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别动。”前方传来几个壮汉的声音。
叶明珠怀里的小子立刻转身,躲到了叶明珠的身后,还低声说了句:“姐姐救我。”
叶明珠皱眉,不动声色地想撤回自己的衣服,可是那小子拽的紧,愣是没拽回来。
几个壮汉已经站到了她们面前,最前面如同铁塔一样的男人皱眉看着她们几人:“把你们身后的小子交出来。”
叶明珠不与惹事,往旁边移动了一些,身后的小子立刻跟着她移动。
“姐姐,他们是人贩子。”瘦黑的小子低着头,只能看到头顶,可声音清脆,吐字清晰。
叶明珠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前面的几人:“你们是他的什么人?”
男人挑眉看着她:“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该管的闲事别管。”
叶明珠的脸沉了下来:“我没想管闲事,你也看到了,他一直拉着我的衣袖,我想走都走不了。”
众人往叶明珠抬起的袖子上看去,一个黑手紧紧地抓着袖子,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黑色。
“我的衣服被他摸脏了,既然这是你们的人,你赔了我的衣服钱,人,你们带走。”
“放屁,我们还没跟你计较呢,你先跟我们要钱,快点躲开,要不然一会儿爷伤了你,可别后悔。”男人皱眉,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客官,这人,是牙行的打手,你还是赶紧让他们把人带走吧。”店小二在叶明珠的耳边,小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严叔还在他们酒楼等着,他都想一走了之了。
“姐姐,他们真的是人贩子。”抓着叶明珠衣服的小子声音颤抖,一副很怕的样子。
“你放什么屁,我们可是正经的牙行,你是被你爹卖给我们的,凭什么说我们是人贩子?”铁塔男人身后一个胖子听到这话很是不平。
“我们买下你可倒了八辈子霉了,自从你来了我们牙行,不是故意往井里撒尿,就是把衣服都撒上土,找到机会还往外跑。”
胖子不顾铁塔男人的阻拦站到前面,用手指着叶明珠的方向开始抱怨:“你自己说,有我们这样的人贩子吗?我们要是人贩子,早就把你打死了。”
“可是你们从人贩子手里把我买下来,你们不是好人。”叶明珠身后的小子忿忿不平地说。
对面的胖子还想说话,被铁塔男人拦住:“我们是牙行,不是善堂,不可能做赔本买卖,你说的那些我们不知道真假,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们牙行的人。”
“姐姐,姐姐,你买下我好不好,我,我会干活,我会洗衣服,我会扫地……”叶明珠的胳膊被身后的小子抖得如同要散架一样。
叶明珠注意到对面的胖子脸上的笑容绷都绷不住,看来这小子说的话,八成是假的。
“既然姑娘要买下这小子,给我们八两银子,他归你了。”铁塔男人实在是烦了这小子了,现在有人愿意接手,他也不计较刚才对方的无理了。
“才八两银子?”叶明珠身后的小子很是不满地探出头:“我,我就值八两银子?”
“你要多给也没关系。”铁塔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立刻缩回了叶明珠的身后,“八两就八两吧。”
铁塔男人看向叶明珠:“给钱吧。”
叶明珠有些莫名其妙,她这是被“仙人跳”了?哪家这个年纪的小子值这些钱。
“我身上没带钱,我家里也用不起这么贵的小子。”叶明珠直接甩手就要走,可身后的小子一直拉着她的衣服,让她想走也走不了。
“你也别败坏我们牙行的名声,不是我们卖的贵,是这小子砸了我们牙行的碗,损坏了不少的衣服,零零碎碎加在一起要四五两银子,我们现在要八两,还是便宜了你们呢?”
胖子一脸的你们占便宜的表情,最客气地是那小子也跟着点头。
一刻钟后,叶明珠黑着脸,走回了酒楼。
严叔看着紧紧抓着叶明珠衣服的小子,脸上都是困惑:“明珠,这是谁?”
“这是我姐给我买的书童。”叶云安抢着说。
“书童?”严叔重复了一遍:“他几岁了?”
“我六岁了,你别看我年纪小,我读过的书已经很多了,我大哥说,再过两年我都能去考科举了。”
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小子挺起胸膛,一脸骄傲地说。
才六岁的小豆丁,谁知道他大哥几岁,只怕是用来哄他的话,被他当成了真。
叶明珠长长地出了口气,满脸都是苦笑:“严叔,这确实是我买的人,以后就跟在云安旁边。”
如果能选择,她肯定不会买下这小子,可刚才,铁塔男人坚持要卖给她,这小子又不停地说好话,叶云安最后看不下去了,也帮着求情。
就连店小二,都一副不买下这小子,就是没良心的样子,她才憋着气买下了这小子。
可是买下他以后,他还是拉着她的衣服,生怕被抛弃的样子,让叶明珠很是无语。
“姐姐,要不,给他洗个澡吧,他脸上,实在是太黑了。”叶云安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叶明珠的沉思。
叶明珠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犹豫了一下说:“绿豆?”
“啥?你叫绿豆?”叶云安听到这名字忍不住的大笑:“谁给你起的名字,居然叫绿豆。”
绿豆嘟嘴,把头歪向旁边,很不高兴的样子。
叶明珠却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这不像是真名,她看向严叔。
“严叔,要不我们去旁边的客栈要一间房,让绿豆洗个澡,换身衣裳我们再走?”
严叔看着瘦弱的绿豆,倒是没有拒绝。
店小二已经机灵地给他们推荐了一家旁边的客栈。
严叔带着绿豆去洗澡,叶明珠给了店小二一吊钱,拜托他去给绿豆买两套衣服和鞋,剩下的就当是赏银了。
店小二很是高兴地去买了衣服,又给送到房中。
叶明珠就带着叶云安在客栈门口逛了逛,给他买了一些小东西。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严叔已经退了房,坐在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