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砚内心狐疑,赵元晨眼睛这么厉害,这是认出她了?
一旁的陈太医拱手回话,“齐王殿下,这是太医院的姜医女,老臣的随侍医女今日病了,所以才让姜医女暂代一下。”
陈太医话说完,姜姝砚连忙拱手行礼,顺带将埋的更低,“参见齐王殿下。”
然而,此举却非但没有打消赵元晨的疑虑,冷声吩咐,“抬起头来。”
姜姝砚一顿,手心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迟疑着没有将头抬起来。
然而赵元晨却没了更多耐心,冷哼一声,“怎么,听不懂本王的话,既然听不懂话,这耳朵也可以不用要了。”
陈太医一惊,面露惶恐,忙拱手行礼,“殿下恕罪,姜医女她有些胆小,老臣……”
这话赵元晨并不赞同,陈太医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了,眸光冷冷地看着姜姝砚,又重复了一句,“抬起头来……”
他这次话音落下,姜姝砚指尖僵硬了一瞬,才慢慢的将头抬起来,对上赵元晨的视线。
赵元晨的目光死死地落在姜姝砚的脸上,像是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眸光阴暗,晦涩不明。
然而视线落在姜姝砚眉宇间半晌,他英朗的眉宇却越蹙越深,带着满是狐疑的打量。
半晌过去,赵元晨冷冽的开口,“本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前几日殿下在后宫的入口处见过奴婢。”姜姝砚如实回话。
经她这么一提醒,赵元晨许是想起来了,眉头渐渐舒展了些,又盯着她看了片刻,仿佛是自己多想一般了,便抬手示意,“退下吧!”
陈太医吓得不轻,连忙拉着姜姝砚离开,生怕走晚了,赵元晨便要拿刀子割了她的耳。
待两人走后,赵元晨却依旧站在原地,思忖半晌。
蓦然,他转过身目光凌厉的落姜姝砚的背影上,先前那疑惑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迫使着他想要弄清楚心里疑虑,脸色阴沉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从永华宫内出来迎接的宫女忙高声唤道:“殿下,您去哪里?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赵元晨头也不回,大步朝着前方走去,抬手挥了挥,“本王去一趟五哥府上,有要事相商。”
金陵东北方向,慕王府西边书房内。
王府管家迎着赵元晨进书房,转身出门并关带上了房门。
赵元晨神色漠然的走进房内,站在赵榆桉书桌前,声音亦是一本正经,“五哥,我有重大发现。”
赵榆桉正站着练字,笔尖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头也未抬的问,“什么发现?”
“我今天在宫里遇见了一太医院的医女,眉眼和背影与赵司衔身边那女的很像。”赵元晨压低声音,神色一脸肃然。
然而赵元晨口中的话尚未说完,他手中的笔便是一顿,笔锋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整篇书法因这一个墨点,毁于一旦。
赵榆桉也不恼,神色淡然的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书房中间的扶手矮椅处坐下,动作悠闲的倒了两杯茶水。
拿起茶杯握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声音低沉,“那医女是不是姓姜?”
“对。”赵元晨一口回答,也上前走到扶手矮椅处坐下,拿起案几上的另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突然灵光一闪,他眉头轻拧,问出心中的疑问,“五哥你怎么知道?”
赵榆桉手指缓缓摩挲着茶杯,眸色阴暗深沉,“不是像,其实就是她,既然你也发现了,那说明这件事情基本上我们完全可以确定了。”
赵元晨恍然大悟,难怪从璟王府内入手查不到关于她的一点消息,原来从一开始他们查的方向都没对。
任谁都不会想到,与赵司衔同进同出关系亲密的女子会是太医院的一名医女。
“五哥,既然能确定那女的是太医院的医女,不如我们直接绑了她的亲人,让她为我们所用,这样便能掌握赵司衔的一举一动了。”赵元晨眸中闪过一丝阴沉,压低嗓音提议。
赵榆桉微怔,抬眸看了赵元晨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查她的身份了,消息还有三天才会回来。”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要对付赵司衔,送到他们手边的人自然是要利用到极致。
说完,赵榆桉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思绪一下子飘远。
赵元晨见他想的出声,往他杯中续了茶水,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面露狐疑,“五哥,怎么了?”
赵榆桉被拉回思绪,眉头依旧拧着,“我在想,为何这个时候赵司衔要带她出来,难道就不怕我们认出来吗?”
他此话一出,赵元晨也轻皱起眉,陷入了沉思……
一直到晚上,他们都想过各种可能,但是没有一个理由解释的通。
……
皇宫太医院内
这边姜姝砚和陈太医回到太医院,一路上陈太医都在跟姜姝砚小声嘀咕,说齐王和璟王都是不好惹的性子,特别是璟王,若是以后遇到就绕道走。
若是以前这些提醒,她或许是真的需要,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想不理,恐怕都不行。
姜姝砚手指一僵,不想拂了陈太医的好意,轻笑着应了声好。
过了这十几日,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太医院的太医都对她不错,一是因为她肯学,能吃得了旁人吃不了的苦,二是因为她经常帮他们代笔,抄些他们想要的东西送给他们。
所以她进入太医院的这段时间,日子并不算艰难,艰难的是遇到赵司衔之后……
晚上下了值之后,早早的用了晚膳洗漱好,姜姝砚便将岁兰打发了让她回去休息。
她今晚上约了救她的那姑娘亥时在太医院和后宫入口处的相见,那时候那处人少,她们见面也方便。
姜姝砚无疑是兴奋和期待的,或许是因为心里的猜想即将得到验证,又或许是因为心中所想有了期盼,使得她这段时日不那么煎熬。
她到的有些早,直到等了快一盏的时间,那姑娘才姗姗来迟,精致的脸上还透着些不快。
不等姜姝砚开口,便冷着声音率先道:“你是谁,找我来干什么?我并记得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