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周媛的那一刻,白宝珠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三哥为了一个认识半年的女人,抛弃了为他生儿育女,与他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的结发妻子。
周媛,有六分,长得像卢静,那个三哥心中忘不掉的白月光。
活人,怎么能争的过死人!
她也为周媛哀伤,她知道自己背负了一个抢夺人丈夫的名声,她和孩子将永远得不到婆家的认可,却是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吗?
白少轩!
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
白宝珠咬牙切齿。
省政府所有工作人员的个人信息,在资料档案室都有入档。
白宝珠很容易就能查到周媛家的具体住址。
她还是打算先找周媛谈一谈,不为别的,只为了同为女人。
世俗,对女人的要求,比对男人的更苛刻。周媛和三哥在一起,世俗多会指责周媛不自爱,不道德,抢别人的丈夫。
却很少会指责三哥,有妇之夫还勾引人家未婚的姑娘,没离婚却让人家姑娘怀孕。
现在,尽管革新思想,女人的地位逐渐被提高,可因为生理上和承袭自古代的男尊女卑观念的影响,女人生存立世也比男人更加不易。
有些世俗的观念,就算是女人自己,也不自觉的把枷锁套在自己的身上。
就像是夏营长的爱人,她在工厂辛苦劳作一日,回家要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照顾老人,伺候孩子,夏营长回家跟个大爷似的,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洗脚水都要给他打现成的。
周媛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她还年轻,何必要吊死在三哥这棵歪脖子树上。
周媛看见约她去茶馆喝茶的白宝珠,并无意外,她其实一直在等待,或者是早就预见了这个时刻会到来。
“宝珠姐,我知道我对不起冯大姐。
可是,我没办法,我是真心喜欢少轩哥的。”周媛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嘴上说着对不起,眼睛里却没有悔意,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白宝珠看到与之前全然不同的周媛,眼神微闪。
她之前对周媛的了解,多是来源于她的同部门的同志们。之后也仅是在认识的程度上,谈不上相熟。
她在同志们中的口碑很好,是个阳光开朗,没有心机的形象。
也许这个周媛是个善于包装自己形象的高手,这个姑娘远远不像她之前表现出来的单纯,简单。
两人可能是渣男对渣女,天生绝配。
白宝珠也不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就算是自己好心一次,看能不能点醒她了。
若能点醒周媛,自己老娘老爹也省的整日为三哥这头倔驴担心。
“周媛,我三哥这个人,他是白家的幼子。
自幼,上面有父兄撑着,他想要什么,自有父兄为他安排好一切,不用他争抢,也不用他操心。
他惹了祸,也自有父兄帮他收拾烂摊子,他会有恃无恐。
结婚后,我三嫂也是一直哄着他,捧着他,顺着他。
说的好听,他是万事随遇而安。说的不好听,他根本就是没长大,他没有做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这样的男人,他能因为你,舍弃我三嫂和孩子。
也会因为别人,再舍弃你和你的孩子。
六分容貌,三分性情。你知道,你很像一个已经故去的女人吗?”
周媛嘴角微微上扬,是胜利者的姿势,“
那次少轩哥来找白副书记,只一眼,我就喜欢上他。
后来,我娘病了,是少轩哥帮了我,才救了我娘一命,他是我的恩人。
六分容貌,三分性情,足以上我抓住少轩哥的心,把他留在我身边。”
白宝珠看着周媛毫不掩饰的眼神,还有眼中的得意,暗暗摇头。
得!多说无益,两个渣,锁死吧。
一见钟情?骗鬼去吧!因为他是白少甫的亲弟弟吧!
救命恩人?以她对三哥的了解,那必定是出钱又出钱,出手大方,阔绰。
白宝珠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不知道周媛在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今天错看了白少轩!
“你好自为之吧!”留下这句话,结清了茶钱,白宝珠就离开了。
看着白宝珠的背影,周媛露出了几分嫉妒。
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指手画脚。
还不是因为她是白家的女儿,天生命好。
自己苦心费力得来的,她却是天生就拥有了。
她一定要把白少轩紧紧抓在手中。以白少轩的出手,白家家资必定不菲,那些家财也有她的一份。
周媛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慈爱,她的孩子,不能像她一样,生长在那样的家庭里。
甫一出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周媛在白少轩喝醉的那天晚上,他抱着她时,嘴里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就知道了,她是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
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不在乎!
跟了白少轩,她娘可以得到有效的医治,身体一直在好转。
跟了白少轩,家里还清了父亲生前欠下的赌债。家里过上了顿顿白米白面,有肉有菜的日子。
跟了白少轩,她在省政府也多一重倚仗。
既然白少甫看不上她,那他的弟弟能看上她也是一样的。弟媳妇有事,弟弟去求,他也是要帮着办的!
此时,白家。
白老爹在后院,收拾他的药圃。
白老娘在旁做着个小板凳摘菜。
老夫妻两个,也在说着白少轩的事,口气中却有着懊悔。
白老爹恨声道,“惯子如杀子,以前就是太惯着他了,才养成他现在这副样子。”
白老娘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你看他现在长的高高壮壮,可是他出了娘胎,就体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五岁前,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
咱们这当爹娘的,难免娇惯他几分,哥哥们也都习惯了照顾他。
谁能想到,他平时对什么事都可有可无,万事不过心,偏偏对那个姑娘这般难忘。
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几个孙子孙女都跟着受难!”
见老妻伤心,白老爹忙放下手里的小锄头,过来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