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街道上有人在燃放着鞭炮，一些老年人穿着红色的礼服结伴出来旅游。
    “长命百岁，大吉大利。”年轻人见到认识的长辈，必然会认真的双手作揖送上祝福。
    空气中到处都传来了食物香甜的气息和欢声笑语，街道上日常繁忙的车流几乎都已经消失不见，除了公交车还在运营，其他人都在放假休息享受假日悠闲的时光。
    整座城市到处充满了节日的氛围，因为今天是每年一次9月9日的重阳节。作为大明帝国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这天不但全国放假所有人还要聚集在一起参加祭天仪式。
    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却有一个人满脸的怨念。
    木易被迫穿上了一身上玄下红的传统礼服戴着进贤冠，跟在同样装束的张三身后，一脸不情愿的站在市中心广场上。
    “张哥，祭典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木易靠近张三小声问道。
    他浑身别扭的看着身上的衣服，因为是两辈子第一次穿这种古代全身传统礼服，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同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木易总感觉广场内，其他一起在等待祭奠开始的贵族，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甚至有一些年轻漂亮的美少女被长辈带着过来和张三见礼时，双眼放光的盯着他看个不停。
    这样的感觉，让木易觉得自己像个戏台上的小丑，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所以他想尽快结束这种被人围观的场面，回到自己地下十层的办公室享受安静的时光。
    “木易，你急什么，这才上午10点，要到12点祭天仪式才会正式举行。”旁边穿着一身大红色礼袍的沈玉说道。
    对于这种正式的欢庆场合，沈玉倒是非常习惯。她家里本来就是上京城的大家族，自小家学渊源受过系统的培养，所以在和其他人交往时显得非常自如。
    “沈姐，我倒不是急着离开，而是感觉太别扭，总感觉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看。”木易眉头微皱，他虽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却没有达到完全不合群的地步。
    只是像他说的一样，木易的确是感觉到有人不时充满恶意的目光，虽然无法确定那些人在哪里，木易却不想自己当成靶子，光明正大的被人当成目标。
    张三听到沈玉木易两个人的谈话，他笑着安慰道。
    “木易你有这种感觉是很正常，今天是国家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还是举行祭天大典几万人聚集在一起的大型聚会。
    这种聚会，通常情况下也是那些邪教和东林党狂热分子袭击的目标。
    别看我们三个可以轻松的站在这里参加祭典，可实际上整个南京城的警卫系统都处于二级战备状态。
    你注意到了吗，就在市中心广场四周的大楼里，至少有上千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作为隐藏的护卫。
    现在空中的飞艇有很多都是隐藏的武装飞艇，作为警戒防御突发事件。
    像今天这种日子，我们通常都是外松内紧，就是为了防御那些想要暴力破坏祭典的罪犯。
    你能感觉到恶意目光很正常，附近的人肯定会有罪犯派来打听消息的探子。
    他们知道你是锦衣卫的百户，自然不可能给你什么好目光。”张三说到这里时神情自若的看着四周，好像完全不在意有可能爆发的袭击。
    因为这对他来说是每年都要经历的，每次过节锦衣卫为了保障节日安全都要累得半死。
    “是啊，木易，你要习惯每次过节我们都会这样。
    趁着节日祭典时袭击聚会的人群，是那些疯子必然会干的事。
    我父亲甚至有一次开玩笑说，如果节日祭典时不出点什么事，他反而觉得不正常。”沈玉笑靥如花的说道，她的一身礼裙配上美丽的容颜，让附近几个路过的青年男子看直了眼。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习惯这种事。”木易看两个人都觉得是正常情况，只能傻笑着同意他们的判断。
    但是在心里木易却莫名的紧张起来，他和塔灵说道。
    “帮我准备好战甲，或许一会儿就用得着。”
