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吧,那是婆媳矛盾。
可是到了温蓝这里,她这个公公,比婆婆更爱挑拨是非。
碎嘴的程度,心态扭曲的程度。
胜过许多难缠的大妈。
“我今天有事出去了。”
“暖暖这几天也不在家住。”
温蓝好言好语解释着自己为什么没在家,没买菜做饭。
“有事?你的事情就是伺候你老公,知道吗?”
公公怒了。
温蓝像看怪物一样,这又是什么奇葩言论?
“我不知道,也不认同!”
“一家人是互相关爱的,什么伺候不伺候。”
她回答。
“你脑子搞搞清楚好吗?”
公公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指着温蓝责骂。
这也是温蓝最受不了的做派。
说话就说话,总是指人干什么呢?
如果是在饭桌上,她公公就会用筷子指着她责骂。
“温蓝,按照道理说,你伺候你老公以后,还要来伺候我们的!”
哈?什么东西?
温蓝真怀疑自己听错了。
“爸,那你想让我来伺候你们什么事?”
“你要给我们买菜烧饭,洗衣服擦地板!”
公公义正言辞。
“就是说啊!她什么时候来伺候过我们?”
“真是不孝顺!”
婆婆加柴添火。
真是荒了个大谬!
不过大局当前,温蓝不打算现在就和他们撕破脸。
她忍下了这口气,没有再说话。
“爸妈,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温蓝想息事宁人。
“这是我们的房子,又不是你的。要走也该是你走!”
公公又伸出了兰花指,指着她骂。
温蓝这才明白过来。
敢情今天无缘无故闹这一出,是来抢房子来了。
这套房子的产权,从表面上看的确是宋忆农的婚前房产。
婚前,他告诉温蓝,房子归他买。
但是装修家具家电这些都让温蓝家里负担。
那时候房价低。
宋忆农买下这套沁芳苑的学区房,才花了26万。
装修房子温蓝父母出资32万。
到最后连锅碗瓢盆都一应备齐了,没让小夫妻俩花一分钱。
本来宋忆农答应了婚后去给房产证加名。
接着就找各种理由推脱,说是手续费太贵。
温蓝一家人没有旁的想法。
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一来二去,这颗房产归属的大雷,就这么埋下了。
“爸妈,这套房子当初是怎么买的,怎么装修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温蓝提示他们。
然而居心不良的人怎么会听得进去这些话。
“我们不管这些的,反正这套房子是我们的,没你的份。”
公婆抵赖。
“所以你们今天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温蓝疲于应对,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们要住在这里,大房间归我们睡。你去小房间睡。”
婆婆说道。
“你现在去买菜烧饭!你要伺候老人,孝顺老人的,懂吗?”
公公命令她。
“你们自己有房子住啊,要住过来也得和我商量一声。”
温蓝气不打一处来。
“你算老几啊,还和你商量?”
公婆二人开始双打,配合默契。
“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嫁给我们宋家,让你干嘛就干嘛!”
他们说话的功夫,温蓝走去了主卧。
衣柜里桌子上挂着放着的,都变成了公婆的衣服物品。
她又快步走到了暖暖的房间。
果然,她的衣服甚至包括内衣。
都零乱地堆在小床上,有的被扔在了地上。
温蓝鼻头一酸,真委屈!
这也太侮辱人了。
“爸,妈,你们太过分了!房产证上是宋忆农的名字不假,但是事实……”
温蓝压了压火气,仍讲道理。
“我们不知道什么是事实!”
“我们有房产证,我们只认房产证,法律也只认房产证!”
“你去打官司我们也不怕!”
公婆一脸得意。
小不忍则乱大谋!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如果她一走了之,岂不是正中公婆的下怀?
“好,既然如此,你们要住就住吧!”
温蓝去主卧收拾了几件要紧的东西。
然后她背着包出了门,叫了一辆网约车。
这个下午,趁时间还早,她有好多事情要办。
……
晚饭时分,温蓝回到了娘家。
“妈!你怎么来啦?”
温暖看到她,活泼地扑到她身上。
父亲温诚做了一桌子的菜,开开心心张罗着吃饭。
他连声说着“这个小蓝啊,就沾我外孙女的光吧!待会儿多吃点!”
他端着一砂锅的冰糖甲鱼,让温蓝闻闻香味儿。
说是说温蓝沾了暖暖的光。
实则,温诚把甲鱼后腿和裙边都夹给了女儿。
温诚转业以前是一名优秀的空军飞行员,几乎顾不上家里和孩子。
退下来以后主动对家务活大包大揽,典型的铁汉柔情。
倒是母亲谢秋芸看出了温蓝的不对劲。
她把女儿拽到屋里。
“看你脸色不对,和宋忆农吵架了?”
温蓝就势揣住谢秋芸的胳膊。
“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我公婆又找麻烦。”
她和母亲大致说了说今天的遭遇。
然后把包里装着的东西郑重地交给了谢秋芸。
“妈,这些是我这些年给暖暖买的黄金。”
“虽然没多少,但是孩子的东西,不能被夺走。”
温蓝把那几个生肖小金条和暖暖的存折交给了母亲。
“还有,这个你放好。是我们婚后买的那套康雅花园的三证。”
温蓝结婚后,和宋忆农又买了一套房子给公婆住。
这一套三证,正是温蓝公婆住的那套房子的。
宋忆农穷得叮当响,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婚后的房子是老丈人一家出的钱。
温诚和谢秋芸坚持,这套房产只能写温蓝一个人的名字。
而温暖的存折存着的是她的压岁钱。
说是压岁钱。
左不过是姥姥姥爷过年过节和外孙女生日时,给包的红包。
温暖的爷爷奶奶,即便是亲生父亲宋忆农。
从来没给过温暖什么压岁钱。
除此之外,温蓝会把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下来的钱,凑个整存到女儿的账户上。
每年年底去存一次。
少的时候三千五千,多的时候六千八千。
温蓝打从孩子出生,就做了全职妈妈。
宋忆农的事业是近一两年才有起色的。
每隔一两个月能稳定给温蓝6000元的家用。
他还信誓旦旦地说。
“这基本是他的全部收入了!”
以前宋忆农总说他际遇不好,工资不高。
经常连着大半年不往家里拿一分钱。
孩子的奶粉钱、幼儿园的学费,温蓝的父母没少帮忙。
就连生孩子的住院费,都是老两口支付的。
其实在这件事上,温蓝心里犯过嘀咕。
宋忆农在大旅行社工作,收入不低。
一年就赚四五万块钱?傻子都不信。
他们生活的这座城市,消费是数一数二的高。
孩子就是吞金兽!
哪怕每个月花上个两万块,那都是相当俭省的普通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