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
“殿下恕罪……”
跪在屋内的云深和墨楚纷纷请罪,异口同声。
“殿下,您高烧不退,属下们也是着急,才去找了姑娘,请殿下息怒。”墨楚又接着补充道。
姜姝砚站在门口处没有说话,但眼睑微敛了一下,思忖了一瞬后,轻笑了笑,却什么都没说。
她笑的时候,刚好赵司衔也抬眸看过来,眼眸瞬间亮了,“姝姝,你怎么来了?”
屋内烧着地龙,倒是不冷,反而带着些热气。
他穿着白色里衣,身上披了件玄色长袍,只是脸色看着还有些苍白,像是大病初愈,边说话边跟着跑过来。
走过来之后又转身冷眼看着云深和墨楚,“你们下去吧!”
姜姝砚看着两人规矩的退出房间,也没有拆穿他。
她抬手轻抚了一下额头,“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烧退了没?你都在骂人了,烧定然是已经退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赵司衔的笑意一下僵在脸上,连忙抓住姜姝砚手臂。
姜姝砚被抓住手臂,停下脚步,垂下眸子轻睨了他一眼。
赵司衔察觉到她的神色,连忙松开她的手臂,“姝姝,你别生气,我特意吩咐过了,让他们不准去找你的,谁知……”
然而姜姝砚本不想拆穿他,但看他这副强词夺理的样子,又觉得气不过,“赵司衔,你这样挺没意思的……”
她刚好过来,就看见赵司衔发脾气,‘谁准你们自作主张去找她的?’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为得就是让她放松警惕。
她一说这话,赵司衔也好似彻底慌了神,唇瓣控制不住的颤抖,“姝姝,对不起,我没跟云深他们说过那话,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我……”
他支支吾吾,语气中半是乞求半是哽咽,“我就是想见一见你,我一想到后面见不到你,我觉得我快要疯了……”
姜姝砚没有说话,只是拧着眉看他,但心底异常的感觉到赵司衔有些变了,至于是哪里变了,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垂在身侧的指尖不自觉的动了动,只是他这模样纵然姜姝砚心里有气,也发作不了,想说些什么,可发现什么都不合适。
只叹息了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出来太久,灵灵会担心的。”
赵司衔一口答应了,也没挽留她,“好,我让云菲将你送到门口。”
姜姝砚刚想拒绝,就几步路那用的着人送。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赵司衔又道:“别拒绝我,现在还没有抓到那些人,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看着你安全到家,我才放心。”
“好。”姜姝砚转念一笑,轻声应下。
她跟着云菲正要走出门口之时,赵司衔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姝姝,昨晚我是真病了,也请大夫来看过诊的……”
“我知道……”姜姝砚只停顿了一下,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云菲把姜姝砚送回院子门口,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姑娘,您离开的这两年里,殿下每一天都活在自责当中,他怕你出事,怕你在外面受委屈,怕你过得不好……”
说到最后,云菲也有些哽咽,她深吸了一口气,“陛下也打过,也骂过,属下们也劝过,殿下凭借着心里的执念,从来没有那一天放弃过寻找您……为了寻找您,甚至还跟慕王殿下合作,就怕你在外面过得不好……”
姜姝砚眨了眨眼睛,“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完去推开院门走进去,转身关门之际,顺着关门的缝隙。
云菲正抱拳行礼,“属下告退。”
而斜对面的宅院里,刚才姜姝砚跟云菲离开后,云深和墨楚也跟着进来。
赵司衔回到床榻边坐着,眸色微敛,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三人在屋内待了半盏茶的时间,云菲也跟着推门进来,她走上前,“殿下,属下已经将夫人送回去了。”
几人早已达成一种默契,在姜姝砚面前的时候,怕惹到姜姝砚不高兴,:便喊‘姑娘’。
可到了赵司衔面前,那姜姝砚就是他们家殿下的准王妃,自然得唤‘夫人’,于此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家殿下高兴。
“嗯……”赵司衔换了个姿势,轻应了一声,“今日这事你们干的很好。”
云深和墨楚对视一眼,连忙拱手谢过。
“殿下,可是夫人不还是发现了吗?是您的吩咐……”云深又有些不明所以,接着询问。
“本王就是要让她发现,只要本王够可怜,虽然不能让他原谅我,但若能让她同情我几分,也就够了。”赵司衔端坐着,视线低垂,眸中闪烁着熠熠金光。
只有亦真亦假,才能让她很快的放下防备。
徐徐图之……
他愿意用一辈子徐徐图之,赌她心软……
他笑了笑,又问起旁的事情,“我那堂弟现在在何处?“
“在城外一间破庙里面,现在他们正打算去北疆呢!属下派人看着呢!他们跑不掉的。”墨楚上前禀告。
“他们要去北疆,定然要准备防寒的东西,派人拦一拦,不要让他们发现了。”提起晟合王的那遗腹子,赵司衔眸色冷了又冷,随后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墨楚也知道他们家此时都还没动手,就明白他么家殿下要利用那些人,“属下明白。”
他一只手撑在膝盖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过了半晌后,扬唇笑了笑,“姝姝,明天让知府过来一趟,本王要见他……”
“是。”云深应下。
一晃又几天过去,这几天姜姝砚每日去医馆,早上和晚上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赵司衔的身影。
而斜对面的那间院子也大门紧闭,也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这天晚上,姜姝砚冒着寒风回来,走进屋子里面打了个寒颤,晚饭两人是坐在炭火旁边吃的,又省事又暖和。
“估计今晚上就要下雪了。”姜浣灵放下手中的汤碗。
“是,今年的雪下得要晚一点。”姜姝砚也跟着道。
两人收拾完伙房,洗漱好回到房间后,姜姝砚坐在床上正看着医书。
突然,院中传来“咚”一声脆响。
姜姝砚一惊,心跳加快,忙穿上前衣服,穿上鞋子。
推开门走到院中,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周边一片雪白,而院中正趴着一个人,身形看着还十分眼熟。
她走过去一看,不由得睁大眼睛,“赵司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