    木易之所以会让塔灵提前准备，是因为那种他感觉到的恶意不光非常的隐晦，还让他充满了威胁感。
    木易因为灵魂的特殊性，他实际上对周围的视线和别人的关注感觉非常迟钝，如果对方没有非常强大的力量，木易连对方的注视都会感觉不到。
    也就是说能让他感受到敌意的人，至少是要比他现在的力量强，才能让它产生明确的感应。
    过去木易不知道自己灵魂的这种特性，往往忽视别人的视线。
    可是自从控魂术案件结束后，木易被当成了上万人祈祷的对象，通过塔灵的提醒他才发现自己灵魂的异常方面。
    上万人祈祷聚集起来的精神力量让木易都没有感应，现在却被一道目光引起了他的警觉，也就是说对方的精神力量已经超过了上万人的总和，这才能在无意间让木易注意到。
    但现在张三和沈玉没有感应到，就说明对方的目标只有木易自己。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木易才让塔灵准备好战甲。
    希望是错觉，木易可真不希望和一个比自己强的人在这里交战。
    同时他也暗自奇怪，南京城里比他强还有敌意的人到底是谁，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这样的人啊。
    长明侯爵和朱家现在老实的很，刚才见到长明侯爵时对方见到张三时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远远的打招呼后立刻远离。
    至于邪教徒和东林党也不应该，最近因为木易的原因，南京城的邪教徒和东林党已经差不多被抓干净了。
    在大明帝国超严的户籍制度管理下，其他城市的邪教徒想要潜伏进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难道是邪教里一直没有被抓到的那个‘圣徒’首领？
    从木易接触到邪教徒案件开始，这个南京城名义上的首领就非常的狡猾。
    几次计谋耍了张三，让锦衣卫的抓捕行动扑空。就连朱志远举行邪神献祭这么大的事，邪教首领圣徒都没有露面参与。
    到现在为止，锦衣卫对这个圣徒的情报了解几乎为零，除了知道邪教有这么一个首领，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如果对方真的是邪教首领，要来袭击庆典还真有可能。
    可又一个问题出现了，既然对方要搞袭击，干嘛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自己又没有杀了他的爹娘，圣徒盯着自己做什么。
    木易内心充满了猜测，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度紧张感觉错时，塔灵忽然说道。
    〈的确是有人盯着你，不过对方利用了神只的力量隐藏了自己，不然我可以直接扫描到对方的位置。〉
    精神力，意念，祈祷的愿力等等普通人无法感应的力量，对塔灵来说都是可以直接扫描到的真实能量。
    一个强者敌视时携带的精神力，就足以被塔灵直接扫描反向定位到敌人的位置。
    可是对到用了神力隐藏自己，塔灵就没有办法了，他还没有强到可以突破神力的地步。
    就算如此，塔灵的提醒也非常及时，在确认敌人真的存在后，木易不由得想起了上次邪神献祭后他和塔灵讨论的方案。
    就是万一邪神意志真的降临到这个世界，木易应该怎么应对即将来临灭世危机。
    现在发现了一个隐藏起来的敌人强者，木易开始准备起了计划。
    ………
    市中广场中间，方圆百米高十多米的圆形白玉祭坛上，几名身着玄色礼服的祭师，伴随着礼乐声一起大声念诵祭文。
    “皇皇上天，昭临下土。集地之灵，隆甘风雨。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维予一人某，敬拜皇天之祜…”
    祭祀共分九个仪程，即迎神、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撤馔、送神、望燎等，各仪程演奏不同的乐章。
    整个过程至少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这还是大明帝国进入现代社会后简化了大量仪式时间的的结果。
    如果是古代正式的祭典没有三天的时间都不够，从前期各种准备礼仪工作，到主要参加祭天人员进行斋戒。
    最后在祭祀当天每个仪式都需要有歌舞祭典仪式，总之光是祭典仪式就能出一本书了。
    不过在古代祭天是皇帝专属的权利，普通贵族别说是主持祭天了，就是想要参与都没有那个身份。
    哪像现在的大明帝国，重阳节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祭天大典，不管什么人都有权利参加祭天仪式。
