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幻彩的烟花交错着升了空。
在彩色的星云之下,温蓝拉住了那象牙白色的缎带一端,慢慢解开了那个系得相当繁复又华丽的蝴蝶结。
她的指尖在发抖,她的心也同样颤悠着。
在打开那个高定珠宝盒之前,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卜聿凡。
是戒指吗?难道这个男人,他真的要,真的准备向我求婚?
“还不打开?不敢?”他像是看穿了她的犹豫和忐忑。
其实温蓝有什么可犹豫的,她自己知道,她盼着这一天都好久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微微闭着眼睛,打开了那个珠宝盒子。
“这是?”她意外地、惊呆地,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卜聿凡?卜聿凡!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子?”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拳捶到他硬硬的胸膛上,不想再忍着眼泪了。
“小傻瓜!我不对你这样子,还能对谁这样子?”他也笑不出来了,看她哭成那个样儿。
他用手指头为她拨着眼泪。“不过我得纠正你一下,这可不是什么你说的彩色水晶。”
“那是什么?”她还在一抽一抽地哭,完全停不下来。
“是钻石啊,小傻瓜,全都是钻石!”
这珠宝盒子里装着的,是他为她实现的心愿,这是永不会落幕的烟花。
卜聿凡琢磨着这一场烟花的颜色,在短短几天之内,寻下了世间最稀有的彩色钻石,按着色彩强度找齐了渐变色,并悉数送到了欧洲的高定珠宝设计师手里。
2天之内,设计稿被他改了8次,直到那些渐变的紫粉绿橙黄揉合在一起,被设计成了一个簌簌摇动、闪闪发光的发饰。
温蓝总爱在鬓边别上一个发饰,这他是知道的。
而切下的那些彩钻的颗粒,并着多出来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彩钻原石,他交代品牌做了一个珠宝盒子,包了架飞机,和那束在法国订好的蓝紫色无尽夏花束一起,最快速地送到了他的手里。
也难怪温蓝会哭成这样!
她拿起那个摇摇晃晃、垂垂吊吊的发饰,热烈地拥抱住卜聿凡。
“卜聿凡!卜聿凡!卜聿凡!”她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我给你戴上!”他接过她手里这一枚世间独一无二的珠宝,别在了她的鬓边。
“你好美!”他赞叹。
“钻石还有彩色的吗?”她傻傻地问他。
他笑笑,点头。
“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卜聿凡就像会读心术一般。
“哪有!”温蓝眨眨眼睛,眼泪又泛了出来。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他吻着她的眼泪。
“我们,为什么现在才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早点认识?”她唏嘘着,非常遗憾。
“现在也不晚。我们还有数不清的以后呢。”
“真的吗?”她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依偎在他的怀里。
夜空恢复了宁静,他们就这样拥着,在浅滩上立了许久。
“温蓝。”
“别说话,我就想静静地抱着你。”
“温蓝,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月光下,爱情流动,他对她的心意也流转着。
只要她稍稍侧一侧头,即便是柔婉的月光,都能让她的彩钻发饰熠熠生辉。那些垂吊下来的钻石流苏,简直灵动得不得了。
温蓝在卜聿凡的怀里蹭着揉着,闻着他身上的男人味。怎么样都爱不够!
她原本以为那盒子里是一枚戒指来着,她原本以为他会向她求婚来着。
可即便不是,他对她的爱,他对她的用心,已经超越了所有的形式和承诺。
有一个如此这般的男人深爱着她,她也更爱着他。那么,她夫复何求!
“温小姐,你是不是该对我换个称呼了?”
过了许久,他胆颤心惊地打破了她想要的静谧无声。
“换什么称呼?”温蓝装傻。
“叫一声好听的?”
“卜聿凡!”
“有没有更好听的?”
“暂时没有!”
两个人一来一回,一问一答,默契得紧。
“比如说,老……”他循循善诱。
“老板!”她抓乖弄俏。
果然,他追着她,要打她的屁股。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禁锢住她。
“卜聿凡,你不会是想向我求婚吧?”她干脆主动问他。
“求婚?”他的回答真是既让人意外又让人扫兴,温蓝皱起了眉头。
“好吧,算我自作多情!”她生气地想甩掉他的手。
两人又剑拔弩张起来。
“我是说,我并没有准备戒指,怎么向你求婚?”他试探着她。
“你如果真想向我求婚,有没有戒指算什么大事?”她一点就着,即将恼羞成怒。
“温小姐,你那么那么那么重要,求婚哎,必须得有戒指。”他就快按捺不住笑意了,他不会让她真生气的,这分寸他会把握得恰好。
“卜聿凡!你又耍我!你故意让我先说出口的!”
“温蓝!我可没想到你这么想嫁给我啊!”
她正想着该怎么发火。
“温蓝。”他忽然一脸正色,诚恳地叫她的名字,非常非常的诚恳。
“嗯?”她乖乖应着声。
“我……可以为你做下许许多多的浪漫的事,也可以说很多动听的、你爱听的情话。”他有点断断续续,这不像他。“可是,我要给你的婚姻,给你的未来,给你的承诺,我认为必须是实实在在的。”
“卜聿凡……”温蓝一下子就哽咽了。
“咱家,你管钱,也管我。”他看她要哭,赶紧挽回。这句话果然是最动听的,温蓝一下子被他逗乐了。
“我才不管钱呢,哪管得过来。”她笑,她对巨额的财富可没什么概念。
“温蓝。”他牵起她的双手。“我的人生中,缺失过很多的东西。比如说,童年、父母、家庭、温暖……是你把温暖带给了我。”他一语双关。
“卜聿凡!”温蓝一下子就哭了,她见不得他自揭伤疤,也听不得他说到女儿。
他对她的孩子视如己出,每当她想起温暖是怎么一声又一声喊他“爸爸”的,每当她记起他总在她们娘俩最需要“父亲”这个角色的时候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就止不住眼泪——那是既委屈又安慰的眼泪!
“你听我说完。”他抬起下巴,想止住自己的泪。可是想想又何必呢,在她面前,他不需要掩饰什么。