶明珠扫她一眼,嘟起嘴看向江泓宇:“夫君,你家的亲戚好抠门,这样太生分了。”
这是把话还给她们了,几个妇人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江泓宇则觉得有些好笑,每次看到叶明珠怼这几个人都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第一次见叶明珠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可自从成亲后,她收拾大伯一家,怼了他家亲戚,能下海,会画图,时不时就让他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叶明珠见江泓宇有些走神,咳嗽一声,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江泓宇这才说:“明珠,这几位都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妇,哪会占咱们便宜。”
叶明珠嗯了一声,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几人:“这几位,我还知道怎么称呼你们,是分着给钱还是一起?”
刻薄妇人先看了看两人,思量着让谁给钱,圆脸妇人讪讪笑了一下,小声说:“我家可没有多余的钱。”
黑脸妇人的脸更黑了,使劲拧着手里的帕子,不说话。
平时去镇上坐两文的牛车还要考虑考虑,这一趟就要30文,她哪舍得。
另外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心态,想坐不花钱的牛车。
叶明珠见她们仨支支吾吾,直接绷了脸:“几位,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们还得给牛搭棚子,实在没空招待你们,要不,你们来帮我们搭棚子?”
三人齐齐后退,她们哪会搭棚子。
眼见占不到便宜,刻薄妇人问起江婶,说几天没见了。
叶明珠一扭头,指着旁边的背篓:“我娘每天都要上山采药,哪像几位大娘婶子一样清闲,要不几位明天陪我娘去采药,采够一背篓我家的牛车让你们用一天。”
刻薄妇人:“一背篓的药起码能卖几十文,你想着让我们当苦力。”
叶明珠双手一摊:“我哪敢,那就直接给钱,要不然晒药草,背到镇上卖也挺麻烦的。”
刻薄妇人:……
圆脸妇人:……
黑脸妇人:……
三人占不到便宜,又磨蹭了一会儿只能甩手走了。
江泓宇收回目光,摇头:“她们总觉得身份高贵,不肯低头,宁肯占小便宜也不愿意干活挣钱,自家日子过得糟心,就去别人家找存在感。”
叶明珠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刚才注意到几人脚上穿着精致的绣鞋,那可需要几个三十文,有钱买好鞋,没钱坐车,不是过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