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衔眉头轻蹙,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视眼中看出什么破绽一样。
他眸中视线有些不明所以,幽深的瞳孔晦涩不明,让人猜不透情绪。
她未给赵司衔说话的机会,又压低声音,“你晚上要过来,但这里是伯府,若是被人发现,不仅有碍伯府的名声,对你我的名声也不好。”
姜姝砚眨眨眼,声音平静,“若是搬离了伯府,你来之时,就算被旁人看见什么,那至少对你我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
她知道赵司衔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恨不得和她待在一起,她这番话,相信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果然赵司衔身形僵了僵,又将她从怀中拉出来,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唇瓣轻启,“你……”
顷刻间,赵司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他私心也想让姜姝砚搬出去,这样他想来看她就来看她,他要想时,她也自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一刹那,赵司衔心跳加快,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呼之欲出,让他内心激动无比。
他半晌没说话,姜姝砚抿了抿唇,心中也跟着打鼓,一时间也猜不透赵司衔心中所想。
若是今日错过这大好时机,恐怕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就当她以为赵司衔不会同意之时,谁知他既居然一口答应了。
他答应的速度太快,让姜姝砚莫名的怔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赵司衔对上她的眼眸,眉梢带笑,声音低沉沙哑,“怎么,觉得很意外?”
姜姝砚低头一笑,掩去眼中的光华,不动声色,“是有一点。”
“本来想的是让你在伯府住两三个月就娶你过门,但赵元晨刺杀一事至今还没个说法,此事又将我给牵扯进来了,所以请旨赐婚的时候也只有往后延。”赵司衔伸手抚上她的脸庞,目光深深。
他缓缓凑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片刻后,他抚摸上她的手,牵着她的手往他身下那出引,“姝姝,这些日子,我忍的很辛苦。”
姜姝砚指尖触及到他墨色锦缎衣衫,忙将手往回缩,瞳孔也跟着紧缩。
赵司衔攥紧她的手,不肯松手,声音低哑,“姝姝……”
他此时这模样,姜姝砚哪还有不明白的,忙垂下视线,“等搬出去之后吧!好不好?”
若按照以往来说,赵司衔是不会答应的,但今日不知为何明明心里很想要,但从口中说出话却变了说辞,“好……”
适宜赵司衔出了伯府的时候,都暗自有些后悔,但又想到接下来的日日都能拥她入怀,那这些也不是不能忍耐。
他翻墙出了伯府的时候,暗处的云深忙走上前,神情狐疑,“殿下,您……”
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赵司衔这个时候还会从伯府里面出来,他怎么猜,也得到明天早上才是。
赵司衔抬眸看了一眼伯府高深的院墙,笑意浅显,“将本王晚钰斋的那间院子打扫一下,后日本王要接姝姝过去住一段时日。”
云深睁大眼,一时间有些莫名,“可殿下不是……”
他猜出云深的想法,然唇角的笑意依旧未消散,“本王只是暂且接她出来住,免得她在伯府中受了欺负,等父皇的赐婚旨意下来后,本王再送她到伯府来出嫁。”
只要赵司衔打定好主意的事情,他第二日便亲自上门找了忠毅伯商议此事,两人在书房中谈论了半个时辰的话。
至于说了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
赵司衔自从伯府离开后,忠毅伯叫上妻子一同去了一趟秦老夫人的院中。
之后秦老夫人只叹了口气,轻声呢喃了一句,“到底是我们对不起她……”
姜姝砚得知这个消息时,赵司衔刚从伯府离开,对此她没什么觉得奇怪的。
况且以赵司衔的性子,没在昨夜敲响伯府大门已然是收敛了几分。
今日一早就来,看来也是迫不及待。
姜姝砚放下药碗,吩咐云菲,“收拾东西吧,动静小些!”
云菲应下,叫来月柳和月兰起来,先从屋里面收拾起。
只是她东西少,而且这次来伯府本也是只住几个月的时间,东西也没带太多来。
况且姜姝砚来了伯府近一个月,也都是深居浅出的,自然用不到这些东西。
只花了半炷香的时间,就将屋子里面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只装了两个箱子。
月柳和月兰刚退出房门,秦老夫人和秦夫人两人就过来了。
她们来的目的,姜姝砚都知道,也知道她们是来说什么事情的。
等她们说明来意后,一切都如姜姝砚所猜想的一样。
姜姝砚一脸真诚的宽慰,“老夫人、夫人,姝砚搬出去,只是不想让这场闹剧在继续下去,惹人生疑,绝没有责怪的意思,殿下也没有这个意思,你们放心,届时姝砚还要回到伯府来出嫁呢……”
她一席话说到了她们的心坎上,也彻底打消了她们心中的顾虑。
婆媳不由自主的相互对视一眼,眼底皆浮上一抹浅显的笑意。
既然话说开了,她们也没有多留,既然姜姝砚要离府,她们也是要准备,为姜姝砚的离开找一个掩人耳目的说辞。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一辆马车从忠毅伯府后门驶出,朝着城东西平街的一间宅子缓缓而去。
马车也是从后门驶出,片刻后,赵司衔牵着姜姝砚的手从马车里走出来。
赵司衔率先跳下马车,伸手去扶姜姝砚,眸中星光潋滟,“姝姝,慢些……”
姜姝砚踩下马蹬,下了一步台阶,便被赵司衔弯腰抱起,疾步朝着后院走去。
“赵司衔,你快放我下来……”姜姝砚惊呼。
若是让府里的丫鬟小厮看见,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赵司衔轻嘘一声,眼中风情快要溢出来,知道她担心什么,笑着解释,“放心,只有我们,没有别人……”
他抱着姜姝砚穿过大半个后院,果然没有看见人。
来到厢房外,院子外面没有人候着,但里面却灯火通明,精致奢华。
走进床榻边,把姜姝砚放在床上便压下来,“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