    祭祀的九个仪程就像表演一样在歌舞声中举行，即迎神、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撤馔、送神、望燎最终礼成。
    在礼乐仪式的间隙一份份早就准备好的三牲祭品，被穿着礼服的武者抬上祭坛。
    这个世界的大明帝国与地球华国的文化传统非常像，三牲祭品也几乎是一样，牛、羊、猪、祭天必备的三样贡品。
    不过和地球华国不一样的是，这个世界明国的三牲祭品是完整三只动物。
    并且富有这个世界特色的，用的还不是普通的动物，而是每只体长都超过十米的异兽。
    几十吨重的异兽，使用特殊的香料用最古老的方式烤制好，让整个市中心广场顿时就弥漫着诱人的烤肉香气。
    随着三牲祭品被抬上祭坛，其他的附属祭品也飞快的摆满了整个祭坛顶端。
    祭坛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宴会桌，邀请神只前来赴宴。
    “今年的祭天大典可真丰盛啊，居然是用二阶的异兽作为祭品…”附近有人惊喜的说道。
    “可不是吗，今年运气真好，有这么多的高级祭品，或许一会儿我们也能分到一块二阶异兽的肉…”旁边有人马上附和着说道，他们都惊喜于今年祭祀贡品的丰盛，相互讨论着散胙时能分到什么好东西。
    偶尔也有人低声提出疑问。
    “我听说这次祭天仪式为了欢迎某位高官，贵族们集资购买的是二阶巅峰的异兽，怎么到祭天仪式上就变成二阶初级的异兽。
    二阶巅峰和二阶初级，这中间价格可差的太远了，有几乎是十倍的差距…难道有人在其中中饱私囊。”
    这种猜测一说出来，马上就有人大声的阻止。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事也能乱说…
    …肯定是有人用购买祭品的钱去上供了，同样是二阶异兽，其中的差价至少也有上千万，这种事大家都明白还用你说…”看似拼命阻止的人声音却非常的洪亮，直接把贪污的事情盖棺定论。
    张三和沈玉同样听到了针对官员贪污的议论声，但他们却没有阻止，而是用摄像头把正在发表议论的几个人影像都记录下来。
    “…不要破坏祭典的氛围，等回去之后再调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事。”沈玉对木易教导道。
    锦衣卫有监察官员的职责，听到这种有明确证据的怀疑，必须要进行查证。
    那就像沈玉说的那样不要破坏祭典的气氛，可以等到明天过完节再去查证。
    祭天仪式速度并不算慢，三个小时后就完成了所有的礼仪。
    然后就到现代祭天大典最重要的一个仪式，散胙，也就是把祭品分发给所有参加祭祀的人。
    凡与祭者，皆受福胙，也是恩礼广博也。古代的家族祭祀一般以宴会告终，盖与先人同时也。所以祭以示敬，宴以尽欢，正是礼之用，和为贵。显是先王一张一弛之道。至於散胙，以示无论亲疏，依次受福，只有次序之先后，并无礼遇之厚薄，此先人之泛爱众也。
    以上就是散胙的古代定义。
    过去这种散胙，只是帝王举行祭天仪式时给作为陪衬的贵族一种福利赏赐。
    代表的含义是，现在举行祭天仪式了，上天会降临福赐给主持仪式的帝王。
    而为了显示自己不会独占上天的恩赐，主人吃肉仆人也可以喝汤，那些陪衬的贵族都会受到分发祭品的赏赐。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散胙这种在祭天大典后的仪式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随着现代化传播媒介的出现，散胙不知不觉中反而成了大明帝国祭天大典最让人关注的部分。
    这就像是电影颁奖典礼上，歌舞表演和各种铺垫仪式没有人注意，却都对最后的颁奖时刻关注一样。
    现在的散胙，成了各个城市权贵和帝国高层展示自己身份地位的舞台。
    祭典结束散胙时，参加祭天仪式的贵族通常都是按照自己的权利地位，按照先后顺序领取散胙分发的祭品。
    你说你家的权势有多强，自身的地位有多高，可在祭天大典散胙时连个前百名都排不进去，就知道你在自己的圈子里实际权势是什么地位了。
    所以在很多时候祭天大典之前，贵族都会对散胙时的排名进行明争暗斗，就为了自己的排名靠前。
    “礼成…”随着祭师洪亮的声音，每年一次的重阳祭天大典终于结束了。
    随着祭师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飞快跑出市中心广场，速度飞快就像是被追赶的兔子。
    祭典前两个多小时的等待，三个多小时的祭典又不能离开，有些人早就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