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昏暗,看不清赵司衔的脸色,但从他冷“呵”一声的语调中姜姝砚能感觉到,他此时是动了怒的。
下一瞬,他转过身按住姜姝砚的肩膀,将她按回床榻,“我去看看,你别出来。”
掀开了被子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衣衫穿上,大步出了房间,只是出去的时候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赵司衔并未去到前院,而是站在门外的屋檐下,嘱咐着云深事情。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姜姝砚躺在被褥里,听不正切。
不过一会儿时间,赵司衔又推开房门进来,回到床榻上,继续将她抱在怀中,“睡吧!没事的,云深他们会解决的。”
果然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小,然后不过几息时间,外面的声音又突然大了起来,甚至比刚才还要大声。
姜姝砚不免从床上惊醒,赵司衔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刚拍了几下,急促的脚步声又在门外回廊上响起,紧接着云深又敲响了房门,“殿下,那位也来了,怕是拦不住了。”
云深说得隐晦,但两人心中却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赵榆桉。
否则以云深他们,怎么可能阻止不了刑部的人。
姜姝砚瞬间感觉到赵司衔呼吸变得凝重了些,亦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冽杀气。
赵司衔又起身,坐在床边安抚了姜姝砚片刻,“睡吧!不用等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他走出房间,云菲推门进来,“夫人莫怕,殿下等会儿就回来了。”
怕姜姝砚自然是不怕,况且今晚的赵榆桉过来,本就是不是为了搜查什么刺客,而是另有目的。
他完全可以在暗处不来,亲自来了,把赵司衔逼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姜姝砚摇头,轻声回应,“我自是不怕,去把灯点了吧!”
“是。”云菲起身去点蜡烛。
赵司衔穿着一身黑袍走到前院,赵榆桉一身深棕色盔甲,来势汹汹,坐在前厅中的扶手椅中。
他带来的那群护卫正团团围在前厅,气势凛然,手中火把照得院内明晃晃一片。。
看着赵司衔走进前厅,他唇瓣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七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儿不是你的璟王府吧?”
赵司衔冷冷地盯着他,上前坐到他对面的扶手椅上,眸光微敛,“本王的私宅,偶尔来这里小住,怎么……五哥这个闲事也要管?”
赵榆桉摇摇头,故作一副无辜状,“自然不是,七弟这可就错怪五哥了,五哥可是奉父皇之命前来捉拿刺客的,刚才有人亲眼看见刺客进了这间院子的,。”
“所以五哥是怀疑本王了?”赵司衔眉头微挑,口中的话语中却已然带了些戾气。
“当哥哥的自然是不会怀疑自己的弟弟,这不是还在搜查吗?七弟急什么?况且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说七弟是吗?”赵榆桉面色不变,眸中笑意浅显,淡然从容。
赵司衔本就讨厌他的很,此时自然也是口中不留情,笑中带着嘲弄,“五哥这么堂而皇之的私闯民宅,所以是有证据了?既然有证据,那和不拿出来让弟弟看看……”
“七弟,本王的人亲眼看见的,做不得假;既然是怀疑,那便得搜查,七弟若是问心无愧,可敢让五哥派人搜一搜?”赵榆桉也对上他的眼眸,唇边带笑,清隽舒朗。
不管赵司衔有没有愧,都不会让赵榆桉派人进去搜查,一是姜姝砚还在后院,二是书房里面还有很多朝中公文密信,这些错综复杂,是不能让别人知晓的。
但赵榆桉说得如此信誓旦旦,赵司衔也有些狐疑,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也没盘问过云深他们,没法一时判定真假,却也对赵榆桉那话存了疑。
“五哥也别说这话来激我,我自然是不吃这一套的,不过是五哥手下的人看到的?”赵司衔沉吟一番,话锋一转。
赵榆桉盯着他一定不动,“他不在这里,七弟,他即是五哥的人,五哥也只会护他周全的。”
这话一出,赵司衔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心中那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赵榆桉在骗他,根本就没有那人,一切都是他杜撰出来的。
而且院子里面的人也自然都是他亲近之人,不然他将此事闹大了没法收场。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七弟,五哥也是奉父皇之命办事,七哥也不要为难五哥才是。”
赵司衔一下子敛了脸上的浅笑,脸上神色变得嗜血暴戾,“为难?五哥怕是没有见过本王为难人的时候,若是为难,你们焉有命在。”
他语调也很冷,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声音也不大,但却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也让院中的众人心底莫名升起一缕慌乱。
只是赵榆桉也自是不怕他,“七弟这是连父皇的话都不曾放在眼里了?”
“父皇的话,本王自然放在心上,只是若是让父皇得知,五哥为了追查刺客,攀咬自己的亲弟弟,你说父皇该作何之想?”赵司衔冷笑着反问。
赵榆桉眸色一凛,眼中也染上些冷意,自然是对他有所不满了。
好半晌,赵榆桉才道:“七弟还当真坦荡,若本王今日非要搜查呢?”
“七哥可以试试看,到底是你的人多,还是本王的人多,闹到父皇哪里去,本王也是不怕的。”赵司衔冷哼,还击的毫不客气。
语毕,思量片刻,唇角扬起一抹讥笑,“若本王是七哥,定然不会这般莽撞行事,早早的交出刺客,也好了却了父皇的一桩心事,给六哥报仇不是吗?”
届时,从府门外进来一个身穿劲装的护卫,小跑着跑上前,俯身在赵榆桉身边低语两句。
赵榆桉抬手示意,那护卫退下,又才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信誓旦旦,若是五哥还要进府搜查,倒显得是五哥的不是了,也希望七弟如你所说,干干净净。”
说完,他沉吟一番,眉尖轻挑,“听说郑州的顾南枝因为姜姑娘一事病了,快半个月了吧!都不见好,真是深情啊,若本王是女子,自然也想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